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你再有下次,若是得了风寒,朕……朕绝对饶不了你,”宗政瑾厉声开口,后半句气势却是弱了许多。
她生病,他还能拿她怎么办,禁足?正是过年,若是禁足,按照她的性子,怕是会给憋坏了,冷落她?这个当口,他还不乐意她受那些委屈的,至于杖责什么的,他内心是绝对不可能愿意她受的,何况不至于。
“再有下次,你便抄写《女训》百遍,”这是一个“严厉”的惩罚吧?
苏静翕的手被他用体温帮她暖和着,瘪了瘪嘴,委屈至极,“嫔妾只是想玩一会罢了,就一会而已。”
宗政瑾明明只是想要关心于她,可是现在忽然发现,他现在这么做似乎对她有些严厉,以她小孩子心性,年纪又小,爱玩也情有可原,如此便对她来说似乎不太合适。
“若是得了风寒,你定又是不愿吃那些苦药的,”语气颇为无奈。
苏静翕与他目光相对,咬了咬嘴唇,“兴许今年便不会再下雪了呢。”
宗政瑾哭笑不得,“今日便是今年的最后一日。”
所以,她的这句话有什么意义。
苏静翕一愣,随即笑开,“所以今年肯定不会得风寒的。”
“胡说什么?”宗政瑾皱眉,“明年也不会。”
“是是是,皇上金口玉言,定是说什么便是什么,”苏静翕相当干脆的附和道。
宗政瑾面露无奈,“朕的金口玉言如何变成这样用的了?”
苏静翕傻傻的露出一个笑容,“那皇上可不可以饶了那些奴才?他们只是听从嫔妾的吩咐而已。”
见他似乎依旧不太愿意,只好开始撒娇,软软的,“皇上……”
“下不为例,”宗政瑾叹了一口气,还是心软了,于是把头转开,不看她那双眸子,“传朕口谕,醉云坞的奴才伺候不力,不辨是非,罚三个月俸禄。”
“皇上……”苏静翕明显不愿意,还想继续争辩。
“再有下次,直接打入慎刑司,”帝王威严尽显,显然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苏静翕再一次意识到了皇权至上,封建等级森严,她的渺小与无能为力,自以为是的强大在他面前,是那样苍白无力,不值一提。
“你在生朕的气?”宗政瑾把她的下巴抬起,强迫她与他对视,“你怕朕?”
苏静翕强忍着泪水,猛地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使劲的摇头,“我只是觉得我的命没有那么值钱罢了。”
苏静翕并没有觉得他有多可怕,或是他有多残忍,也许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是因为她入了后宫,一次次的被事实打败了原有的观念,一次次的用血淋淋的例子让她的心更加坚硬,才得以她更加坚强的活着。
人各有命,她没有信仰,但是她却那么可笑的坚信这一点,所以她成就了如今的这个她,即使她不知道今后她会走向何方,走多远,但是起码,她相信,她可以选择的是如何走,站着走或是爬着走。
她需要好好的活着,必须并且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