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必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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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总是辣的出奇，店里没有生意时艾吉托雷总是用手撑着头坐在桌前发呆，思绪随着地上不多的水汽四处飘散。

剧烈的温传过墙通入店里，艾吉托雷早就浑身湿透，从内到外每个毛孔都喷发出难耐炎热的哭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去回想那些无畏的面孔，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一心想的是为解放付出。

替换信件散播出龙族活跃的讯息后王庭果不其然地加强对人民的管控，军备物资的囤积也随之加快。本就苦于维持生存的人们又被迫背上因看似儿戏的理由而拷上的枷锁，不满与埋怨便有了滋生的土壤。人民就像是充满气的皮革球，平日里看似毫无威胁，但只要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施加合适的力度就会瞬间爆发。到时候那些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堡垒在瞬息间便会化为灰烬，而控制这个爆发点便是计划成功的关键。

为生存而留下的习惯即使是聪明人也不能轻易改变，人们总是会听信谣言，尽管它们仅是乍听上去靠谱。当真正处于急速的旋涡中时，又有谁能判别清方向？散布的事自然不能由艾吉托雷自己操手，好牌要留到后头才有意义，这些事自然交给那些刚入门的学徒们完成。

艾吉托雷不用费劲都能想起他们看她时满脸的向往、尊敬。他们渴望着为事业献出力量，成为那个引导先路的人。但美好的愿望背后总是饱含残酷，间谍潜伏在人群当中为国王提供讯息。被传达到所谓真相的谎言后青年立刻行动，他们或哐当入狱或侥幸逃离，他们依旧对组织抱有绝对的信任，直至死亡都未曾改变。

要是所有罪孽最终都将迎来审判，她会是罪孽深重的一个吗？艾吉托雷恍惚间仿佛真的瞟见个黑影倚在门边，是只龙的身影在视线触及的瞬间消失。不过世上真有神明吗？它们凭什么对她施加审判？想来也挺无理的。

这么多年来她的付出为报惨案的仇，为报那人的恩。幻想那么多年的事情终将要实现，现在想来还有些恍惚。自己之后该做什么呢？留在这里显然是没有理由，作为人类她已快到要散失力量的时候。或许应该跟随德里诺斯一同离开，作为龙她还有很久的时间要活。父亲曾嘱托她要回真正的故乡看看，那里才是她的根，父亲和母亲也应埋葬在那里。当爪扎扎实实地踏上领地那坚实的泥土时她才会成为一只完完全全的红龙，艾吉托雷不怎么理解他的想法，不过试试并没有坏处。

眼下的事情仍需完成，艾吉托雷顺手取过伪装成账单的信息浏览起来。目前为止谣言传播工作都很顺利，尽管有人为此丢掉了性命。舆论的方向正朝着对组织有利的方向偏移，王庭根本不可能阻止话语的扩张，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只会加剧怀疑。

胜利已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距离理想的一切仅差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