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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呢,在乔家的祖坟里,怎么可能会出现我的声音,一定是听错了。
可那声音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鬼魅般无法消散。
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那声音真的在靠近,我好像听见那声音朝我越来越近……就好像……沿着铁索在朝我靠近。
我对抗着强风,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悬浮在半空中,几乎快要贴在我脸上。
这张脸很白,白得就像颜料画上去的,整张脸毫无表情,眼窝是两个漆黑的空洞,就这样静静地对着我。
我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差点双手一松就掉了下去。
“当心!”胡玉卿伸手一扯,我便像风筝一般飞在了半空中,借助风的力量,整个人像鸟儿般飞起来。
就在我移动的刹那,那张鬼脸也开始移动,始终跟随着我,幽幽的歌声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不等这东西追上我,胡玉卿手腕刚一用力,我就从半空中被甩到了石台上。
红妞双手摊开,飞快地接住了我。
我跟她撞了个满怀,落地的瞬间,那鬼脸又再次追了上来,它谁都不跟随,就狗皮膏药般跟着我。
我吓得够呛,想要甩出痋丝,却发现我的痋丝也被压制了,根本就无法施展。
正在犹豫间,这张鬼脸突然发动,冲向了我的脸,严丝合缝地贴上了我。
我瞬间就动弹不得,身体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除了那道歌声,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听清,这歌声唱的是什么。
一种类似于古汉语,也有点像粤语的语音,伴随着古老而壮阔的曲调,如同一副壮丽历史卷轴,在我脑海中缓缓展开。
我明明没有学过粤语,也听不懂古汉语,但很奇怪,这声音钻进我的脑子里,竟然是有画面的!
歌词文绉绉的,但我却能听懂这里面的意思。
唱的是一个神话故事,大概说的是,很多年前,天地发生了一场劫难,死了很多人,然后是翅羽蛇神降下甘霖,救活了我们的族人!
其中有很大的篇幅,描写了翅羽蛇神的伟岸形象,一条长着翅膀的九头蛇,飞旋在半空中,每一个头颅都十分具有威慑力。
一个能喷火,一个能喷水,一个刀枪不入,一个百毒不侵。
一个有妖法魅人,一个有能超度,一个能与神沟通,一个能驭恶鬼。
还有一个长着一张帅气的人脸。
我听着这歌声,觉得古人多少有点夸张的程度。
这九头蛇还怪忙的,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不得天天打架。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是救他们于水火的蛇神大人,形象夸张伟岸一点,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怪就怪在,歌声里唱,这蛇神带来了甘露,凡是沾染过甘露的死人都能复活。
复活的条件就是——死后不能沾土,灵魂不入轮回,要永远成为翅羽蛇神的奴隶。
而这群人,就是乔家的祖先。
他们跟随着翅羽蛇神,跋山涉水,翻越千山,最后来到了小凤山脚下。
这座山形如凤凰展翅,姿态优雅,前面有明珠在怀,后有百鸟追捧,风水上乘,灵气十足。
这里面说的明珠,就是一面湖泊,后有百鸟,应该是指之前这一片有数百座小小的丘陵,可惜啊,城市的发展,早就把这丘陵给推平了。
所谓的百鸟追随,也变成了鸟兽尽散。
再加上那隧道一打,小凤山的风水发生改变,变成了凶穴。
不然,也不会孕育出那只八尾猫妖。
随着这歌声的渐弱,我听到了最后的故事。
故事里,乔家人为了守护石台上的小棺材,几乎都灭绝了,只剩下一个支脉,当做守墓人,同时也时不时要进来定期维护古墓的运作。
而这个小棺材,就是翅羽蛇神带来的,里面装着邪魔。
乔家人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困住邪魔,才会心甘情愿地将灵魂留在这里不断镇压。
这么说,这一批乔家人是非正常死亡!
而死去的人们,棺材不能沾地,全都被吊在了半空中,化作恶鬼怨灵,镇守着这个棺材。
歌声一边悲壮地唱着,我的眼前一边闪过类似壁画的画面。
但很奇怪,画面跟歌词是不匹配的。
这就让我看得、听得很累,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一边耳朵在听,一边眼睛在看,有种分裂的感觉。
但好在,我记忆力很好,眼前的画面被我给一一记了下来。
等歌声结束后,眼前的画面彻底消失,我开始在脑海中复盘,复盘到我看到的画面。
画面很古朴,就像原始人在壁画上的涂鸦,虽然有点抽象,但我还是半猜半懵地读懂了画面的意思。
第一个画面,是一个很混沌的世界,然后黑色的乌云之中,簇拥着一颗很丑陋的珠子。
就像一个小型的蜂巢,不过是蜂巢状的烂肉。
这颗珠子……很像我肚子里的太阴珠!
我之前曾近距离地看过它一次,那次若不是两孩子将我强行推走,太阴珠恐怕就会苏醒了……
我正想着,脑海中闪过下面的一幅图。
我看到有人将这颗丑陋的珠子埋进了土里,然后无数的黑气,全都涌向了周围的土壤,黄颜色的突然瞬间就被染成黑色,可是,那黑色的邪气在浸染了一瞬之后,就没有继续扩散了。
我疑惑地看着那幅画,心想是因为壁画的施展空间不够吗?
但很快,下一幅画就告诉了我答案。
下一幅画依旧是珠子在土地里,只不过那黑色的物质少了很多,在珠子的上方,孕育出了一个土做的泥娃娃,蜷缩成一团,正静静地沉睡着。
最后一幅图,是那娃娃睁开双眼,而珠子却不见了!
我正纳闷,这颗珠子去了哪儿,就听到了胡玉卿的声音:“新月,醒醒……”
我的身体被人轻微晃荡着,随后,就感觉到脸上有种剥离的感觉,很像发干的面膜突然撕了下来,刺啦地疼。
“嘶……”我倒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向面前担忧的脸庞。
“我这是……”
胡玉卿脸色都变了,见我醒来才终于缓和了些许,紧紧地抱着我:“你刚才晕了过去,不过没事就好……”
边上,曾若水手里拿着一张白色面皮,上面有鼻子有眼的,不就是刚才那个鬼脸吗?
他正研究着这块面皮,放在鼻子间嗅了嗅:“这个……这个是人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