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布捂着缠满绷带的断臂,静静看着掌舵的部下将船缓缓驶入打开的银白纹铁门中。
在返航的路途中蕾布做了简单的包扎和消毒,如今伤口已经止血。
越过铁门,船进入了一艘巨舰的底部。
“蕾布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港边的侍卫看到了受伤的蕾布,凑上来问道。
“是碰到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们了么?”
另一个侍卫好奇地问,同时伸手接过蕾布脱下来的外套。
“少废话,带我去见提督大人!”
蕾布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有些烦躁地吩咐。
一路直行,越过了嘈杂的人员密集区,三人来到了通往三层的玻璃升降梯上。
与一层不同,提督大人的座舰“暴雪号”的二层及以上都是只有干部和少数得到授权的人才能踏足的区域,因此显得很安静。
下层的声音也传不到上面来。
三人走出升降梯,踩在三层的鹅卵石地板上,沿着大道行进,左手是各类的绿植与鲜花,连绵到视野的尽头。
直到一扇虚掩着的繁华大门前,三人一同止步。
“提督大人。”
蕾布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门外单膝跪了下来。
门内隐约传来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喘。
在蕾布身后,两名侍卫几乎将头埋到了地上。
“是蕾布啊......什么事?”
过了将近十分钟,阴恻恻的声音才幽幽响起。
门外,两名侍卫的头埋得更低了,蕾布额角也滴了汗。
这艘船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提督大人最不喜欢在“做事”的时候被打搅。
“提......提督大人,您交给属下的任务失败了......”
“嗯?”
那阴恻恻声音的主人忽而提高了音调:“怎么,你遇上了‘白胡子’船上的队长们?”
“没有,”蕾布颤颤巍巍地说,“击败属下的是名头上有片疤痕的剑士。”
“哦?”
阴恻恻的声音顿了顿,接着沉寂。
安安静静中,蕾布和两名侍卫都听到了渐渐变大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身形消瘦,皮肤像雪一样,连头发也是洁净的白色。
“提..提督大人。”蕾布眼观鼻鼻观心。
“是不是这个男人?”
雪提督弯腰,将一张报纸上的照片递给蕾布看。
蕾布抬头,匆匆扫了眼照片上的男人。
“对,就是他!”
蕾布激动地确认,但下一眼她就看到了报纸上醒目的标题,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是那个杀死了约翰船长的家伙啊,这么说你被击败也就不奇怪了......”
雪提督喃喃自语。
“没想到海军会把他派出来......就不怕我杀了他么?”
雪提督森寒地笑。
“波鲁波鲁波鲁,波鲁波鲁波鲁......”
电话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摩西摩西?”雪提督接通了讯号。
“提督大人,我们的防御系统被毁掉了,一层被入侵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雪提督眯起了眼睛。
“对方是谁?白胡子的舰队攻打过来了么?有多少个敌人?”
雪提督问,他吐字如珠,清晰而又急促。
“敌人只有......”
电话虫那头,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通讯中断。
雪提督沉着脸,快步从升降梯上到了四楼的监控室。
监控屏幕上,身披羽织额负斑纹的男人正踱步在一层的船舱内,周边遍布着身首分离的尸体。
敌人,只有一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蕾布呢喃着说。
海贼们借助枪炮远程狙击,可弹药射至男人十步之内便无端断裂,像是有什么人在空气中挥刀,为男人保驾护航。
而且凡是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海贼,都会在之后人头落地。可在监控屏幕上,雪提督根本没有见到男人有丝毫动作。
诡异,诡异至极。
恶魔果实能力者么?超人系?自然系?雪提督在心中猜测。
他转头给了蕾布和两名侍卫一个眼神:“马上通知其余人撤上二层,他们不是那個男人的对手。”
接着,雪提督转身走向了升降梯。
“提督大人,要小心!”蕾布在雪提督身后颤颤巍巍地提醒,“那个男人,可怕至极!”
“哼,左右不过一个海军,”雪提督回头瞥了眼被敌人吓破胆的蕾布,不满地哼哼,“既然敢主动找上门来,那么就不要离开了......”
——
继国缘一踱步在船舱内推进,斩落射来的炮弹还有海贼们的头颅。
但由于挥刀的速度太快,导致在海贼们看来他握刀的手几乎是没有动过的。
海贼们都有些胆颤了,面前的斑纹剑士无论是什么样的武器都无法触及!
于是,在接到提督大人的命令后,他们果断撤退了。
船舱里忽然升起一股阴恻恻的冷意,仿佛步入了冬天。
继国缘一微微抬眸,随着海贼们完全退却,船舱内竟诡异地下起了雪。
继国缘一不走了,站定雪中,等待敌人的到来。
下一刻,夭矫若蟒的雪流汹汹而来!
......
仙人球岛,威士忌山。
说是山,其实是一个酿酒业发达的小镇。
但根据海军的秘密调查来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伪装。赏金猎人们组团蜗居在这里,等待着上钩的猎物——那些初入伟大航路的菜鸟,或者是路过此处的海军新兵。
“小子,你说想要加入我们?”
眼下,伪装成镇长的猎人老大马蒂看着面前的墨镜男哑声问。
墨镜男穿着黑蓝的格子衬衫,一头苍绿短发,腰间别着军刀。
“没错,”布兰奴看着眼前的啤酒肚的马蒂,“我慕名而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谁告诉你的?”马蒂目光危险地跳动。
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来自地下世界,据他所知不会再有第三种人。
“恕我不能泄密。”
布兰奴看似淡定,实则此刻身上已经有几滴冷汗沿着后背滑落了。
见马蒂还是疑心重重的样子,他模范出继国缘一面无表情淡漠的脸,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没有起伏: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打听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也是一位赏金猎人。”
马蒂皮笑肉不笑,用一种近乎审讯的眼神细细打量着布兰奴的脸。
布兰奴悄悄吞了口唾沫,不知道马蒂在想些什么。
“欢迎加入我们。”马蒂忽然伸出了手。
“多多指教。”布兰奴松了口气,伸手与之交握。
这天晚上,威士忌山小镇为迎接新成员的加入,开了场盛大的宴会......
“喂,新来的,酒量不错嘛!”
正站在野外放水的布兰奴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身形一抖,差点弄脏了手。
他回过头看,拍他肩膀的正是刚才酒桌上一直给他灌酒的汉子。
“害,一般一般,跟老兄你比起来还是很有差距的。”
布兰奴笑着奉承。
“哈哈,你小子...不错,真会说话,”那个汉子喝得已经有点晕乎乎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报哥的名字。出事了,哥...哥罩着...呕......”
还没说完,汉子就俯身呕吐了起来。
布兰奴笑着伸手为汉子拍拍后背,墨镜下寒光一闪。
他一个手刀击向了呕吐中汉子的后颈。
铁块悍然发动,汉子顿时晕倒过去,载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
布兰奴皱着眉头将汉子一路拖到了自己藏在海岩后的那艘船上,将他绑紧,想了想,又把之前穿过还没来得及洗的袜子塞进汉子的嘴巴里。
做完这一切,布兰奴满意地拍了拍手掌,把手伸进海水里面洗了洗,扬长而去。
今晚先把一批人解决掉才行......要在露馅之前尽可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布兰奴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