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剑出鞘

刀光斩来快如匹练！

曹斌侧身避过。一转头见到张痞子扑进包子铺，心中一定，与刀手战在一处。

就听“叮叮当当”乱响，两人已经对砍了十几刀，双方手都有些酸麻，虎口隐隐作痛，果真是棋逢对手。

上官羽看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这瘸子如此了得，照面就杀了一个，又和剩下一个打的有来有回。他心里发虚，还是先走为妙。

就在这时，曹斌神情一厉，举刀冲刺，而对手也是举刀下劈，一个刺胸口一个劈脖颈，就看谁的刀够快够狠。

千钧一发，刀手还是选择侧身躲闪。他不想跟这个瘸子搏命，不划算！

但战场上，畏缩便是死。正是他的侧身，劈刀失去准头和速度，只斩中曹斌肩膀！

而曹斌的雁翎刀，已经穿胸而过。刀手一把握住曹斌的手，想要阻止他前刺的动作。

但曹斌握住刀柄狠狠一绞，刀手双目圆睁，握住曹斌的手缓缓松开。

曹斌抽出长刀，一蓬血箭浇在脸上，他也懒得去管，扭头看向包子铺，张痞子一脸不满走出来，身上全是血。

“娘的，手艺生疏了！”

曹斌笑了笑，转眼看向跑出三四丈的上官羽，没有犹豫，脚下重重一蹬，像一条瘸腿的恶狼，虽动作怪异却眨眼追上猎物。

“噗！”上官羽看着从胸口冒出来的刀尖，双目睁大，不敢相信。看着刀尖重新缩回去，他的瞳孔开始焕散。

曹斌提着上官羽的腿，将他拖了回来，低声问道：“怎么样？”

张痞子笑道：“里面没人，珍娘子不在。”

曹彬呆了呆，笑道：“也好！”

两人将尸体拖回屋里，又把血迹用泥土掩盖住，这才有空初处理伤口。

曹斌肩膀一刀深可见骨。张痞子下颌挨了一刀，要是再朝下一分他脖颈就得被割开。

曹斌看着院子里五具尸体，叹气道：“看来要加快速度。明日我要去赴死！兄弟可愿同往？”

张痞子神色一凛，又哈哈一笑，“既然是好兄弟，有何不可！”

两人手掌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

顾南北一天没出门，都在消化新知识，稳固心境。比如磐石桩几十年的苦修，内功残本关于经脉穴位的基础知识。

这些都属于直接灌顶，需要融会贯通，提升认知。

翌日。

顾南北练剑完毕，仔细体悟经脉中微弱的内力。

珍嫂收拾完东西，见顾南北正在闭目养神，便道：“顾南北，我去包子铺看看，顺便拿些东西回来。小毛还在睡觉，帮我照看一下。”

顾南北自己都没发现，身体悄然增高，体格又强壮了几分，不过外衫肥大，外面看不出来。

“还是我跟你去一趟吧，说不得那个少帮主正在找你。”

珍嫂一听，心里害怕，便点头道：“那就麻烦明婳在家照看一下。”

商明婳撇撇嘴，“好，我带小毛玩。”

顾南北和珍嫂两人便出了门，一路往包子铺去。简陋街巷少有人来往，两人很快到了包子铺。

珍嫂一眼见到自家门上的大破洞，惊呼道：“啊，家里遭贼了！”

顾南北一把拉住要去检查情况的珍嫂，他早就闻到血腥味，而屋里一地狼藉。内里没有人，安全起见，顾南北还是走在前面。

珍嫂很快发现地上有血迹，东西被打碎打坏一些，好像没有丢东西。

“小瞎子！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那个少帮主砸了我的铺子？”

顾南北心眼外展，感知到隔壁曹叔在家，两个人正敲敲打打，组装什么东西。

顾南北道：“别慌！曹叔在家，我们去问问。”

珍嫂点头，不知不觉把顾南北当成主心骨。

两人来到隔壁，珍嫂敲响屋门。

曹斌开门一看，眼睛一亮，“珍娘子，你回来啦！”

“曹大哥，我这一回来就看到家被砸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曹斌点头道：“昨天那个少帮主带了几个人来找你。不过没事，我和老张把他们赶跑啦！”

珍嫂捂住嘴一脸后怕，“多谢两位大哥，给你们添麻烦啦！”

“珍娘子别这么说。你现在住哪里？安全吗？”曹斌含糊其辞，赶紧换话题。

珍嫂看了眼顾南北，回道：“小瞎子走大运得了座小院，我和小毛暂时住那呢。”

“哦，那很好。不过珍娘子勿要害怕，过几天就没事啦，我保证。”

曹斌拍了拍顾南北肩膀，有些意外，因为顾南北的肩膀很厚实，下盘非常稳健，想不到表面上瘦瘦弱弱的，竟然是个练家子！

“小瞎子好样的。珍娘子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以后可就拜托你多照看啦！”

顾南北笑了笑，问道：“曹叔。你受伤了，没事吧？”

曹斌道：“不碍事，那个狗东西带了几个刀手过来，我们动了手。”

珍娘子忙道：“曹大哥要不我帮你看看，若是伤得重可要去医馆，免得伤口化脓外邪入侵！”

“没事。刀山火海过来的，小事！你快回去，这两天不要过来，免得狗才又来找你。”

“那……那好吧，曹大哥保重。”

顾南北没再多话，抱着一包东西跟在珍嫂身后，包子铺内外全是血腥味，可以想象双方是经过一番厮杀的。

眼看要转过街角，身后传来呼喊：“珍娘子！保重！”

珍娘子蓦然回头，看见曹斌沧桑的脸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静静看着她，眸光中有种莫名的深情。

珍娘子慌忙低头，答应道：“你也保重！”

她心里明白，曹斌没有孩子，大光棍一个，跟着他其实挺合适。不过小毛他爹刚走没多久，她想再等等。

望着消失的背影，曹斌久久无言。

“嘿，老曹你个怂货！当什么情圣？便宜了这小瞎子。”

曹斌道：“这瞎子不简单，连我都看走眼了。”

顾南北两人走远，珍嫂道：“曹瘸子今天说话怪怪的，你觉得呢？”

顾南北道：“有点怪，好像要出远门。”

珍嫂点头，她觉得也像是。

两个身影默默走在泥地里，两侧全是矮屋土墙，与飞檐翘角的主街仿佛是两个世界。

偶尔有寒风掠过，吹起珍娘子额前的发丝，也吹起顾南北鬓角凌散的头发，气氛沉静无言。

走到街尾，顾南北突然拉住珍嫂，在珍嫂疑惑的眼神中，把她拉到身后。

“有人，是来找我的。你别过去。”

珍嫂拉住顾南北衣袖，“是不是来要钱的？我回去取给你！”

顾南北握住珍嫂的手，很温暖，很柔软，但手心却满是老茧。

“放心，家里没事，小毛还没醒。”

珍嫂还没说话，顾南北已经几步跨出走远。

小巷里，本是洁白的雪地，冰雪消融露出底下的黑泥。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其中，负手而立，气度从容，一双眸子冷静看着走来的顾南北。

“看你的步法，沉稳，矫健。根本不像是瞎子，更不像是乞丐。”

“是秀衣卫段大人当面？连乞丐窝里的我都知道大人的威名啊。宁惹阎王，莫惹段王！”

顾南北昨天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才知道最先跳舞的人是谁，昨天也一直在提防秀衣卫报复，不想今天果然来了。

段木华没有回话，表面上稳如老狗，眼睛却盯着顾南北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