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探

体育课先是绕着操场跑圈，林文跑步很快，而且也很有长劲儿。

她喜欢跑步，基本每个周末，都会用半天的时间，去市里的公园跑圈。

跑步会让她忘记烦恼，跑着跑着，脑袋里什么杂念就都没有了，会达到一种忘我的状态。

林文又不知不觉地在同学中跑到了第一，落下第二名有半圈的距离。

只是跑着跑着，她觉得不对劲，突然慢下来，回头一看，荣毅之在人群中的最后，看起来跑着很是吃力。

林文只得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等荣毅之跟上来。

只是荣毅之还没跑到的时候，顾城却先到了，顾城看着林文在大太阳下跑步，还要全副武装穿着校服，深感纳闷。

“你……穿了这么多，这么热的天跑步，一会儿该中暑了。”顾城关心的说道。

“啊……哈……没事儿，我今天老是感觉冷。”林文有些尴尬地回答。

顾城看着林文尴尬的神色，误以为是林文大姨妈来了，弄脏了裤子，故意穿着大校服遮挡。

顾城想到这儿，一时间有些尴尬，眼神躲闪，耳根变得有些红。

正在这时，荣毅之赶上来，径直从林文与顾城中间跑过去，冲散了两人。

林文看着顾城，无奈又尴尬地笑笑。便在荣毅之后面，跟了上去。

顾城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人。

林文今天身体不舒服，为了自己，还要照顾这个大少爷。顾城这一天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眼圈发红，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指责。

还要再跑一圈，荣毅之明显已经很吃力，大口喘着粗气。

林文跟在他后面，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荣毅之，你……休息一下吧，我去帮你和老师请假。”林文在后面只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荣毅之并没有理林文。

林文看荣毅之不听话，便快跑两步，与荣毅之并排，然后一只手抓住荣毅之，示意他听话。

荣毅之这才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林文，然后使劲儿把她的手甩开。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人劝呢！如果平时运动不多，贸然大量运动，你身体容易遭不住的。”

林文有些埋怨，看荣毅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话本不应该和你说，但如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得不去照顾你，陪着你，那我们两人之间就必须要有些章法，彼此都得遵守。”

荣毅之就像没有听到林文的话，继续往前跑，还剩半圈。

林文咬咬嘴唇，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极了。她也不再作声，只能陪荣毅之继续往前跑。

终于……他们俩跑到了终点。

荣毅之走出人群，来到操场一角，有几处花坛。他就找了一处花坛边，平地躺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四周的花花草草，表情平静。

林文也跟着走了过来，她得看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当林文看着荣毅之平静的脸庞时，她一瞬间恍惚了。

“他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一点点跑步带来的释放，这么一点点草木花香，就能让他感到满足。”

林文好像感受到了，荣毅之冰硬冷漠之下追逐温暖的心。

林文轻轻开口道，“你还好吧？看起来你很喜欢跑步，不过剧烈运动后，这么躺着可不好。”

荣毅之这才睁开双眼，注视着林文，眼神中没有了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剑拔弩张。

随后他慢慢地坐起身来，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照顾我，让你这么难捱，你又何必处处这么认真。我不知道你与我父亲到底交易了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在我父亲那里，我可以假装你把我照顾得很好。然后我们在学校中，互不打扰，你也不用「不得不」再跟着我。”

林文听到“不得不”三个字被加重了语气，心想他是因为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而心中有气，不免心中发笑。

“你不喜欢身边有人？”

林文试探着问道，见荣毅之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的提议虽好，但我却不敢冒险，我有我要守护的心甘情愿。”

荣毅之沉默片刻，站起身，然后逼近到林文身前，“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继续跟在我身边吗？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就当是下午我弄伤你的补偿……如果你错过了，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了。”

林文看着荣毅之认真的眼神，那双漆黑的瞳孔，好像深渊一般，在不断吸引林文坠入。

林文内心慌了，她大概能听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如果不答应，未来她所面对的，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吹了集合哨，林文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与荣毅之四目相对。

荣毅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不着急，我给你一下午时间去考虑，放学时你能告诉我答案，就可以。”

荣毅之说完，眼神像狩猎者一般，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

体育老师集合后，同学们站成几排。

因为荣毅之很高，所以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最左边，旁边站着的就是顾城。

荣毅之站过来，他就感觉到身边顾城，对他的敌意，但他不在乎。

体育老师交代了几句，便让大家自由活动。

荣毅之刚想要走开，就被顾城叫住。

“荣毅之，我有话想和你说。”顾城急迫地开口。

荣毅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头都没回。

“荣毅之，我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顾城急促地走到荣毅之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险些撞上他。

就这一瞬，顾城脸色明显地慌张，荣毅之捕捉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既然怕我，还装什么英雄？”

荣毅之注视着顾城，一字一顿说道，“让！开！”

顾城知道一切，所以他确实害怕，让眼前的这个大少爷受伤，或被抓到什么把柄，荣氏不会放过自己。但为了林文，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顾城低下头，对荣毅之说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只要你能答应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荣毅之懒得理他，不知道为何，看到顾城这个样子，他感到心烦，“我再说一遍。让！开！”

顾城听到荣毅之这么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荣毅之，此时他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冰冷无情。

荣毅之看着顾城，又看了看不远处与同学在说话，暂时没注意到他这边的林文。

他眼现无奈，心中觉得自己真是欠她的，不想再纠缠，便准备绕过顾城走开。

但这一下，却被顾城拽住胳膊，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荣毅之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下，身体不稳，重重跌倒在地上。

瞬时间，同学们乱成了一团，女生还有好几个大叫了起来。

荣毅之挨打后，也不遑多让，站起身就给予顾城一个重重的回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虽然有好几个男同学，上前拉架，但根本拉不开两人。

林文此时也赶忙过来拉架，但她的力气根本毫无帮助。

突然，顾城在与荣毅之厮打的过程中，没看清，把林文给推倒了。

这一下，顾城终于恢复了理智，停了下来，赶忙扶起地上的林文。

荣毅之看到这个场景，皱着眉头，擦擦嘴角的血。

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从人群中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