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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征抓住我的手腕,逼迫我面对他,“司念,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不能捐赠骨髓?”
我无助地想逃,不能让年年给朝朝捐骨髓,她还小,这场手术一旦执行很可能会陷入手术风险。
“总之,她不能捐赠。”
我去推邵征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动。
盛祁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指着显示屏里的年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我,“因为他们是兄妹关系,亲兄妹。”
邵征抓着我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冰冷地瞪着我。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邵征追问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想快点逃离办公室。
“司念,其实我给你们三个人做过DNA检测……”
“不要说,求求你别说了,盛祁算我求你了。”
我跪倒在他面前,用含泪的眼眸望着他,不断摇头求助着。
邵征单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拖起来,他冷眼睨着我,“盛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回答我。”
他朝着我大声怒吼着,这一声吼叫让我的心彻底跌落谷底。
邵征最恨我说谎,偏偏我对他说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邵征很快确认了事实,盛祁把DNA检测报告交到他手里,等他看完把报告朝着我头砸下来。
“司念,很好,你好样的。”
他拽着我往外走。
盛祁跟在我们身后,走廊上行人很多,许多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觉得十分难堪。
直到盛祁推开会议室的门,年年率先朝着我望过来,大概是没见过我被人抓着的模样,她吓得哇哇大哭,朝着我跑来,“念念阿姨,你怎么了?别怕,我叫我爸爸过来帮你。”
我想开口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我一个字也不敢说。
邵征会牵连无辜,要是年年被他捉住,后果堪舆。
苏沫然看懂了我投向她的求助目光,急忙跑过来抱起年年,“宝宝,别哭,妈妈在呢!”
她特地强调了“妈妈”这个称呼,是想告诉邵征和盛祁,年年与我无关。
“妈妈,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抓着念念阿姨,她该多疼啊。”年年搂着苏沫然的脖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我没办法告诉她,邵征抓我过来的理由。
“年年,你别怕,阿姨没事。”我尽量用最平稳的声音和她交流。
苏沫然已经猜到了邵征的身份,她抱着年年就要走,盛祁拦住了她。
“沈太太,请你留步。”他语气强硬。
抱着年年的苏沫然压根不吃盛祁那一套,她看了我一眼,马上做出反击,“这是医院,不是警察局,我们是来做捐赠的,不是来坐牢。你没有权利扣下我们母女,让开。”
盛祁没让步,就在苏沫然举起手要扇到他脸上时,邵征伸长手臂将年年抓过去。
他单手举着年年,我看到她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朝着他扑过去,跪在他面前乞求,“邵征,不要伤害她,你要是恨我可以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了……”
苏沫然也吓到了。
盛祁不再说话,脸上一贯带着的笑容也收敛了。
年年看了我一眼,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念念阿姨救我。”她哭得可怜兮兮的。
听到年年向我求助,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我说,邵征,我说出当年的事……”我垂下头,眼泪不停地落在手背上,“沫然,你和盛祁先出去。”
苏沫然不肯走,她劝我,“念念姐,你别说。”
邵征抓着年年的手动了动,低眸冷眼睨着我,“司念,连一个外人都知道,你竟敢睁着眼对我说谎。”
“沫然,你先出去,我没事,放心。”我推了推她的腿,催她离开。
苏沫然强行拉走了盛祁,会议室的门被关上,我依旧跪在邵征面前,头垂得很低。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邵淼淼,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她的死与我无关。”我提起了最不愿意提到的名字。
我的遭遇就是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发生的,那是一段我始终不愿意去回想的痛苦记忆。
“够了,到现在你还提到淼淼……这里是十楼,窗户没关。司念,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邵征举着年年不放手。
我隐约猜到了他的决心,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我是被强奸的,所以四年前你逼我离婚签字,我才会妥协。”我说完用手捂住了脸,泪水一直从手指缝滑落。
不是我不想对邵征坦言,是我无法说出口,那是我一生的创伤,是我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夜的痛苦与折磨。
邵征望着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慢慢的他把年年放在了会议桌上。
会议室里很安静,除了年年的哭泣。
邵征好像失去了语言,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我没有婚内出轨。”我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手掌心一片湿漉漉,“邵征,云黎拍了视频。她威胁我,说你一旦看到那些污秽画面,不用我自己开口,你就会抛弃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在我面前蹲下。
“司念,你不该回北城的,我和你也不该再见面。”
邵征的手贴在我脸上,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
在一瞬间我悟了他说的话,他是嫌我脏。
“是,我不该回来的,你放心我马上会走。”
我单手支撑在地上,想站直,尝试了好几次却怎么也站不稳。
最后还是年年踩着凳子下来,走到我身边把我扶起。
“念念阿姨,不要哭,年年保护你。”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暖意让我溃不成军。
我弯腰抱起年年,露出很勉强的微笑,“嗯,阿姨不哭。”
云黎是厉害的,四年前拆散了邵征和我,四年后她仅用一个视频埋下的隐雷,再次让邵征抛弃我。
我走出会议室,把年年交给苏沫然,然后朝着盛祁的脸扇了一巴掌。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他的白大褂,用最凶狠的眼神与他对视,“盛祁,不要动我的人,我烂命一条,不怕你们。要是你敢卑鄙无耻的去动朝朝,我这辈子只会做一件事,就是和你拼命到底。”
盛祁大概是认识我太长时间了,总以为很了解我,能拿捏我。
可是他忘了,我从黑暗的地狱爬出来,不惧任何风霜雨雪。
“我们走。”我对苏沫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