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午夜~
皇后区与布鲁克林区交界处,莱明克街。
这条街在十几年前还并不起眼,只是一个居住着许多贫穷外来移民的普通贫民社区。
但自从这里搬来一群土耳其移民之后,一切都变了。。
因为在这群土耳其移民里面,有一伙人拼尽全力移民来到米国的重要目标,就是想在这里实现他们的发财大计。
他们的计划着的生意,其实很简单也很暴利~
仿造畅销奢侈品,做贴牌A货!
但他们在纽约开展这项生意的最初阶段,却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中的情况截然不同。。
几家盘踞在纽约多年的老牌实力家族,都看上了他们的生意,决定入股,并且还为此事闹出了几场小规模的火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60年代末期,另一股势力参与进来以后,他们这群土耳其移民才算是真正找到了“靠山”,让其它势力悄然退去。。
而这股势力的掌权人之一,正是与西德里奇家族合作了多年的老亚当父子。
。。。
莱明克街73号,第七人俱乐部。
西德里奇家族的年轻一代,“木头人”罗森洛和“大学生”阿尔托,坐在一张靠近舞台的桌子旁,默默看着舞台上十几名的美女倾情献上的极其精彩的法国康康舞。
。。。
康康舞,起源于法国。
它是一种轻快粗犷的舞蹈,最初流行于工人阶层当中。
到了19世纪中期,康康舞变得极为风靡,男人也开始跳康康舞,并把它融入其他舞台表演节目中。
艺术家亨利-图卢兹-罗特列克曾以康康舞为主题画了很多精美的画作,最著名的康康舞作曲家则非雅克-奥芬巴赫莫属。
1858年10月6日,《红磨坊》揭幕首演时,那位身材矮小+留着小胡子,还打扮成小丑模样的司仪向世人郑重宣布:“生命多么美好,现在请大家观赏康康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12个康康舞女郎出现了,她们都是姿色一流的漂亮姑娘,头上顶着华丽的羽毛,身上披挂着金属亮片,腰间还垂着色彩艳丽的蕾丝边蓬蓬裙。。
每当狂热的音乐响起,她们就会随着节奏,扭动臀腰,撩起裙子把腿抬得高高的,恨不得伸向挂着吊灯的天花板。。
从此,那激情的舞蹈、奔放的节奏、高难度的动作、奢华夺目的服饰、缤纷的羽毛、滚有繁复花边的衣裙、美丽的歌舞女郎和热烈的欢呼声,夜夜都让台下的观赏者热血沸腾、如痴如醉,一度成为欧洲上流社会休闲娱乐的首选。
后来~
康康舞被几名拥有商业头脑的法国人带到了米国,还为舞女们精心设计了许多非常具有挑逗性的舞蹈动作,又将二战前最流行丝袜搭配着各种彩色亮片,穿在舞女身上,吸引男人们的灼热目光。。
如此一来,他们不仅让表演的视觉冲击力更上一层楼,还让男性观众们更加愿意为热情火爆的表演,甘心掏光钱包买单。
。。。
俱乐部内的舞台上。
十个身着经典康康舞裙+吊带黑色亮片丝袜的舞女们,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向观众们卖力的舞动着。
舞台下面,每一张坐满了观众的桌子上,都摆着一组正在燃烧的蜡烛,让正在目不转睛看着表演的男人们,脸上都映照出了一层暧昧的橘红色。。
“嘿~小亚当,可真会玩儿啊!”阿尔托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女中的一位,歪头向“小老弟”罗森洛,笑道。
罗森洛无声的点点头,视线一直跟随着从右边数第三个舞女,表情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又松开,不断重复着。
“喂~你看那个。。就是右边数第三个女孩儿。。”
“她怎么总是向我们这边看?”
“你说。。她是不是在偷看我们?”阿尔托也很快发现了舞台上的那名女孩儿,总是会在舞动的间隙快速看向他们这边,好像是。。
“她,以前是我的同学。”罗森洛惜字如金,只用简短的一句话就让阿尔托愣住了。
“同学?她?”
“嗯。”
“你。。在学校里喜欢她?向她表白了,最后失败了?她根本没看上你?”
“。。”罗森洛觉得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钱放在桌上,起身准备直接走了。
“哎~你别走啊,小亚当应该马上就来了!”阿尔托看到老弟罗森洛要跑,连忙伸手拉住他劝道。
“。。”罗森洛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黑暗中,那条通往二层的楼梯,思索几秒后重新坐下来。
阿尔托忍住了继续逗弄他的心思,貌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远处的桌子,指着一个人低声说道。
“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辅警办公室的探员,法尔·波奇维诺?”
罗森洛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法尔·波奇维诺探员,正在与两名妆容艳丽的女人,举止亲密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着表演。
“他。。不是一名白警察吗?我也没听说,他拿过谁的钱啊。。”
“这里的消费很高,他能来?”
“难道是。。?”阿尔托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看向罗森洛,仿佛他知道答案。
“是那个想为女儿报仇的人,给他的钱。。”罗森洛果然知道一些内情,直接答道。
“哦,我好像听说那个人叫章鱼?”
“章鱼瓦西姆。”
“对,就是这个人。”
“他从哪儿来的钱,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他自己的钱。。”
说到此时,一直关注着远处的罗森洛,坐正了身体低声道:“小亚当回来了。”
“嗯!”
舞台上舞女们的表演结束了,离开许久的小亚当也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坐在阿尔托与罗森洛对面,在下一段音乐还未响起之前,低声道。
“对于你们提出合作的条件,我们争论了许久才决定全部接受。。”
“但同时,我们也要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下。”
“好,你说。”阿尔托听到这个好消息,语气轻快的笑道。
小亚当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给自己点燃之后,吞吐着烟雾看向罗森洛,眼睛微眯着道:“我们,要入股你们的银行!”
“这不可能!”阿尔托的脸色连续变幻了几次,直接拒绝道。
但是坐在他身边的罗森洛,紧紧盯着小亚当隐藏在烟雾后面的眼睛,缓缓点头道:“可以。”
“什么?”
“你想干什么?小子!”
“我们的银行。。”
“我知道。”
罗森洛伸手按住阿尔托,目光异常平静的看着小亚当:“你们想入股的银行,没问题!”
“但我必须提醒你,要遵守我的三个要求!”
“OK,你说。”小亚当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身体前倾看向罗森洛,默默听着。
“一、不管你们想投资多少,我们最多只能给你5%的股份。”
“二、你们入股银行的资金,必须以正规合法的公司身份投资,或以代理人的身份进行投资!”
“三、不管你们以什么名义在银行里开设的账户,钱必须干净!”
“就这些?”小亚当皱眉思索了几秒后,非常痛快的点点头,反问道。
“嗯。”
“OK,这些条件我们都没问题了。”
“我早就看那些华尔街的银行家们不爽了,现在能有我们自己的银行。。”
“哈哈哈~小子!”
“这间俱乐部我有七成股份,现在我送你两成股份,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小亚当豪气满满的向身后挥挥手,大笑道。
“嗯。”罗森洛的表情依旧平静,微微点头表达了谢意。
“。。?!”阿尔托表情怪异的看了一会儿两人,目光低垂,陷入了沉思。
。。。
半个小时后,俱乐部门前。
阿尔托的手下启动好了轿车,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走出俱乐部。
罗森洛走到街边,在午夜的寒风中抬头望向天空,长出了一口气。
阿尔托跟在他身后,同样抬起头望了一眼夜空,低声问道:“你去我那儿?还是自己回去?”
“我回家。”
“你回家里也一个人吧?还不如我们一起去我家。”
“。。”罗森洛沉默的低下头,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给了阿尔托。
阿尔托接住了车钥匙,伸手搂住了小老弟,故意逗弄着道。
“我刚才找小亚当帮忙,约了你那位女同学今晚去我那里。。”
“。。”
“嘿嘿~你可别告诉我,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要啊!”
“。。”
“再说了,她要是不愿意赴约,谁都逼不了她。。”
“这点我和小亚当说的很明白,他说不会过分逼迫她。。”
“你很信任小亚当?”罗森洛手扶着车门,忽然回头问道。
“额。。也算不上吧。”阿尔托收起了笑容,叹道。
“他和他爸爸老亚当一样,总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强大自信,甚至是自负,让别人觉得他们的决定不可置疑。”
“。。”罗森洛转回头,目光有些飘忽的看向身后的俱乐部大门,沉默片刻后道。
“明早,我要赶去休斯顿,你要一起吗?”
“我。。不了!”阿尔托迟疑了几秒,缓缓摇头道。
“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的好消息。”
“嗯,谢谢!”罗森洛收回目光看着堂兄,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他。
“呵呵!”阿尔托被小老弟紧紧抱住,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拍着他的背调侃道。
“那你今晚还去我那儿吗?”
“总让女孩儿等你,可不好习惯啊。”
“。。”罗森洛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放开阿尔托后用力捶了他一下,摇摇头坐进车里。
“哈哈哈哈~”阿尔托大笑着帮助小老弟关好车门,下意识的观察了一圈之后,才坐进车里。
。。。
午夜之后~
莱明克街73号,第七人俱乐部闪烁的霓虹灯下。
辅警办公室探员法尔·波奇维诺,带着浑身酒气,抱着两名同样酒气熏天的美女走出了俱乐部,走向街对面的一家酒店。
又过了几个小时,黎明之前。
法尔·波奇维诺的身影,出现在酒店侧门的小巷里。
他穿着深色外套,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脚步匆匆的穿过暗巷,来到另一条街旁,找到了早已停在此处的轿车,快速启动向东驶去。
。。。
在东方升起黎明之光的时候。
法尔驾驶的轿车,停在了长岛萨福克县境内的一处偏僻树林外。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超大号军用背包和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树林深处。
十几分钟后,在树林深处小木屋明亮的地下室内。
法尔放下带来的背包,看着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的章鱼瓦西姆,压低声音皱眉问道。
“你对他们动手拷问了?”
“嗯。。”
“他们说了吗?”
“说了,但没全说。”
“证据呢?他们有没有为自己偷偷留下一些证据?”
“没有!”
“。。”法尔沉默了。
章鱼瓦西姆走到法尔面前,脱掉了染血的旧大衣,从旁边拿起一瓶酒猛灌了几口,瞪着全是血丝的眼睛看向法尔,仇恨与愤怒之火犹如实质一般。
“那边有录音,你自己去听吧。”
“这些渣子!他们都不配做人!”
“地狱里最邪恶的魔鬼,都与他们无法相提并论。。”
“。。”法尔沉默的伸手拍了拍瓦西姆,迈步走进地下室的里间,看了一眼趴在墙角的两个肥胖中年人,手指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
金色的晨光,播撒在弥漫着初春寒气的树林里。
木屋地下室,听完了全部录音的法尔,从几盘带子里挑出两盘装进外套兜里,回头扫了一眼委顿在墙角的两名中年人,走到瓦西姆面前低声道。
“在我找到更多证据之前,你一定要确保他们活着,懂吗?”
“嗯。”
“你还缺什么?我下次过来帮你买。”
“不用了。”瓦西姆抬起刚刚用绷带包扎好的右手,露出一个夹杂着兴奋中带着残忍的微笑,声音嘶哑的道。
“没有经过我的不允许,魔鬼来了也带不走他们!”
“。。”法尔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盯着瓦西姆看了几秒,摇摇头快步走上了楼梯。
绰号章鱼的瓦西姆,在法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棕色钱包,翻看着女儿贝蒂年幼时可爱的照片,心中怒火中烧,眼神愈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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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州,休斯顿。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区PineyPointVillage,松林大道19号。
尽职尽责忙碌了一夜的管家阿克莱德,此时站在厨房的灶台边,为同样一夜未眠的大卫、山姆和马格,准备着早餐。
书房里。
大卫站在书桌旁,望着挂在对面墙上的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解析草图,
马格·路德维斯身上的西装随意丢在旁边,用力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到桌旁给自己再次倒满了一杯热咖啡,望向大卫问道。
“等会儿还是我自己回去吧,不用你派人专程送了。”
“NO!”
“你现在的状态,开车我不放心。”大卫直接否了他的提议,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子,揉着头发看向山姆,问道。
“你的确定,不用回去告诉妻子吗?”
“确定。”山姆站在草图旁边,抬手指着上面换了一个话题道。
“根据我们目前能收集到的信息,艾森豪威尔总统的妻子玛米小七岁,至今仍生活在科迪斯堡的老宅里面,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也并不热衷于参与政治活动。。”
“她和艾森豪威尔总统婚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幼年时因患猩红热夭折了,二儿子约翰·西尔顿·D·艾森豪威尔,在其父亲的影响下成年后加入军队,63年以少将军衔退役。”
“1922年出生的约翰,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走遍了国内外各大陆军基地,因此人们都喜欢称他小艾克。。”
“他成年后进入西点军校学习,后来又在哥伦比亚大学拿到了学士学位。”
“他与妻子在婚后生有四个儿子,大儿子戴维娶了尼克松总统的女儿茱莉。”
“他的二儿子肯特,就是昨晚我们刚刚见过的。。”
“肯特出生于50年,排行第二,幼年时很顽劣,青年时期因不满父亲的疏于管教非常叛逆,不顾家人的劝阻决定前往佐治亚州理工学院读书,后来获得了材料工程学位。”
“前几年毕业后的肯特,曾在国内多家知名研究所实习工作,表现平平,没什么亮眼之处。”
“不过,他在实习的那几年里,跟着堂兄弟们在72年的股市里投资赚了一小笔,又在73年的股灾中不舍得割肉,亏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后来他没敢与家人开口,而是找了堂兄的一位商人朋友帮忙,也就是昨晚我们见到的加州商人德·休曼。”
“嗯。”马格吹了吹手里的咖啡,学着大卫靠坐在宽大的书桌上,向山姆笑问道。
“这位休曼先生的嘴很紧,几乎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自己帮助肯特解决了债务问题。。”
“但他是通过加州富国银行的支票账户,帮肯特偿还的债务,刚好我们又是富国银行的股东,知晓了他们两人之间曾经产生的联系。。”
大卫笑着摇摇头,用手肘碰了一下马格,换了一个话题道:“赚钱,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非常简单。”
“让我来讲几个赚钱的点子,给你们换换脑子吧。”
“好啊。”山姆故意很夸张的用手捶着肩膀,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笑呵呵的等着。
马格同样长吁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书桌后面,翘起二郎腿闭眼侧耳听着。
大卫看到两人摆出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走到睡在沙发上的卡内斯身旁,坐在沙发扶手上,轻烃揉着他的头发。
“我先说马格吧~”
“你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曾经在华盛顿工作多年,也曾在尼克松总统的顾问团队里面担任过媒体顾问,在政商两界和传媒行业的人脉甚广,这些都是你现在可以依仗的天然优势,也是你从未开发过的金矿!”
“那,我们现在不妨做一个假设~”
“假如,你想通过目前掌握的人脉资源赚钱,最简单、最轻松的方式,是什么呢?”
大卫笑着向山姆二人竖起食指,翘着二郎腿道:“答案是,信息差!”
“利用信息差赚钱的方法,从古至今数不胜数。”
“马格的优势,是他的好友杰弗里·兰德,在岛国领事馆担任副使。”
“岛国人想要移民米国或者留学米国,都要通过米国驻东京领事馆的审批,才能畅行。”
“所以马格,你完全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开办一家赴米国移民和留学的中介机构,有偿帮助那些想要移民和留学的岛国人,完成他们的梦想。”
“有偿中介?能赚钱吗?这种机构在东京应该有不少吧?”山姆看了一眼嘴角挂着微笑,闭眼没说话的马格,很配合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卫向山姆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没错。”
“但他们都没有一位领事馆副使好友,也不认识哥伦比亚大学副校长、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纽约大学副校长,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管理层。”
“他们更不认识在联邦政府重要部门工作的人,也很难获知政府和移民局最新执行的移民政策等等。”
“如果马格想要开一家移民中介机构,完全可以在东京向所有媒体公开宣布~”
“任何想要移民米国的岛国人,付费后在本机构协助下,没有成功拿到移民签证。”
“本机构将分文不收,全额退款!”
“额。。嗯?全额退款?”马格听到大卫如此说,惊讶的睁开眼睛,疑惑问道。
“是啊,必须退全款!”大卫笑得眯起了眼睛,向马格挑了挑眉毛,又看向山姆。
“而且这家中介机构,只会向岛国人收取日元,但在退款时却会向他们支付米元,或以米元计价的金融产品和各种商品!”
“比如,某家在纽约上市的跨国公司股票,或在东京上市的岛国大公司股票,亦或者是国债、公司债券、黄金、白银、个人电子计算机、知名品牌珠宝等等。”
“。。!?”山姆此时本来已经快要疲劳到停转的大脑,听到大卫这句话之后,立刻重新活跃起来。
他猛灌了几口咖啡,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脑子加快了一点,缓缓说道。
“马格的中介机构在东京收取的日元,可以通过花旗银行等跨国银行转移到新加坡亚洲米元市场上,购买各种债券进行套期保值。。”
“或者,我也参与其中,帮他把这些钱通过花旗银行的外汇通,经由SWIFT转入米国各大银行的账户吃利息,赚取短期存款息差。。”
“可是这些操作都必须确定一个重要前提,就是日元兑米元的汇率。。!”
“是啊,就是汇率!”
“利用国际汇率的信息差赚钱,是你和马格联手之后,最容易控制风险的手段之一。”
“因为根据现在米国政府执行的移民政策,岛国人想要移民米国,从准备资料那一天开始算起,至少也要两~三年,甚至更久一些,才能拿到签证。。”
“我们不需要算太多,初步估算一下就可以很清晰的理顺清楚,只要有人向马格经营的中介机构交钱了,这笔钱至少会在马格的账户里面存在两年的时间。。”
“马格如果帮助这位岛国客户成功拿到了移民签证,这笔钱连同它在两年里产生的利息,都是毛利润。。”
“相反,如果这位岛国客户没能拿到签证,马格也可以在退还全部费用之后,收获这笔钱存在银行里两年的利息。”
“怎么算,这个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你必须提高警惕的重要问题,并不是国际汇率的大幅波动,而是要如何分辨或处理,从客户手里收到的大笔现金!”
“你是说。。洗钱?”马格的脑子非常快,立刻就猜到了大卫的意思。
山姆的反应也不算慢,在大卫没开口之前,接道:“不仅是洗钱,还会涉及到大笔来历不明资产的向国外转移。。”
“没错!”大卫向二人竖起大拇指,笑道。
“信息差,不仅仅局限于人与人、社会阶层与社会阶层、行业与行业、国家与国家之间。”
“它还会体现在高速发展时代中,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里!”
“我假设出来的这家开在东京的移民中介机构,其本质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慢慢沾染上一些金融居间中介服务机构的色彩。。”
“比如,如果某个岛国中产想要移民米国,找到了马格。。”
“他对自己的移民申请并不担忧,反而是更关注跨国资产转移的难题,想要找马格寻求帮助。。”
大卫看着山姆问道:“如果是你,你会给他哪些可供参考的建议呢?”
山姆刚才紧锁的眉头慢慢展开,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卫:“通过购买外汇通!”
“嗯,还有吗?”
“还有?”山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挑着眉毛反问道。
“你在向花旗银行亚洲区战略发展部负责人皮埃尔·特纳利先生,当面提出外汇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些了。。?”
“差不多吧。。”大卫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拍了一下,低头看向卡内斯,笑道。
“你醒了?”
“唔。。”刚才一直蜷缩在沙发里打盹的卡内斯,用手揉着干涩的眼睛坐起来,打着哈欠道。
“山姆的问题,也是我很好奇的。。”
“混球!”
“我们在香江见到我叔叔施罗特的时候,你不会就已经想到这些了吧?”
“额。。呵呵~”大卫干巴巴的笑了笑,习惯性的用手指刮着下巴,答道。
“我当时是有了比较一些模糊的想法,并没有想这么多。。”
“其实,外汇通是因岛国金融市场中存在庞大的需求而生,并非我的杰作。。”
“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些非常迫切的隐性需求,顺势而为罢了。”
“。。?!”卡内斯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大卫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书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猛灌几口之后,又问道。
“你去东京一共也没有几天吧?”
“这些需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它们很明显?”
“是的,非常明显。”大卫挪了一下位置,坐在沙发里向后靠了靠,答道。
“你还记得,我提起过的岛国工人为了加薪,搞出来的春斗吗?”
“额。。有点印象。”卡内斯有些混沌脑子逐渐清醒过来,皱眉回到大卫身旁坐下,认真听着。
大卫笑着拍了他手臂一下:“岛国的春斗,最早始于1955年。”
“春斗产生的背景,极为复杂。”
“其主要原因在于,二战后岛国工人群体的工资很低很低,只有米国工人工资的八分之一左右,联邦德国工人的二分之一左右。”
“所以,这些一直被岛国企业主不断压榨的底层工人,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选出代表组成了春斗委员会。”
“此后,每年都由各大工会联合组成的春斗委员会,采取谈判的方式为工人们争取加薪和各种福利。”
“不过~这些都只是比较官方的说法罢了。”
“其中更多内情,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知晓,也很难猜到。”
“但是到了73年,石油危机爆发致使岛国经济处于通货膨胀、工资上涨和价格转嫁,造成的物价上涨的恶性循环之中。”
“岛国企业,在73年的股灾+石油危机背景下,普遍出现了账面亏损。。”
“而岛国工人工会组成春斗委员会,却在74年春天提出工资上涨幅度必须达到33%的要求。。”
“我们现在来看,实际上呢~”
“74年,岛国工人的公司提高率,只有2.2%!”
“因此,75年春斗委员会内部出现了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分裂,最终导致从76年开始,春斗谈判提高工资率的上限,被锁死在了10%!”
“也就是说,不管岛国企业近些年赚了多少钱,它们能接受的春斗最高工资率,必须控制在10%以内。”
“那么,问题来了。”
大卫把目光移向山姆,对他说道:“我们都知道,米国最近几年为了控制与岛国的贸易逆差,接连出台了多项贸易政策,限制了许多岛国进口商品的价格和数量。。”
“但是从去年和前年政府发布的贸易数字来看,岛国许多企业依旧能在向米国的出口贸易中,赚的盆满钵满。。”
“岛国企业赚钱了,岛国工人的工资提高上限又被春斗锁死了,岛国企业赚到的纯利润,到底去哪里了呢?”
大卫看着山姆,向自己的身后指了指,笑道:“它们的钱,都悄悄流去了南美洲各国,特别是巴西的某些区域,还出现了岛国移民组成村落和小镇。”
“你们说,这些岛国人移民前往了巴西,他们的钱又是谁在中间帮他们转移过去的呢?”
“呵呵~”大卫收回了手指,目光重新看向卡内斯,继续说道。
“现在~石油危机又要来了!”
“今年春斗的最终结果会如何,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一个大概。。”
“可是,岛国企业最近几年在岛国政府的强力介入之下,差不多已经初步完成对国外能源产出行业的收购布局,极有可能不会再受到油价暴涨的冲击了。。”
“岛国企业的账面亏损也极有可能不会重现73年的惨状,达到收支平衡,甚至是略有盈余。。”
“刚好,近几年因为米国政府推出的一系列贸易政策,导致日元兑米元汇率一涨再涨,处于严重汇率超调的状态,出现了快速反弹的趋势。。”
“而日元爆发出反弹贬值的趋势,对于那些手握大笔资金的岛国企业财团和银行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所以,这就是需求?”卡内斯挑了挑眉毛,脱口而出道。
“是的,这就是需求!”大卫露出一副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微微点头道。
“需求,往往在很多时候不是人为创造的,而是无数个前因后果组成的连锁反应,催生出来的必然!”
“我能看到这些,是因为我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更高的维度,用更理性的思维,俯视这个风起云涌、不断激荡变化的大时代!”
“。。”
山姆、马格和卡内斯,三人看着满脸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装X的成功大卫,都没有表现出太多个人情绪,而是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因为大卫刚才讲的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他能看到、听到、想到、做到,别人为什么不能呢?
看、听、想,对于三人都还算是比较简单。
真正难的,是要如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