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师将茶盏重重的磕在案桌之上,瓷器碰撞的声音响彻突兀,只是却无人将视线放在其上面。
“你胡说些什么?熙妃娘娘病逝如何会与我有半分干系,你可是从哪里听得谣言,从而妄加揣测……”
“爹爹,女儿今日既然问了,那么必然是有证据的,如何会平白无故将罪名安在爹爹头上?”乔静姝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
“不瞒爹爹,女儿之所以会如此问,却是出自皇上的授意,”见他不信,只好继续道,“女儿今日能够回府省亲,亦是为了此事。”
“皇上?”乔太师平复内心的不安,不解的问道。
乔静姝目光移向对面的一幅山水画上,声音空灵飘渺,恍若云端,“想必爹爹早有所察觉,今日的乔家早就不同往日,其中的原因只是不知爹爹是否想过?”
“你胡说什么呢,乔家在楚周国历经百年,声名显赫,根基深厚,岂是俞家那等后起之辈能够与之相比的?”乔太师面露不悦,连忙反驳道。
乔静姝轻笑一声,“爹爹何必自欺欺人?女儿这些年在宫中如履薄冰,处境艰难,为的不过是能够尽力保全乔家全族人的性命罢了,可是到了如今,却因为爹爹当年所做之事,令皇上再也难以容忍,女儿亦是无能为力。”
“莫非皇上都知道了?”乔太师依旧有些不相信,不死心的问道。
乔静姝点点头,“皇上已经都知道了,只是还望爹爹与女儿细说一二,也好让女儿得知其中的原本真相,再行想法子。”
“无用了,无用了,”乔太师淡淡道,语气疲惫,面容苍老,转眼便不复方才的生气与活力,颓然至极。
乔静姝见状心里一惊,越发的肯定爹爹在熙妃之事上定是脱不了干系,本来以为情况不至于太糟,毕竟他还是给了她机会,让她去寻找对策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她太过乐观。
“爹爹先说说看吧。”
乔太师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知晓且参与当年之事的人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从俞家与袁家的覆灭,他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只是到底抱有侥幸心理,想着皇上或许不会发觉。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算计了官职与富贵,算计了他人的性命,到头来总是要偿还的。
乔静姝已经不可用震惊二字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即便她对当年之事有所猜测,但是到底没有想到后宫的女人会如此之狠决与残忍,到底是她低估了后宫。
爹爹虽然没有真正参与到那件事之中,只是却是因他而起,若没有他提供线索,或许之后并不会发生那许多事,起码不会那般快。
“爹爹所做之事,既然已经被皇上所知晓,乔家全族的性命便不再掌握在爹爹手中,还望爹爹能够好生保重,只要女儿还活着,定会想法子保全乔家。”
乔静姝虽如此说,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把握,可是见着十年不见,已生华发的亲生爹爹如此颓败,终是心中不忍,既然一早便是为了乔家而活,没道理到了最后反而放弃。
十年的时间不长,能多一日算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