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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国,东京。
世田谷区,小田急线沿线附近鳞次栉比的高级住宅区。
客厅里。
大卫主持的“公开体验课”进入到了第三部分,关于科斯定理的讨论。
他为了让在座诸位明确主题,先是简单做了一下科普,然后再准备把自己的一些思考和实际应用案例进行分享。
“科斯定理,是以著名经济学家罗纳德·哈里·科斯(RonaldH.Coase)的姓氏命名的。”
“他在60年出版的《社会成本问题》一文中提出,在交易费用为零和对产权充分界定并加以实施的条件下,外部性因素不会引起资源的不当配置。”
“也有人认为,科斯定理是由两个定理组成。”
“科斯第一定理为~如果市场交易成本为零,不管权利初始安排如何,市场机制会自动使资源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
“在交易成本大于零的现实世界,科斯第二定理可以表述为:一旦考虑到市场交易的成本,合法权利的初始界定以及经济组织形式的选择将会对资源配置效率产生影响。”
“而我今天要讲的是,在渴死定理构成中的第三部分~”
“即科斯第三定理!”
“它描述了这种产权制度的选择方法,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第一,如果不同产权制度下的交易成本相等,那么,产权制度的选择就取决于制度本身成本的高低。”
“第二,某一种产权制度如果非建不可,而对这种制度不同的设计和实施方式及方法有着不同的成本,则这种成本也应该考虑。”
“第三,如果设计和实施某项制度所花费的成本比实施该制度所获得的收益还大,则这项制度没有必要建立。”
“第四,即便现存的制度不合理,如果建立一项新制度的成本无穷大,或新制度的建立所带来的收益小于其成本,则一项制度的变革是没有必要的。”
“科斯第二定理是科斯第一定理的反命题,也是科斯定理组的核心部分,而科斯第三定理是对科斯第二定理的补充。”
“科斯第三定理所要解决的就是科斯第二定理的问题。”
“在《社会成本问题》中,很难找到科斯第三定理的直接表述,但在产权经济学各个理论领域的分析中,又能看到该定理的广泛运用。”
“科斯第一定理、科斯第二定理的分析完全建立在产权初始界定清晰的假设之上,科斯第三定理放宽了这一假定,指出了产权界定的清晰程度与经济效率之间的相互关系。”
“科斯第三定理假设政府能够成本比较低地近似估计并比较不同权利界定的福利影响,同时它假定政府至少能公平、公正地界定权利。”
“而且科斯教授还认为,初始产权的明晰界定和分配可以节约、甚至消除纠正性交易的需要。”
“通过政府来较为准确地界定初始权利,将优于私人之间通过交易来纠正权利的初始配置。”
“这才是科斯第三定理的实质。”
大卫一边用粉笔把关键点写下来,一边仔细讲解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写满了整块黑板,擦掉后,又写满了一次。
这些大篇幅的让人听起来即绕口又艰涩难懂的经济学术语,让卡内斯、岩崎直上和岩崎绫濑三人,都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旁观者”,在看大卫的即兴表演一样。。
但是,坐在岩崎直上兄妹身后的几位野村证券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当中,有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望向大卫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他在大卫讲解的间隙,高高举手问道。
“先生,现在学术界里又很多人都认为,科斯定理中的零交易费用的假定本身就不存在(不现实),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循环论证,其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请问你的看法是。。?”
“谢谢你的提问,这是个好问题。”大卫露出一个很惊喜的表情,向那位中年人微笑说道。
“科斯定理表明,市场的真谛不是价格,而是产权。”
“只要有了产权,人们自然会“议出”合理的价格来。”
“所以我们要解释科斯定理,就需要两个前提条件~明确产权和交易成本。”
“明确产权只是通过市场交易实现资源最优配置的一个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
“交易成本,简单地说是为达成一项交易、做成一笔买卖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和产品之外的金钱,如市场调查、情报搜集、质量检验、条件谈判、讨价还价、起草合同、聘请律师、请客吃饭,直到最后执行合同、完成一笔交易,都是费时费力的。”
“正是这些交易成本,会使得由私人交易达到的资源配置无法实现,或是大家一看有这么多麻烦,望而却步。”
“所以说,科斯定理的逆反形式是:如果存在交易成本,即使产权明确,私人间的交易也不能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
“科斯定理的两个前提条件各有所指,但并不是完全独立、没有联系。”
“最根本的是明确产权对减少交易成本的决定性作用。”
“产权不明确,后果就是扯皮永远扯不清楚,意味着交易成本无穷大,任何交易都做不成。”
“而产权界定得清楚,即使存在交易成本,人们在一方面可以通过交易来解决各种问题,另一方面还可以有效地选择最有利的交易方式,使交易成本最小化。”
“对于科斯定理中的零交易费用的假定本身就不存在(不现实)的问题,科斯教授本人也承认过这一点~”
“他在《社会成本问题》中写道,迄今所阐述的观点都假定交易费用是不存在的。”
“当然,这是很不现实的假定。”
“真实的工作常常是成本很高的,而任何一定比率的成本都足以使许多在无需成本的定价制度中可以进行的交易化为泡影。”
“换句话说,当众多的买者和卖者的假设不成立时,那么交易成本就没有供求预知这个因素重要。。”
“这时,经济学就走进了博弈理论境界,在那里就不难作出一些结果有效的论断了。”
大卫向那位提出问题的中年人摊开手,微笑说道:“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普林斯顿大学的约翰·纳什教授。”
“他在50年代初提出的纳什均衡理论,让博弈论的发展前进了一大步。”
“我曾经和他在闲聊时,探讨过关于科斯定理的悖论问题。”
“他当时告诉我~当交易成本为零的时候,产权界定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交易成本一直都存在着!”
“所谓交易成本为零,是一个假设出来的静态的理论概念,它一旦被用在交易成本不为零的现实世界,产权界定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因为,它直接决定了效率的高与低!”
“在前些天在纽约召开的经济论坛上,很遗憾,我没能见到科斯教授。。”
“不过这次我返回纽约之后,准备把我的这些研究整理成一份书稿寄给他,希望能有幸与他进行一些更深入的探讨。”
“如果您对我们之间的探讨很感兴趣,可以把您的联系方式留给我的秘书玛姬,她会把我和科斯教授之间的往来通信,复制一份寄给您。”
“好的,谢谢!”中年人抬手扶着眼镜,挤出一个微笑答道。
“OK~”
“那我们先绕过这些专业性很强的理论讲解环节,进一步探讨一下科斯定理的实际应用研究案例。”
“比如,红绿灯对于城市交通的改善作用,就可以用科斯定理来解释清楚。”
“城市交通的十字路口是公共资源,通过红绿灯对车辆的交通资源进行划分,刚好符合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的条件。”
“所以无论将资源分配给十字路口车辆的任何一方,都能最终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并达到博弈论理想状态中的帕累托最优(ParetoOptimality)!”
此时,站在泽川源介老师身后的和田俊树,忽然抬起手示意,向大卫问道。
“科斯教授在《社会成本问题》一书中曾详细阐述过,谁避免损害的成本更低,谁的责任就更大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社会总成本更低。。”
“你对此怎么看?”
“呵呵~”大卫笑着看向站在和田俊树身旁的泽川源介,神情坦然的说道。
“其实对于科斯定理的解释中,我还有一个更有趣的观点~”
“不管资源的原始主人到底是谁,最终这个资源都会遵循市场发展的周期规律,流向价值最高的用途!”
“简而言之就是,谁更能把资源物尽其用,发挥出它应有的全部价值,谁就是它的新主人!”
大卫抬手指了一下和田俊树,又指了指自己笑道。
“过去它可能是你的,现在它可能就是我的,未来它也许又会跑到别人那里。。”
“你的这个问题,又让我想起了明年的米国大选。。”
“现在越来越发达的媒体资源,让总统候选人们都意识到了它在选举中的重要性。”
“所以,他们谁能把媒体资源用得好,谁就能在大选中笑到最后。”
大卫很敏锐的观察到泽川源介垂在身旁的双手,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站在客厅外的木原信成,示意他为泽川源介两人搬来两把椅子,随后继续说道。
“关于米国大选,可能你们会觉得,它对我这个米国人来说,应该很重要。”
“可事实上,我对谁能在最终获得胜利当选总统,并不是特别在意。。”
“众所周知~”
“政治,是一门博弈与平衡的艺术。”
“暂时性的妥协,代表不了什么。”
“谁能在博弈中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和田俊树,我建议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多看看约翰·纳什教授提出的纳什均衡理论。”
“它在博弈论中的地位和影响,远远超出了你现在的理解。”
“读懂它,学会用它,可以让你受用终生。”
“。。”和田俊树皱眉盯着大卫看了几秒,缓缓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木原信成搬着两把椅子走到泽川源介身后,放下它们后,直接转身走了。
泽川源介偏头看了一眼学生和田俊树,什么也没有说,自顾自坐下来,向大卫微微点头道谢。
大卫向他做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表示回应,随后继续说道。
“科斯定理中,还有一个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接触到的有趣理论解释~”
“比如,在一起普通汽车追尾事故中,为什么是后车要负全责,前车没有任何责任呢?”
“我们在驾车行驶的过程中,必须要时刻关注前方路况,并做出及时反应。”
“我们的后车驾驶者,也会根据我们的行驶速度和行驶方向,及时做出相对应的正确反应,才会避免意外追尾事故发生。”
“显然,在这个预设的日常案例中,前车避免发生追尾意外的综合成本,要远远小于后车。”
“所以科斯教授对此的解释为~谁避免意外发生的成本更低,谁就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
“因为只有这样划定意外事件的责任,才能让社会总成本降至最低,更符合交通法规和普世价值观。”
“毕竟。。我们的眼睛都长在前面,脑袋后没有眼睛,更管不了后面的人该怎么做。”
“呵呵~”
整个客厅里,只有卡内斯对大卫的这个冷笑话捧场的笑了两声。
大卫也没在意众人的反应如何,直接走到卡内斯身旁坐下,对着镜头说道。
“在古典经济学的发展过程中,由于经济研究仍大量涉及社会制度问题,因此对于法律问题的研究并未中断过。”
“从早期的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到李嘉图,从德国历史学派的罗雪尔到米国制度学派的康芒斯,毫无例外地都在经济研究中涉及到社会法律制度问题。”
“此后,随着20世纪20~30年代新古典经济学主导地位的确立,社会制度问题被视为资源配置问题的既定前提搁置在一旁,作为社会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法律制度问题,在经济学研究中逐渐被冷落。”
“可是,由于在19世纪下半叶大量垄断组织的产生和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出现,导致了相关国家反垄断法律的陆续颁布和政府在公共事业领域的干预及管制的扩张。。”
“因此,与反垄断法律和公共事业管制有关的法律方面的经济研究,至今仍然在进行。”
“二战后,著名的法律经济学家创始人理查德·A·波斯纳教授,结合了经济学与法学中的边缘交叉理论,让法律经济学渐渐成为战后整个西方世界的重要学术流派之一。”
“50年代后期至整个60年代,是法律经济学的初创时期。”
“艾伦·迪雷克特教授在1958年创办了《法和经济学杂志》(JournalofLawandEconomics)。”
“罗纳德·科斯教授,于1961年发表了《社会成本问题》一文,标志着法律经济学的问世。”
“由于上述有关人和事都发生在米国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所以人们都认为芝加哥大学是法律经济学运动的直接源头。”
大卫转头看向卡内斯,见他把这段话中的几个重点都记下来之后,继续说道。
“在法律经济学的整个初创时期,法律经济学还不是一门相对独立的学科。”
“从非主流的角度来看,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发展在当时呈现出了一体两翼的发展格局。”
“所谓一体,是指以科斯教授为代表的产权经济学理论,及以交易费用理论为基础的新制度主义经济学。”
“所谓两翼,是指詹姆士·布坎南为代表的公共选择理论,和加里·贝克尔为代表的非市场行为经济学研究。”
“后两者,并不直接以法律经济学研究为目标。”
“罗纳德·科斯教授,是法律经济学初创时期最重要的代表人物。”
“其经典之作《社会成本问题》是法律经济学学科创立的里程碑。”
“此外,在法律经济学的初创时期,还有两位非常重要的代表人物,一位是阿门·A·阿尔钦,另一位是戈多·卡拉布雷西。”
“阿尔钦在1961年发表了《关于产权经济学》一文,运用效用理论和最大化方法研究了产权制度问题。”
“卡拉布雷西则在同一年发表了《关于风险分配和侵权法的思考》一文,从经济学的视角比较系统地研究了侵权的法律问题。”
“进入70年代后,法律经济学进入了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
“73年,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和斯坦福大学法学院任教的波斯纳教授,出版了《法律的经济分析》一书。”
“在该书的开篇,波斯纳教授级明确宣称~”
“该书的写作,是建立在经济学是分析一系列法律问题的有力工具的信念基础之上的。”
“并且,他还在正文展开之前对经济学下了一个宽泛的定义~”
“经济学,是一门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理性选择的科学。”
“因此经济学的任务就在于探究以下假设的含义:人在其生活目的,满足方面是一个理性最大化者。”
“从这一命题,又可以相应地推导出经济学的三项基本原理~”
“一、需求规律。”
“所支付的价格和所需求的数量,成反比例关系。”
“二、替代价格或机会成本。”
“商品的最低价格、即销售者在制作(或销售)产品时所消耗的资源的价格,将等于它们在其另一最佳使用时的价格。”
“而只有当某些人被拒绝使用此资源时成本才会发生,由于一种物品只有一种使用。”
“因此,所谓成本就是机会成本。”
“三、如果允许自愿交换、即市场交换,那么自愿总会趋于其最有价值的使用。”
“在市场调节下,资源利用将趋向价值最大化。“”
“当资源在被投入最有价值的使用时,我们可以说它们被得到了有效率的利用。”
“而市场就具有将资源利用的效益最大化的作用。”
“波斯纳教授经济分析法学的核心思想,是效益。”
“让价值得以极大化的方式,分配和使用资源。”
“财富最大化,是法律的宗旨。”
“所有的法律活动,包括立法、执法、司法、诉讼等,和私法制度、公法制度、审判制度等等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做最有效地利用自然资源和最大限度地增加社会财富。”
“70年代以前,从事法学与经济学交叉研究的学者,几乎都是经济学家。”
“波斯纳的《法律的经济分析》一书问世后,法律经济学的研究,便不再是由经济学家统治世界了。。”
“越来越多的法学家加入了这一领域的研究,由法学家撰写或编写的法律经济学文献和论著也随之大量涌现。”
“不仅如此,法律经济学研究还向法学的各个部门分支领域纵深伸展乃至影响到米国的司法实践。”
“所以,《法律的经济分析》的出版标志着一个新的法学流派。”
“经济分析法学派,在学派林立的米国法学界,现在已经算是站稳脚跟。”
大卫说完了这一段理论“科普”之后,探头看向卡内斯的记录本,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感觉很满意的笑着继续说道。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曾出现过研究因果论或因果定律的学者。”
“他们当中有人认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其必然的起因。”
“还有一些人认为,因果论已经涉及到了哲学层面,要比概率论更能解释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问题。。”
“但是!”
“另外一些人,却提出了疑问!”
“爱因斯坦在晚年时期,竟然把人生最后的时光都留给了研究神学。。”
“难道爱因斯坦认为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吗?”
大卫翘起二郎腿,歪头看着满脸不解的卡内斯,竖起食指继续发问道。
“那么,你来回答我~”
“为什么近几百年涌现出来的知名科学家或发明家,大多数都是有神论者?”
“被广泛应用在生物学、社会学和统计学领域的归中效应,真的是有一位神在控制着它吗?”
“如果没有,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向平均回归现象?”
“为什么因果关系,往往要比统计学信息更具有说服力?”
大卫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看着卡内斯欲言又止的表情,搞怪的耸耸肩笑道。
“在很多时候,直接的比较似的人们更谨慎也更有逻辑性。”
“但世事皆有例外~”
“有时即使是正确答案已经摆在面前,直觉也会打败逻辑。。”
“我们不能仅凭认真学习过的各种理论,就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宝贵的知识。”
“任何人提出的理论和思想,都不可能完全正确!”
“包括我,也包括所有已知的科学家或学者!”
“所以,我的朋友~”
“你要时刻提醒自己独立思考,建立一套属于你自己的逻辑分析体系,并把它一点点完善起来,直至你认为它已经趋于完美了,把它放在一边,再重新建立一个!”
“重建?”卡内斯更加不解的看着大卫问道。
“既然我已经建好了一套完美的逻辑思维分析体系,为什么还要重建一个?”
“呵呵~”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通过各种真实经历和无数次的验证,才能体会到它背后的含义。”
“额。。”卡内斯无语了。
大卫却笑得更加开心,耸耸肩摊手道。
“怎么样?”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已经有了奋斗目标?准备大干一场了?”
“。。”卡内斯用手里的记事本挡住了右手,向大卫竖起一根中指。
“哈哈哈~”大卫毫不在意的对着摄像头摆摆手,笑道。
“今天,就这样吧。”
“等我回到纽约后,再找机会和大家聊聊~石油米元对世界经济和国际金融市场产生的巨大影响。”
“再见!”
“。。”站在摄影机后面的小秘书玛姬,动作生疏的关闭了手里的机器。
在玛姬旁边,操控着另一台摄影机的托比·欧尔佳,发现客厅里的众人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人还想吃完午餐再走吗?
托比用手挠挠头,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大卫,悄悄把刚升起来的好奇心,强行“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