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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康熙启程亲征。早朝罢免,百官若有上奏,统一送至内阁,再由内阁整理议定,每日报于太子。
近期除出征准噶尔外,全国并无大事,其余事宜大多有旧例可循。加之有内阁与詹事府诸位大人提前做过商议,胤礽也不过听个处理结果,觉得可行点个头,觉得不可行,提两点意见,让众人再议。当然这种情况极少。
毕竟内阁大臣,都是真才实学之辈,没一个是吃干饭的。
至于准噶尔之事,不论出征后京师的后续安排,还是粮草布置,康熙都已早下命令。因而说是监国,其实胤礽的活并不太多。于是他特意嘱咐内阁重新做时间规划,五日一休。
工作日处理朝政,非工作日便去景山书院。安排妥当,有条不紊。
有一次休沐在即,胤礽还是打算照旧去景山书院看看。哪知傍晚从回宫的胤祉处听闻消息,明日陵光请假。至于原因,郭络罗氏在府邸办花宴,邀请了京中许多家族的姑娘夫人。陵光怕她忙不过来,要回府帮忙。
胤礽:……
什么时候工作狂变成妻奴了?而且女人们办花宴,去的全是女性,陵光一个大男人钻里面干嘛?
面对胤礽的疑惑,胤祉耸肩:“他说他去管后勤。”
胤礽:……很好,妻奴石锤了。
郭络罗氏的魅力这么大吗?
胤礽陷入迷茫。
随即,他想到一点:“塔吉古丽在受邀之列吗?”
“当然。光哥说,郭络罗氏此次宴会,邀请了京中半数世家女性,就是想把塔吉古丽介绍给大家。”
胤礽一愣。
胤祉接着道:“这是郭络罗氏与塔吉古丽共同决定的。她们的意思是,过去这一年里,塔吉古丽与裕亲王府和郡王府过从甚密。如今京师谁都知道,她是两家王府女主子的座上宾。许多人好奇,她一个普通医女,家世低微,是怎么入得两位福晋的眼。
“先前还有不少爱看热闹的,特意找一些养身的借口去医馆寻塔吉古丽,就是想看看这是何方人物,有何等本事。郭络罗氏说,与其这样没完没了,不如大方点,光明正大把塔吉古丽介绍给大家。
“一来能亲自将塔吉古丽带去见大家,更能显示出她对塔吉古丽的重视。二来就算世家多瞧不上塔吉古丽的身份,恐会轻视嘲讽。但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倘若塔吉古丽能交到一二朋友,于医馆于纺织厂于塔吉古丽自身而言,都是好事。
“至于塔吉古丽可能会受到一些不太友善的眼光,塔吉古丽自己也清楚这点,她说她愿意走出这一步,做一番尝试。”
胤祉一顿,看向胤礽,接着说:“还有一点。年后白氏纺织厂挂了招牌,正式进入紧密工作,与之相应的铺子也开了起来。由于不缺钱不缺买家,塔吉古丽一直在增加机器数量与纺织女工。
“白氏纺织厂发展太快,供应的货量也大的惊人,早就有人对此十分好奇,坊间已传出飞梭织布机以及白氏纺纱机之名。不论做不做纺织这行的,大多都有听闻。这些日子,更是打听者众。”
“倚仗机器之利,白氏纺织厂纺纱织布速度很快,产出的棉纱布匹不到四个月,已经占据了京师大片市场。这对于原有的纺织厂家来说,等同于瓜分了他们到嘴的肥肉。他们哪能不急?
“虽说现今因着有两家王府撑腰,没人敢出手。但做这个行当的人不少,总有几个身后也是有靠山的。塔吉古丽是想做大做强,为自己积累名望与资本,并不想得罪人,把仇恨揽上身。
“再者,纺织这一块,大清需求量大,从事的商贾多,他们不可能把机器技术一直掌控在手中,也没有这个必要。因而想着办场宴会,趁这个机会告诉大家,白氏纺织厂并不会与众人为敌。”
这点胤礽早有预料,本想找个机会提醒塔吉古丽,没想到她与郭络罗氏自己已然察觉。胤礽笑看着胤祉:“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光哥告诉我的。光哥说是郭络罗氏同他说的,让他传达给你。他着急回家,懒得进宫,就让我转达。”
胤礽:……真不用一直跟他强调陵光变了这点。他并不想知道!
将传话的胤祉赶走,胤礽决定改变行程,明日去往和郡王府。这阵子太忙,已经有阵子没关注纺织厂的进展了。正好与塔吉古丽见一面,了解一番。
和郡王府。
这场花宴办的十分盛大,不谈庭院中本就栽种的花卉,郭络罗氏还提前从别处搜罗了许多盆栽,诸如姚黄魏紫,一品朱衣等,皆是花中名品。
各色茶点也相当讲究,有每年上贡不了一两斤的好茶、宫中御厨亲传弟子所做的糕点;也有目前京师备受欢迎的珍珠奶茶、金桔蜂蜜、双皮奶、雪媚娘等。皆为胤祉的奶茶甜品店供应。可谓考虑到了传统与新式双重口味。
众年轻妇人与闺中小姐们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还有一堆名花相伴,其乐融融。
王府书房。
胤礽听完塔吉古丽关于纺织厂的各项奏报后,指着前院宴客的方向道:“你们既然已经想到,纺纱机与织布机不可能也没必要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可有想过该怎么做?”
“我与福晋商讨过,想着在今日放出风声,必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我们可以观望调查这些人的品性以及背后作坊商铺的规模,选取几家进行合作。”
胤礽放下手中茶杯,注视着她:“如何合作?”
“纺纱机虽是我所造,却是因太子引导之故。飞梭织布更是太子亲自设计。太子做这些,是为了推动纺织业的发展,从未想过卖机器来赚钱。因此我们也不会借此敛财。
“但制造机器需要材料,需要工人,需要场地。我们打算估计一下每台机器的成本,以成本价出售,卖给他们。但从我们手中购买机器的人,需要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现在的新式纺机与织布机可以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减少人力。有了机器之便,我担心原本的纺女织女会被辞退。”
胤礽点头,以前两个人三天才能干完的活,现在一个人一天就能干完。很多作坊为了节约成本,得到机器后,必然会裁员。
“你是想让他们答应不辞退现有员工。”
塔吉古丽道:“是,若有偷奸耍滑者可以辞,但员工数量只能增,不能减。”
也就是说,辞了一个,必须再招一个补上。此法从出发点上来说,确实是意在保障纺女织女的工作。但执行起来会有许多连锁问题。
“你们可有想过,如果不辞退员工,以目前的新式机器,一旬便可以获得以往一个月的产量。棉纱布匹积压,有些人家并没有这个能力卖出这么多货物。
“如此一来,对他们来说,运用新机器反而会造成他们的负担。而不用新机器,他们就会被使用新机器的厂家挤压,难以维系。”
货物太多,销路难寻。
塔吉古丽点头:“我与福晋想过这点,福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帮忙找买家。”
胤礽轻笑摇头:“异想天开,她能找到多少买家?”
塔吉古丽看向胤礽,脸色十分复杂。
胤礽:???
塔吉古丽低头:“福晋说,她找不到就让和郡王去找。”
胤礽睁大了眼睛:“光哥那个性子,你们让他去找买家?”
天方夜谭吧。陵光明显不适合干这事,怎么想的呢。
塔吉古丽:“和郡王见我们为此事头痛,自告奋勇说若我们到时候办不到,他来办。”
胤礽:???
“和郡王说,您总有办法,让我们放心大胆去做。”
胤礽:……好,很好。为了媳妇,把他都给卖了。这个异父异母的兄弟,要不得了。
塔吉古丽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和郡王还说,纺机织布机是您要推广的,你自然要负责后续事宜。”
虽然话是这么说,事实也如此,他确实不会不管。但是……
以前那个觉得娶妻占用自己时间,嫌弃得不要不要的陵光哪里去了!这么快就真香了?
胤礽麻木了。
他叹了一声,说回正题:“大清对棉纱需求不小,孤确实能占据身份优势,召集各大皇商寻到销路。除本国境内,孤还与各大出海船商有合作,玲珑阁奇巧居新华日化的东西都是经由他们卖往外邦。这方面倒是可以解决。
“孤顾虑的是,若就此一力承担下来所有销路问题,他们只需生产不用管其他,不免滋长了他们的惰性,也不利于国内的良性竞争。
“不如与他们说好,我们按成本价格给予他们机器,他们不能随意辞退工人,以此保障工人的利益。至于多出来的棉纱布匹,他们若卖不出去,只需经过检查,品质过关,我们可以出面进行收购。但收购价会比市场价要低,不至于让他们亏钱,可要想凭此获利,也很微小。”
塔吉古丽面露欣喜:“如此一来就等于给了他们一条退路。他们所生产棉纱布匹不用担心会积压仓库造成卖不出去的情况,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但想要获取更大利益,他们一定会自己去寻找别的途径。而我们收购来的东西,也可以由太子卖往外邦,非但不会因此亏损,还能有所盈余。”
胤礽点头,又问:“然后呢?可有想过下一步?”
“我本来想着,是否可以让这些纺织厂同我们一样开办教学班,三日或者五日上一堂课都可。成绩优异的奖赏由我们来出。但后来一想,觉得此法恐怕不大行得通。
“现今谁家招工会开班教学认字?这要求若提出去,他们怕是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就算表面答应了,怎么教也会阳奉阴违。甚至我给予的用于成绩优异者的奖赏,也可能被挪用,或者暗中操作给予他们想要给予的人。
“我的能力与精力都有限,不可能时刻关注每家厂子的教学情况,也不可能插手这么多事。因此,关于下一步的举措,我还在继续想。
“但是至少纺机与织布机得到推广,在我们托底棉纱布匹货物后路的前提下,他们会想办法扩大生产,把生意做大做强。
“如此一来,就会招聘更多的纺女与织女。只要更多的女性能够拥有自力更生的机会,拥有一份银钱可观的工作,她们不论在娘家还是在夫家,都能多些底气。”
确实如此。虽然这个时代有不少受思想禁锢,你怎么叫也叫不醒的人;却也有不少女子,并不甘愿跪着生活。即便她们还想不到要去开创自己的事业,却想要在夫家娘家过得好一些。
一份良好的工作,一份可观的收入,可以提高她们在家中的地位,让她们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便是好的开端。
胤礽想了想,提议道:“让他们开班教学,助旗下女工们认字读书,在目前条件下,确实不太可行。但你不妨趁此机会提出成立商会。”
“商会?”
“是。你有和郡王福晋为盟友,又有孤为你托底。手中不但握着机器,还有大批人脉机遇,甚至你还承诺了各家棉纱布匹的收购。占据这些优势,你可以呼吁从事棉纺织行业的人联合起来,成立商会,你做会长,制定商会规则。
“加入商会的商,才能享受商会给予的优厚待遇。譬如机器,譬如托底收购。你还能借助人脉资源优势,联合染坊绣庄。
“纺织厂做出来的布匹需要通过染色、裁缝、刺绣才能成为更精致的衣服或绣被等。将这些染坊与绣庄也加入进来,既可以保证纺织货物的出路,也可以保证染绣成品的货源。
“除这些之外,孤打算联合各大出海商队开辟海外棉纺丝织品销售渠道。这一块不论纺织还是染绣,都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海外有许多国家,许多人。只要有人,就需要衣食住行,穿是其中之一。这部分市场需求庞大。我们可以借此扩展海外贸易。这些贸易货款,白氏纺织厂一家是吃不下的。甚至两家三家都吃不下。我们可以分给商会其他人。
“你给予他们利益,维系他们的运作。他们自然要遵循你定下的规则。譬如设定一个价格区间,各家售卖东西的价格必须在区间内浮动,不许过高。如此也能防止有人耍手段,保证纺织染绣市场的良好运行,从而保障各大厂家商家的平等竞争。”
说完这一大段,胤礽才点出关键:“商会统筹所有厂家商家之事,却独立于任何一家之外,也是需要人手管理的。如此一来,你可以借助商会的名义开展教学,就说是为了培养人才,给予各家女工机会,只需学得好的,学识算学过关,可提拔进商会入职。”
塔吉古丽眼前一亮,“买个院子做商会据点,在里面辟一个教学之处,采取自愿原则。凡加入商会的厂家商家名下女工,只要愿意,都可以前来免费听学。学得好有机会获得更好的岗位和更高的工钱,一定有人愿意。
“而且我们还能以商会的名义举办活动,把故事分享的事情扩大到整个商会的女工里面去。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我们可以增加优秀故事的名额。但故事的核心由我们掌控,如何评定优劣也由我们决定。”
胤礽轻笑,把刚想说却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讲完了。举一反三,不错。
“太子,我回去研究一番,做个仔细的规划出来。”
见她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写计划书的模样,胤礽失笑:“不急,前头正热闹着呢。别忘了你们办这场花宴的目的。”
塔吉古丽一愣,太子不提,她真忘了。
“去吧,你缺席有一阵子了,别让人起疑。”
“那太子……”
“孤是男子,不大方便,尤其这身份,孤若去了,恐怕大伙都要不自在了。”
塔吉古丽躬身告退,待她一走,胤礽也起身,自王府后门而出。
花宴结束。
石令仪与石蕴仪坐上回家的马车。石令仪揪了把小丫头胖嘟嘟的脸颊:“这下没外人了,说吧,这是怎么了?今儿刚来赴宴的时候不是还高兴得很吗?怎么后来闷闷不乐的,谁气着你呢?”
石蕴仪一脸不忿,忍不住想说出缘由,又有所担忧,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两人虽非亲姐妹,但血脉相近。石蕴仪为石令仪的叔父嫡出,如今同住石家,关系十分密切。石令仪清楚石蕴仪的性子,一瞧便知她的想法,诧异道:“与我有关?”
石蕴仪微愣,万万没料到自己一个字没说,堂姐便已猜中。
见她这般模样,石令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猜对了。
“既然与我有关,你更该同我说明。不论何事,我知晓后才能明白利弊,清楚根底。若我蒙在鼓里,他日因此惹出什么乱子来,如何是好?”
石蕴仪听完这话,握住石令仪的手:“姐姐今日见到那位白少钦白姑娘了吗?”
“自然见到了。我们不是一块见得吗?她虽家世不显,但才学不错,举止妥帖,待人接物落落大方。面对夸赞不沾沾自喜,面对诋毁也不觉自惭形秽。是个人物。”
石蕴仪很不高兴:“姐姐还夸她。”
石令仪一顿,尤为惊讶:“你闷闷不乐是因为她?”
“我……姐姐可知道去年这个时候,白少钦曾被人冤枉入狱?”
“知道。听闻还是裕亲王福晋出手,责令顺天府快速查出真凶,将她救了出来。”
“哪里是裕亲王福晋。”石蕴仪气鼓鼓地,“分明是太子。”
石令仪一愣。
石蕴仪接着道:“姐姐别不信。你既然知道这场官司,应该也知道,那幕后策划谋害白少钦的人是一等伯心裕大人宠妾的弟弟。人还是心裕大人亲自押去顺天府的。心裕大人出身赫舍里,那可是太子母族。
“若说是裕亲王福晋出手,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心裕大人亲自把人押进顺天府?就是裕亲王出面,也该是让心裕大人不阻拦,由顺天府自行抓捕吧?
“而那段时间,玲珑阁的廖掌柜曾多次出入顺天府,对案情十分关注,更是为白少钦上下打点。这事虽为公开,但也不算特别隐秘。至少不只当时的顺天府尹,顺天府内地位较高的衙差也是清楚的。
“若说是裕亲王府,难道廖掌柜也是在帮裕亲王府做事?廖掌柜是谁的人,京中没几个人不知道。裕亲王府难道已经无人可用了吗,非用太子的人?
“再有,白少钦先是成为裕亲王府的座上宾,而后又与和郡王福晋关系密切,时常来往和郡王府。太子也多次去往和郡王府。据说太子每回去的时候,白少钦的马车都在王府门外。”
石令仪蹙眉:“据说?”
石蕴仪深吸了一口气:“即便这个据说真实性不可考,但今天呢?白少钦今日离席三刻多钟。离开前,她说去如厕。如厕用得着这么久?况且今日太子也来了。”
石令仪微讶:“今日太子在?”
“太子没有露面,我们谁也没见到太子。但是有人在后门看到一辆车架,车架看似朴实无华,但驾车用的是上等马。并且在后巷发现了太子近侍小柱子的身影。太子与和郡王素来亲近,他来王府本是寻常。可这时间会不会太凑巧了?”
石令仪陷入沉思。确实有些凑巧,但也并非说不过去。
关键还是去年那场官司。彼时,她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尤其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裕亲王福晋与白少钦有什么往来,但在这之后,白少钦突然成为裕亲王府的座上宾,并且没多久又与和郡王福晋交好。从一介医女迅速腾飞,短短时间,在京中占据一席之地,宛如横空出世。
此间疑点重重,从前她觉得事不关己,不大在意,没去细想。如今瞧来,若其身后站的是太子,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石蕴仪深吸了一口气:“哪家男儿不是三妻四妾,皇家宗室子弟,谁不是福晋侧福晋就好几个,侍妾格格更是一大堆。若太子只是单纯有点喜欢她,将她纳入东宫还好。可太子把她放在外面,却又如此看重她。
“姐姐,现今谁不知道至微医馆,谁又不知道白氏纺织厂?白氏纺机更是声名远扬。白少钦借此收获多少利益名望。偏偏她还受两家王府庇护。”
越往下说,石蕴仪担忧越甚:“两家王府都这般依着太子。和郡王福晋先且不说,就连裕亲王福晋都出面了。此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但皇上任由太子这般行事,也就等于默认了白少钦的存在。
“而太子又……太子把白少钦捧得如此之高,姐姐将来若嫁入东宫,岂不是……若白少钦在宫里,左右不过一个低位格格,姐姐自是不惧她。可她在宫外,还有了这样大的声势名望。
“今日我们都见到她了,她长得那般貌美。哪个男子能不心动?我只怕太子一颗心都在她身上。都说太子不好女色,至今身边无一宠婢。可太子会如此是因为其他,还是因为心有所属?若是后者,姐姐该怎么办?”
石蕴仪忧心忡忡,石令仪却显得格外淡定,她反握住石蕴仪的手:“你的顾虑,姐姐知道了。你担心姐姐,姐姐都明白。不过,现在姐姐并不想去胡乱猜测太子与白少钦是什么关系。
“姐姐更想知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今日之前你从未有过这些顾虑,显然不是一早就知。只能是今日花宴之上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同你说的这些?”
石蕴仪摇头:“没人同我说。”
“那你如何得知?”
“我……我偷听到的。”
石令仪蹙眉:“偷听?偷听的谁?”
“玉录玳。”
石令仪怔住。玉录玳这个名字在满人里不算少见,但今日赴宴的人中,唯有一人叫玉录玳。那便是科尔坤的女儿,伊尔根觉罗家行五的姑娘,她亲姐姐正是大阿哥胤禔的嫡福晋。
大阿哥,太子。
石令仪整颗心一点点往下沉。
石令仪整颗心一点点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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