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球岛,威士忌山。
距离布兰奴失踪之后已经过去了大约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里,每当夜晚来临,就会不断有人失踪或者死亡。
到后面,所有人都已经不敢在夜间入睡,整日诚惶诚恐地抱作一团,精神憔悴。
所有人都猜出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都和布兰奴有关,但却偏偏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们并不害怕一个实力强大的敌人,因为那样的敌人还有战胜的可能。只要刀砍在对方的身上总会有血液溅出来,他们也是每天刀口舔血的猎人,自然不害怕和敌人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
可现在他们这些猎人却变成了猎物,每天夜里隐藏在暗中的那个猎手都会出击,将刀插进他们的喉咙或者心脏里。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死亡何时会来临。
隐藏在暗中的布兰奴,带给他们的便是随时会降临的死亡。
这也是让他们一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原因。
他们中不是没有人想过逃跑,可第二天逃跑的那个人的尸体便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个叫布兰奴的家伙,简直可怕!
如此又过了两天。
因为他们一直抱团取暖的原因,布兰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有人再死亡也没有人再失踪。
但赏金猎人们终于还是决定集体离开这座岛,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他们中有些人的精神已经敏感到接近崩溃。
他们手持武器一路警戒,路上风平浪静。上了船后,他们紧绷的神经也是彻底松了下来。
终于从那个恶魔手里逃脱了!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想要欢呼雀跃。
但马蒂却没有这样做,他仍旧眉头紧锁地四下扫视,觉得一路也太顺利了些。
入夜。
所有人都久违地放松,彻底陷入梦乡里,可马蒂却没有睡下,丝丝不安萦绕在他心间,让他始终有种不详的预感。
夜里静悄悄的,甲板上却响起了脚步声。
马蒂心中微微一动,抄起了旁边的刀,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你果然跟过来了。”
他拦住了即将步入船舱的布兰奴。
“你怎么......算了,反正都一样。”
布兰奴愣了一下,接着耸了耸肩:“本来还想让你死得舒服点的。”
语毕他按住了军刀的刀柄,双脚微微分开同时膝盖微曲,身体前倾。
倾吐一口浊气。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马蒂一怔,想要举刀格挡,但手还没来得及举起来,电光就一晃而过,青绿的雷霆伴随着刀的寒芒在他眸子里面闪逝。
布兰奴扶了扶墨镜,收刀入鞘。
在他身后,马蒂应声倒下。
布兰奴回头看了马蒂一眼,最后走进了船舱内,战斗结束得太快,并没有引起睡梦中众人的注意。
半响,布兰奴走出船舱,伸了個懒腰。
“任务完成,是时候回马林梵多了。”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风和日丽的一天,海鸥的叫声清脆又延长。
布兰奴抛锚之后将缆绳系在港口边的木桩上,收起了帆布。做完这一切,他才又久违地踏上马林梵多的土地。
距离他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一周的时间,按照他的判断,估计自己是最后一批完成任务返回本部的人了。
过程中,他还把那些没有杀死的赏金猎人送去了附近的海军支部,请他们帮忙押送前往推进城。这就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他实在不想把那些猎人带回马林梵多,那样估计泽法老师又会把他臭骂一顿。
都在训练营待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罪犯们应该怎么处理么?!布兰奴想象出泽法愤怒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穿过港口和建筑群,布兰奴来到了泽法的办公室内。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继国缘一也在这里。
见到布兰奴进来,交谈中的继国缘一和泽法默契地闭上了嘴。
“布兰奴回来啦,怎么样?完成任务了么?”
继国缘一见到来人是布兰奴后罕见地主动打起了招呼。
“好歹算是完成了......你怎么也在,难道你也是今天才回来么?”
布兰奴感到有些好奇,按继国缘一的实力来说没有道理这么晚才完成任务啊?
“不,缘一他几天前就回来了,我今天喊他来是有别的事情。”
泽法替继国缘一回答了布兰奴的话。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布兰奴摸了摸后脑勺。
“你以为什么?”泽法撇了布兰奴一眼,“以为缘一跟你一样做个任务拖拖拉拉的?”
布兰奴尴尬笑笑,摸着头没敢接话。
“真是墨迹啊布兰奴,你上一年的毕业考核是因为超时才没过吧?这次也差点......不过总算也是完成考核内容了,真是不容易。”
泽法笑了笑,调侃着说。
“泽法老师你在说什么啊~还是多亏您的教导,给,这是支部那边开的证明。”
布兰奴嬉皮笑脸,递给泽法一张支部打印的纸条。
“嗯,不错。”泽法低头扫了纸条一眼之后说。
接着,他从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翻出了布兰奴的档案,在上面盖了个章,章上的印着的是“毕业考核通过”的字样。
“回去等通知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毕业了......正式脱离了预备役的前缀,已经整整三年了吧?军衔和任职结果过几天就会下来,别忘记参加明天晚上的毕业典礼。”
泽法吐了口烟圈,摸起桌子上缇欧佩佩牌的雪莉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布兰奴奇怪为什么一向严肃正经的泽法老师今天的办公桌会这么乱,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应了声“是”就退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临走还不忘给继国缘一递了个眼神,继国缘一觉得意思大概是“我今晚去找你”。
布兰奴走后,泽法又沉默地喝了几杯,雪莉酒独有的香味也渐渐充斥在办公室内。
“缘一,这次找你来,主要是对伱的任职有些争议。”
“刚刚说到哪了?”泽法似乎突然开口说。
“关于我的军衔问题。”继国缘一低垂着眼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