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维手持手电照射周围的环境,看到了一间间由生锈铁栏隔开的牢房,牢房里堆积着破旧的草席和腐烂的食物残渣,他顿时明白了刚才闻到的气味的来源。
大多牢房都是空置的,尸体都被基地的伪海军们运出去沉入了大海,可那股尸体的臭味还残留在这里。
里维转了一圈,只看到十几个活人,说是活人,但其实叫“活死人”才更为贴切,那些人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下意识地痛苦呻吟。
呻吟声在空旷的监狱中回荡,与风声、水滴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曲凄厉而恐怖的交响。
......
当里维一行人再回到城堡基地大厅的时候,看向塞缪尔和那些伪海军的眼神都完全变了,他们彻底从基地的伪海军们酒席上营造给他们“这是群好人”的印象中挣脱出来,眼睛里都是怒火中烧。
如果不是继国缘一在,恐怕他们已经扑击上去宣泄愤怒了。
那些还活着的囚犯都被他们送到了镇子上接受治疗,但他们却不敢对上镇民们感激的眼神,发自内心觉得惭愧和不安。
其他的人也都回到了这里,这座海军基地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漏网之鱼。
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天也将亮了。
继国缘一从入定中睁开眼睛。
精光乍现。
他一只手提起眼中密布着血丝一夜未眠的塞缪尔,大步迈向外面。
“继国先生,千万小心!”迪翁跟继国缘一对视,凝声说道。
继国缘一点点头,眼睛在一位位部下神情关切的脸上扫过。
他说:“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请放心!”
“继国缘一保重!”
“请务必活着回来!”
本部海军们不舍地送别。
继国缘一拎垃圾一样拎起塞缪尔,踩着月步来到岛的边缘,降落到迪翁他们拉出来的、完工的船上。
这是艘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船,翻新过后也保留着十五年前那个时代帆船的特点。狭长的船体线条流畅,高耸桅杆上,帆布迎风招展宛如巨大的翅膀,发出猎猎声响。
继国缘一递给塞缪尔一个眼神,塞谬尔立刻识趣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永久记录指针,这东西他一直贴身带着,无论是谁也没有见过。
一路航行,太阳刚刚走到头顶,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怎么回事?不是约翰?”继国缘一望着远处站在荒芜的小岛上等待的男人。
男人穿着蓝色的牛仔背带裤,大背头被梳理得油光锃亮地,扛着把一人高的大斧,短袖衬衫下是结实的肱二头肌。
“是约翰海贼团的干部——‘铁斧’罗布兰肯,悬赏金3亿6千万。”塞缪尔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心中顿时明白约翰从递给他记录指针开始就没有再露面的打算。
约翰只派了罗布兰肯在这里等待,这样子就算塞缪尔带来了援军也仍旧不会知道他的位置。他早就做好了预防危险的计划!
但这打乱了塞缪尔的算盘,罗布兰肯虽然很强,但塞缪尔却不认为他能战胜继国缘一。
塞缪尔不是没和几亿贝利的海贼战斗过,虽然那些海贼很强,但自己至少还能跟他们过几招,可是继国缘一却在一个照面间就将他制服!
如果将罗布兰肯比作野狼,那么继国缘一至少也是猛虎!
如果继国缘一不死,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他眼睛一转,脑子里又有了新的主意。
“那么说,他就是找到约翰唯一的线索了?”
继国缘一喃喃自语。
“恐怕是了......”塞缪尔沉声搭话道,“他身上应该有记录指针!既然他只有一個人,那么他该怎么回去?要么是乘着我们送来的船,要么,就是还会有人回头来接他!”
塞缪尔咬了咬牙,“快,他过来了,别给他逃跑的机会!”
“你的话太多了。”
继国缘一怎么会看不出来塞缪尔的打算?
“别想着逃,你逃不掉的。”
继国缘一轻声告诫塞谬尔,踏着月步下船,踩在了温热的沙滩上。
“你谁啊?那个海军呢?”
罗布兰肯挑着眉,大声质问。
继国缘一没有回话,雪走出鞘的瞬间刀就已经到了罗布兰肯的脸上!出手得毫无征兆!
罗布兰肯不负“铁斧”的名号,在最后的关头反应过来,抽身暴退的同时将肩上的巨斧劈向继国缘一斩来的刀锋。
但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铁斧在重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然没法改变刀刺过来的轨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雪走的刀刃已经浓黑如墨!
于是他只能再退,双腿肌肉绷紧如钢筋,在地上犁出两道长痕。直到退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才找到机会抽身避开这一刺。
他本想要趁着继国缘一来不及收力的刹那发起反击,可惯性力在继国缘一像是不作数的,在丢失了目标后雪走蓦然停了下来,接着以更快的速度横切,扫向罗布兰肯的肋骨。
罗布兰肯将武装色凝于斧刃上,举起斧头招架,两把铁器碰撞,发出清脆的长鸣。
罗布兰肯持斧再砍,却忽然发现斧刃上出现了裂痕,他还没来得及惊讶,继国缘一的雪走就再次点在了那道裂纹上,罗布兰肯只觉得自己的斧头颤抖了几下,而后,裂纹快速延展,密布斧刃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
罗布兰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附上武装色霸气的斧刃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毁掉?据他所知武装色霸气附着的武器在主人霸气耗尽之前基本不会损坏!
可现在的情况颠覆了他的常识。
但他陡然想起与约翰船长讨论霸气运用时,约翰船长说过的话:
“战斗中大多数人的霸气都无法完全帮他们抵消外界的攻击,而如果能找到看似完美的霸气武装的破绽,找到他们没有能力补全的‘眼’,就能从霸气武装的最薄弱处,将防御瞬间摧毁。”
武器碎了一地,罗布兰肯再迟钝此刻也明白自己远不是眼前这个武士的对手了,这根本就是船长才能对付的敌人!
看着提着刀悠哉走近的继国缘一,罗布兰肯汗流浃背,下意识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