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失礼了!新旧是什么意思?”我狠狠地瞪着捧腹大笑的艾丽西亚。
“对不起!西里尔还有法拉,这样说话对你们有些太不礼貌了。”艾丽西亚双手合十道歉。
不管怎样,下一个目的地,决定了对我们来说是起点之地的帕西亚王国,以通常的巡航速度前往目的地需要两三天。
那天,不知为何我接到艾丽西亚的电话,去了她所在的房间。因为房间分配的关系,她被分配了一个人的房间,但实际上和露西亚的情况一样,雷米尔使用另一张床。
但这一天,不是雷米尔,而是另一个人,瓦里斯尔。
“啊!西里尔,突然对不起了吧?”
“不,没关系那个,开始是什么?”我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脸紧张的瓦里斯尔。
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那张脸因为恐惧而僵硬。“呵呵呵!弹劾审判?”
艾丽西亚满面笑容地回答我的问题,明明很开心,我却感到一阵寒意。咦?这孩子能笑得这么黑吗?
艾丽西亚开心地笑着,围着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的瓦里斯尔转来转去,我只能呆若木鸡。
“什么叫弹劾审判?”
“嗯!西里尔呢这叫什么来着?证人?我想让你做那个。”
“我觉得这是刑罚执行时的职责。”很明显是故意说错了,但看到瓦里斯尔的表情越来越紧张,我决定姑且纠正一下。
“瓦里斯尔你做了什么?”
“不,这个罪孽深重。”
对于我的问题,瓦里斯尔想说些什么,却被艾丽西亚笑着含糊其辞。到底要开始什么,到了这个阶段也不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雷米尔一起坐在法官席上的艾丽西亚。或者说,坐在旁边的雷米尔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总是一脸认真地陪着她,但有时也会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开始对玩弄少女心的说谎龙进行弹劾审判。”
艾丽西亚高声宣布,原本目瞪口呆的我,在了解了事件的全貌后,渐渐按捺不住了。
终于,麻痹的瓦里斯尔一脸无奈地恳求道,“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
就在这时,我的堤坝决堤了。“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西里尔!我可是很认真的,作为陪审员,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话!”
“对、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喘着粗气。
下一个目的地,也是和瓦里斯尔相遇的龙之谷,看到这样的瓦里斯尔,龙王会怎么说呢?
两天后,我们乘坐的艾莉亚·诺恩到达了帕基亚王国的领地上空。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龙之谷,那是我和瓦里斯尔第一次见面,充满回忆的地方。我高高兴兴地走在甲板上,吹过的风很舒服。
“马上就要到龙之谷的上空了,坐这么大的船去,不会突然被击落吧?”
露西亚好像忘不了第一次去龙之谷的时候看到的很多龙族的气势。
“别担心,我们还没有那么野蛮。看门的人会先来警告我们,然后我就说了。”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接近山谷的时候,瓦里斯尔也警告过我们。”
我这么一说,瓦里斯尔不知为何尴尬地低下了头。“啊,啊是啊。”
好像还忘不了前天弹劾审判时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好了,可他好像不知道。
一脸惊恐的瓦里斯尔或许也有点可爱。想到这里,我决定不消除误会,也不知道这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
“各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雷米好像已经决定了驾驶船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她穿着女仆装,戴着手套,又戴着笨重的眼镜,看着甲板上露出的画面。
虽然实际握着操纵杆的是诺尔,但雷米说这种东西气氛很重要。
“好像快到了,那我们先把船停一停吧。”艾莉亚·诺恩渐渐放慢了速度。
这时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在我们的斜上空,为了遮挡烈日而出现的,是一条亮眼的蓝鳞龙。
“接下来是龙之谷。矮小的人类啊,如果舍不得生命的话,还是离开吧!”那是清晰的男性声音。
但是,他的声音比瓦里斯尔更年轻。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龙鳞鳞翅并飞,在头顶上持续悬停的身姿,简直就是雄伟的天空之王。
“难道你是拉兹吗?你继承了我的职位担负起了排除外敌的任务吗?”
“嗯?为什么叫我的名字?”被瓦里斯尔称为拉兹的青龙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是我,瓦利斯尔啊。你忘了曾经一起翱翔在天空中的伙伴吗?”
瓦里斯尔亲切地交谈着,那个叫拉兹的青龙好像是瓦里斯尔认识的人。
“瓦里斯尔?是瓦里斯尔哥哥吗?是吗?虽然从龙王那里听说过,但真的看见是人的样子多么可怜啊!”拉兹用悲伤的声音喃喃自语。
”没什么好可怜的。我完成使命回来了。我的使命是唤回龙王的好友,带他们回来。”瓦里斯尔自豪地说。
“什么!不愧是兄长大人!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人身来完成使命,这不是一般的龙族能做到的事。我为兄长大人感到骄傲。”
他的声音太大了,现场的气氛都在颤抖。虽然很难看出他表情的变化,但我看得出来,拉兹非常高兴。
“那么,哥哥已经没有必要被人类的身姿所束缚了吧?我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再次翱翔在这片天空了吧?”
“很遗憾,这是无法实现的。”
“什么?”
“不,不遗憾。我是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个姿态。”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啊,拉兹。我和这里的艾丽西亚交换了真正意义上的真名。只要我的身体和她在一起,就不会再变回龙身。”
瓦里斯尔坚定地断言,听着她热情的话语,我感到自己的脸都热了起来。
“哥哥?你对这个感兴趣吗?曾经那么骄傲的你?”
“不好意思,我是清醒的。”
“不能承认这让我怎么可能承认!那里的人不是叫艾丽西亚吗?是你欺骗了哥哥吧!”
拉兹一边在怒吼中带上魔力,一边瞪着我。如果不是雷米尔立刻展开拥抱屏障,我可能会昏厥过去。
“我并没有骗他!”
“给我住嘴,哥哥为什么会和你这么丑陋的人在一起!”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拉兹,说到这里一下子语塞了。“啊,哥哥?”
瓦里斯尔生气了,这谁都看得出来,瓦里斯尔的愤怒非常强烈以至于拉兹不得不沉默。
“刚才说的话我不能置之不理。拉兹,你能看清真相的眼睛被蒙蔽了,因为你只看到表面。难道你忘记了我们龙族的本质在于灵魂吗?”
“但是……”
“那我也给你看看,让你更容易理解艾丽西亚。不好意思,在这里我想请转空飞翔来让你明白。”
他对我说的话里虽然带着怒气,却包含着克制的感情。
“嗯,好啊。”我点了点头。
两人交换真名,被世界解开,渡过世界,与世界结合,飞翔之翼。瓦里斯尔的力量爆炸而起,将我的头发和眼睛染成金色。
看到这些,拉兹的心染上了惊愕。
“什、这、这是?”
“这下明白了吗?”瓦里斯尔用平静的声音对惊愕不已的拉兹说。
“啊……”
拉斯用深邃的蓝色眼睛俯视着我,虽然很有气势,但不能输。我这么想,所以我反而瞪了他一眼。
结果……
“好、好美!”
“什么?”刚才这个人说了什么?
“没想到人类竟然有如此美丽的灵魂”
“啊,不,那个……”
从我的眼睛里,我明白了他对我的美丽的惊叹和称赞。光是这样就已经非常羞耻了,但下面这句话却让我感到无比羞愧。
“哼,你终于明白艾丽西亚的美了吗?来吧,拉兹,为曾经向我的伴侣艾丽西亚的失言道歉吧。”
“等一下、什么?!”瓦里斯尔向拉兹靠近。
我在心里悲鸣,你夸耀什么终于明白了美丽吗!难以置信!或者说不想确认周围人的反应,好可怕好可怕。
果然不出所料,我的天敌给了我一击。
“哈哈哈!怎么看都是向后辈炫耀自己女朋友的年轻人的感觉吧?太好了,让我为你骄傲吧。”
“哇啊啊啊!”我不禁尖叫起来。
“怎么了,艾丽西亚你没事吧?”瓦里斯尔担心地问道。
“怎么、怎么可能没事!?”我半发狂地拍着走过来的瓦里斯尔的身体。
“对不起!发生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吗?”瓦里斯尔抱着我,焦急地说。
因为刚用完转空飞翔,我知道瓦里斯尔非常害怕。前天的审判,有那么恐怖吗?虽然这么想,但处于恐慌状态的我却无法很好地将这种想法传达给瓦里斯尔。
就在这时,“等一下,姐姐大人!错的不是瓦里斯尔的哥哥,而是我!所以,要惩罚我的话,就惩罚我吧。”
“什么?”从蓝色巨龙的口中,传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
不,我什么都没听见。
“刚才你不是说姐姐大人吗,那条龙?”
“嗯,确实听见了。大概是艾丽西亚吧”
没听见!我摇着头,仿佛要把露西亚和西里尔的声音赶出耳朵。
“对姐姐无礼的是我,那么我就……”
啊,果然不行!不是幻听吧。
“等一下?为什么我是姐姐大人?”
“姐姐大人,你现在不是瓦里斯尔哥哥受人仰慕的伴侣吗?而且我从出生到这里要害怕的样子的哥哥者不会看到了。只是不仅是美丽,而且哥哥也压倒性的强他的伴侣也是很强的吧所以更应该叫姐姐吧?”
“啊,哈哈哈……”严重的误解让我无言以对。压倒一切的强度,并不是这样的刚才的压迫感消失了倒还好,但被这样尊敬的目光投来,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艾丽西亚你不原谅我吗?”
“啊,真是的!现在的瓦里斯尔只要静下心来看看就明白了吧?”周围的视线让我很痛。
“好了,我们一起来捉弄你。”在万事俱备的众人的包围下,我决定不说多余的话。
“啊哈哈哈哈!太厉害了!艾丽西亚!我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遇到被龙族称呼为姐姐的人!”
“啊呀,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和艾略特都被冠以魔神杀手圣女、最强佣兵等各种称号,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的名字竟然是龙族的姐姐。”
“呵呵!可恶!艾米亚你怎么说也太胡闹了。龙的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恶!”
艾略特因为在忍住笑的时候,就已经和雷菲亚和艾米亚两人同罪了。我瞪着他们。但四目相对时,更惹得哄堂大笑。
“太厉害了,艾丽西亚姐姐。能被世界最强的龙族仰慕,世界上一定只有艾丽西亚姐姐了。”
沙尔你难得叫我姐姐,我很高兴但现在你这么叫我,我只觉得你是恶意的。
“那么拉兹,能不能通知龙之谷的所有人,我和法拉大人的到来?”聊到最后,瓦里斯尔再次向拉兹搭话。
“当然,交给我吧。我大声宣布,瓦里斯尔的哥哥不仅顺利完成了使命,还迎娶了美丽勇敢的姐姐,凯旋而归!”青龙拉兹用力拍打翅膀,转身而去。
“啊啊啊啊啊!等一下!”我那样的呐喊,被虚空地吸进了苍穹。
那个年轻人长大了,我感慨万千地凝视着青龙的背影,最后一次见面仅仅是半年多前的事。
龙族因为太过执着于在山谷中生活,所以对外界不太关心。像我这样以排除外敌的名义,站在即使不愿意也必须飞到外界的立场上,终于看到了一些东西。
不知为何,龙王只把这种任务交给了比较年轻的龙族。过去的我对下命没有任何疑问,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有成长希望的年轻人,龙王才会这么照顾我吧。
这么想来我能有今天都是拜龙王所赐吧,只要能帮上龙王的忙,我的心中就会充满自豪。
但是,正当我沉浸在这种感伤中时,袖口被人用力拉了一下
“怎么了,艾丽西亚?”
“呃那个,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艘船上等着吗?”
“艾丽西亚不愿意踏入我们的故乡吗?”听了她的意外之言,我的语气变得既责备又哀求。
“嗯?没有!没那回事,只是有些感觉尴尬罢了。”
如果是现在的状态,我也能看到艾丽西亚的感情。说的好像都是真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害羞。这种同步的力量,看似方便,实则不便。
“哈哈哈,你要是这么说,我该怎么办?我可是被龙族忌如蛇蝎的地道的魔族啊!这可不是什么尴尬的事。”诺埃尔打趣道,但是,我对这句话摇了摇头。
“这个也不用担心。以自身控制为最高命题的就是龙族。即使过去有什么纠葛,只要正确说明你现在的立场,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是啊,我要鼓起勇气去看看。”
“诺埃尔你太过分了,我无处可逃了”
“好了好了,考虑到瓦里斯尔的心情,现在也不能丢下你不管了吧?”
“话是这么说……”艾丽西亚总算愿意陪我一起去了。
我向伸出援手的诺尔投去感谢的目光,诺埃尔笑着搪塞过去,说了别的。
“对了,作为这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她一句话也没说,这点让我很在意。”
不用说,她就是法拉大人。听到诺埃尔的话,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但是……
他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天空,一动也不动像雕像一样僵住了。
“喂,法拉?你没事吧?”露西亚将手掌伸到她面前呼唤道,然后……
“嗯?什么,露西亚?”他终于回过神来,回答道。
“不会吧,法拉,你紧张吗?”
“喂!你这个混蛋,还说什么呢!面对葛朗那家伙我怎么怎么可能紧张!?”
“你的话都快颤抖了。”露西亚笑嘻嘻地说。
“呜呜!什么,那张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露西亚装傻似的耸了耸肩,就连站在一旁的我,也会感到有些厌恶。
“露西亚!”
“法拉?你为什么这么兴奋?稍微冷静一下吧。”
西里尔的声音犹如救命稻草,她仿佛看到了光明,紧紧地抱住了它。
“嗯,是啊。没什么特别的”法拉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了,法拉,等我冷静下来,我想问你。”
“什么?”
“如果见到龙王,你第一句话会怎么说呢?”
“哇哇啊啊!”这可不妙,好不容易见到龙王了我们的法拉大人竟然是这种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啊,你就不能相信我么?不就是几千年没见过面么!”法拉泪眼汪汪地叫着。
我犯了罕见的错误,这也好,这也好,完成使命的安心感和能把艾丽西亚作为伴侣介绍给大家的自豪感,也许让我放松了。
“所以,你不要光去想那种羞耻的事情啊。”红着脸低着头不停玩弄着自己衣袖的艾丽西亚,让瓦里斯尔觉得她无论如何都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