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多年,一直都清楚,帝王的恩宠靠不住,只有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皇上宠着娘娘,她还一直担心自家娘娘会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在,现在梦醒了,虽然有些难过,有些残忍,但是这都是一时的,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伺候本宫梳洗吧。”
临睡前,“明日便是本宫的兄长殿试的日子,你吩咐下去,关雎宫的人都不必刻意去打听了,免得招来话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是,该知道的最后自然会知道。”
若是以前,她派人去打听第一时间的最新消息,倒也无事,可是现在再这么做,自然是不太妥当。
当他觉得你好的时候,你哪里都好,相反,当他觉得你不好的时候,你便是哪里都不好,做什么都是错。
何况,还有后宫之中那群虎视眈眈的女人。
“奴婢遵旨,”代曼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长春宫
“哈哈,”贤妃大笑,“本宫就知道,她蹦跶不了多久,你看,这不就摔下来了?”
青衣站在一旁,笑着应道,“可不是,还是娘娘料事如神。”
“不过本宫也当真小瞧了她,”贤妃摇了摇头,“皇上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治她的罪,如果不是咱们的人说出的这条消息,否则本宫定然是不信的。”
青衣闻言也有些不解,此时的关雎宫,除了这两日皇上没有踏足过,其他的一切与之前相差无几,分毫不差,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得宠的时候算的。
舒贵妃娘娘即使管辖后宫,但是这两日似乎也并为此吩咐下去,可底下之人依旧未有捧高踩低,克扣用度,未免有些奇怪。
还是说,这其中有谁的授意……
“娘娘若是未被禁足就好了,娘娘的协理之权定然可以让珍修容……”
贤妃抬手制止了她,“本宫就算没有被禁足,也断然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去做这些没有眼力见的事。”
青衣自知说了错话,“奴婢知错。”
“若是真的想要让苏静翕觉着委屈,肯定不会是在这些方面,”贤妃轻笑了一声,“本宫认为,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才是对付一个人最佳的手段。”
贤妃在宫里浸淫多年,早就清楚了宫里的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肮脏之事做的也不少,是以自认特别清楚,打击一个人最佳的方式是什么。
在宫中,妃嫔自裁,乃是大罪,足以诛九族。
没有恩宠,没有子嗣,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漫漫长夜的寂寥,翘首以盼却始终盼不来的人,整日只能惶惶度日,数尽夜空之中的星星,对月自怜,当真是生而不愿,死而不得。
“娘娘是打算放任下去,不管此事?”
“为与不为,皆在个人,本宫不为,不代表其他人不为,既然如此,本宫又何必做尽天下恶事?”
“娘娘说的是,”青衣点点头,颇为赞同。
即使贤妃性子毒辣,表里不一,青衣对于这些再明白不过,可是另一方面,也是打心里赞同贤妃的观点,贤妃的确是聪慧,许多事都能料到。
“对了,娘娘,之前冷宫中传来消息说,俞浮衿身子越来越虚弱,估计命不久矣,娘娘可要……送她最后一程?”
贤妃闻言嗤笑了一声,“看来当真是天助我也,本宫只是想要她不能说话罢了,老天却要收了她的命,当真是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娘娘不觉得奇怪么?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些?”
贤妃有些不赞同,“俞浮衿本是千金小姐,娇生贵养的,入了冷宫,身心俱冷,扛不住也是有的。”
青衣压下心里的那丝怪异,点点头,“娘娘说的有理。”
“不过,苏静翕那件事,你想个法子,还是去弄清楚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本宫十分好奇她为何好端端的会惹怒皇上,”贤妃把话题转回来,说道。
“是。”
紫宸殿
“不难过么?”宗政瑾冷哼一声,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底下跪着的人不敢出声,只低着头。
“回去吧,好好伺候她,”宗政瑾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是。”
苏顺闲在殿门口听着,心里叹了口气,这两日皇上虽然未往关雎宫而去,但是这一颗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念着那位。
每日都要问好几遍那边的情况,而且暗地里还吩咐了,不许底下人借机给她委屈受,份例什么的更是一点都没有少过。
可是偏偏啊,这脸上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情这两日更是越发的差,他当差,都不敢马虎一分,天天提心吊胆。
“皇上,舒贵妃娘娘派人问您何时歇息?”苏顺闲想了想,还是进去传话。
宗政瑾闻言这才想起来,一个多时辰前,舒贵妃前来禀告杜婉兮那件事的调查结果,他随口便让她歇在了乾清宫。
“让她去睡偏殿,不必等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