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广场老院,花长曦回了自己的院子,将手里的五枚木牌依次放到了桌案上,静看着陷入了沉思。
拿了木牌,肯定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代价是点燃九街的丹火吗?”
若只是这样,那花长曦还是能接受的,因为拥有神农鼎的炼丹传承,她也有信心可以做到。
可她担心的是,代价不止是这个。
花长曦拿起了一号岐黄馆和九号岐黄馆的木牌钥匙,这两枚木牌上的剑纹是最深刻的,已经从平面图案转换成了‘立体’图案。
‘立体’的剑纹看上去就像是迷你版的真剑,而木牌,只是盛放‘剑’的容器。
盯着‘剑’看久了,花长曦会有种强烈的感觉,里头的‘剑’好像时刻准备着要飞出来似的。
若丹圣殿真的只是炼丹的圣地,那这能开启岐黄馆的木牌钥匙上刻画着剑纹,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花长曦觉得,这剑纹肯定别有用处,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虽然知道肯定是要付出代价,而且代价还不小,花长曦仍然没打算放弃抢先掌控岐黄馆。
一是,在岐黄馆里传授分享药学知识,让她有种回到前世上课时期的错觉,她挺怀念这种沐浴在知识海洋中的感觉的,而且这么做也让她觉得很有意义;
二是,解锁岐黄馆让她很有成就感;
三是,每解锁一个岐黄馆都会让她修炼速度暴涨,木牌上的剑纹变深刻,修炼速度也会增长。
九号木牌的剑纹深刻是因为第一街丹火被点燃的缘故,一号木牌的剑纹深刻,是因为去一号岐黄馆听她讲解药学的杂役最多。
一个来月的摸索,她已经总结出规律来了,在岐黄馆传授的医学知识越深刻,听讲的人数越多,木牌上的剑纹就越‘立体’。
花长曦看着刚拿到的第五块木牌,朝着四号岐黄馆走去,路上,一直在想要如何处理贾公公四人的事。
快到四号岐黄馆的时候,看到贾公公身边的小寿子领着一群人从三号岐黄馆里走了出来。
“长曦,贾公公知道你在三号岐黄馆里开垦了药圃出来,让我带人过来帮你规整规整,已经弄好了,你看看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我明天再过来重新弄。”
“多谢,麻烦你们了。”
目送着小寿子一群人离开,花长曦面色有些严肃,走到三号岐黄馆院门外,看着石柱上的剑纹。
石柱上被标记上了剑纹,只是让其他拥有木牌的人无法再进行标记,却并不能阻止其他人进出岐黄馆。
这样,可不算是将岐黄馆掌控在了她手里。
“这木牌到底是不是钥匙?要是钥匙的话,应该可以限制他人的进出吧。”
花长曦走到一号岐黄馆外,凝眉看着石柱上的剑纹,很快,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点,剑纹是往内凹陷进去的。
看着木牌上‘立体’的剑纹,又看了看石柱上凹陷的剑纹,花长曦发现两者好像可以合在一起,走到石柱前,想要将木牌对准了剑纹凹陷处。
不过,很快,花长曦又收回了手。
第一街丹火点燃闹出的动静她可还记着呢,谁知,剑纹对上后,岐黄馆会有什么动静?
还是小心点,晚上再过来探探吧。
花长曦去了四号岐黄馆,试验四号岐黄馆教学的内容,天一黑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炼丹,半夜时分,确定暗处监视的人都撤走了,才去了一号岐黄馆。
花长曦到了后,走到石柱前,将一号木牌拿了出来,当木牌上的剑纹和石柱上的凹陷对准时,木牌和石柱就像是磁铁的两端‘砰’的一下吸在了一起。
接着,一号岐黄馆里有灵光浮现。
花长曦站在院门口,清楚的看到原本老旧不堪的院子,瞬间变得一个空旷圣洁的大堂,馥郁的药香充斥空中。
大堂四周的石墙上,浮现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案,有凡植、有灵植、有神植,还有道植。
大堂正北方向的中央,凝聚出一个彩色蒲团,蒲团后方,挂着一个金色的挂钟,接着,以彩色蒲团为中心,左右两边以及正对面,开始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蒲团,蒲团不断向外辐射,似无尽头。
看着这一幕,花长曦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飞快的取下木牌。
还好木牌很容易就取下来了。
木牌取下的瞬间,灵光消失,岐黄馆变回了原来的老旧院子。
“这才是岐黄馆的打开方式?”
花长曦左右看了看,刚刚的动静虽然不大,可灵光在夜里是最显眼的,也不知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架起筋斗云就闪身离开了。
广场老院,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古兴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直直的朝着杂役堂方向看去:“有人开启了一号岐黄馆!是花丫头吗?”
花长曦知道一号岐黄馆馆的动静可能会被别人看到,可她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站在院门口的贾公公四人,花长曦沉默了一会儿,让他们进了院子。
贾公公目光灼灼的看着花长曦:“长曦,昨晚一号岐黄馆有光芒闪现,你知道吗?”
花长曦摇头:“不知道。”
赵公公和花长曦没接触过,不想和她绕圈子了:“花长曦,你给我们一个准话,到底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花长曦看着他:“你们想怎么合作?”
听她这么说,贾公公四人对视了一眼:“若将来有一天有人要让我们离开杂役堂,我们希望你能护着我们。”
“还有,你在岐黄馆做的事,我们希望能够一起参与。”
花长曦看着他们:“我在岐黄馆只授课,你们想听课,可以随时来听。至于护着你们你们又不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护着你们?”
于公公:“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成为你的人?”
花长曦打量着四人,一副不是很想收下四人的模样:“你们可都是有主子的人,再认我为主,不好吧?”
见花长曦居然是想他们认她为主,贾公公四人面色都有些迟疑。
花长曦见天色已经大亮了,道:“我要去岐黄馆上课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想到昨晚岐黄馆闪现的灵光,于公公在贾公公三人还在犹豫的时候,率先开口了:“不用想了,我认你为主。”
花长曦是个大方的人,不管是直接让于桧统管十家药铺,还是之前和她合作炼药的分配,都可以看出这人是个讲究利益交换的人,只要给予的价值够,她的回报是不打折扣的。
他是一个太监,不是给这人当奴才,就是给那人当奴才,找个像花长曦这样的主人可比宫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贵人好太多了。
贾公公三人见于公公答应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表态了。
花长曦看着四人,右手一翻,心魔咒兽皮卷就出现了掌心:“认我为主,得发心魔誓,只要你们背叛了我,爆体而亡。”
于公公已经发过一次心魔誓了,主动拿过兽皮卷,指导另外三人滴血发誓。
等四人发完了心魔誓,花长曦才问道:“昨晚一号岐黄馆的异样,有多少人看到了?”
贾公公角色转变的相当丝滑:“主子放心,这事我们几个已经压下去了,暂时是不会传出去的。”
花长曦看了看他:“通知杂役堂的所有人都来听我讲课吧。”
看着花长曦大步离开,贾公公四人无声的对视着。
“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
“第一街的争斗,但凡卷进去的人,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我们给自己增加一道护身护,怎么不对了?”
“问题是,花长曦主子能护着我们吗?”
“昨晚一号岐黄馆的动静,绝对是花主子弄出来的,跟着她,一定是没错的,至少我们能保住小命吧。”
收了贾公公四人后,有了他们的动员,去岐黄馆听花长曦讲课的杂役越来越多。
二号和三号木牌上的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立体’起来。
五月一日,花长曦试验出了四号岐黄馆教授的是人、动物、植物的经络走向和构成内容,其中涉及解剖、针灸、麻醉、推拿等内容。
五月五日,四号岐黄馆外的石柱上标记上剑纹后,花长曦再次光临广场老院,取走了第六枚木牌。
五月六日,花长曦试验出五号岐黄馆教授的是动植物、矿物等的分解、提取、融合方面的内容。
五月十日,五号岐黄馆的石柱上标记上了剑纹,花长曦得到了第七枚木牌。
五月十一,花长曦试验场六号岐黄馆是教授炼丹的地方。
五月十五,六号岐黄馆的石柱上标记上了剑纹,花长曦从广场老院取走了第八枚木牌。
七号岐黄馆的教授内容,卡住了花长曦。
前面几个岐黄馆的教授内容,完全是根据炼丹传承来推理的,可炼丹过后,她就没方向了。
六号岐黄馆教授的是炼丹,九号岐黄馆教授的是望闻问切术,七号和八号教授的会是什么呢?
为了解锁岐黄馆,花长曦连续忙了一个多月了,如今被卡住,倒是让她抽出空来想想其他的了。
她先回了一趟丰安坊,看了看蒲草和阿牛。
“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蒲草和阿牛都无精打采的,花长曦有些诧异,尤其是阿牛,眼里满是血丝,状态十分的不好。
蒲草看了一眼阿牛:“阿牛最近这段时间,一到了晚上,就会听到木鱼声,搅得他心烦意乱的。”
花长曦皱眉:“木鱼声?你们没去问过周围邻居,让他们别敲了吗?”
蒲草有些欲言又止:“可是问题是,我没听到木鱼声呀。”
花长曦听到这话,面色一下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只有阿牛才能听到木鱼声?”
蒲草点了点头:“长曦,我觉得阿牛好像中邪了,他到了晚上不能睡,一睡就会被木鱼声引走。”
“幸好青牛和阿牛住一块,上个月,只要阿牛夜里睡下了,半夜他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要离开,是青牛把他给拉住了,然后我听到动静起来,把阿牛抽醒了,他这才没有要出去。”
花长曦看着阿牛:“木鱼声?”
蒲草:“我特意询问过周边的邻居,也没听说谁家的院子租给了和尚呀。”
花长曦听到‘和尚’,眸光顿时闪了闪,想到许药师家的事。
这段时间,许药师也没来找过她,也不知许灵跟那叫空海的和尚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