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冠绝天下

此刻，扶苏已在那推广土豆的旨意上，盖上了代表权力的玉玺印章。

他望见丞相李斯走下皇帝专用的车驾，径直向他而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似乎心里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

扶苏便问：“丞相啊，找我有何贵干？”

李斯苦笑一声：“皇上念着那神奇饮料的滋味，不知道殿下方才是否还有存余？”

扶苏笑道：“原来是父皇对此情有独钟！这东西颇为珍贵，我还剩下半瓶，你拿去吧！同时，这玉玺也一并归还父皇，物归原主嘛！”

李斯原以为，殿下会留下玉玺，再也不可能归还！没想到扶苏如此爽快，直接将玉玺递给了他。世人眼中，这块由和氏璧雕琢的玉玺，虽然价值连城，象征着无人能及的皇权，后世更被誉为传国之宝，无价之物；但在扶苏看来，就算和氏璧再珍贵，寓意再多，也只是块石头罢了！真正的皇权、王权，要靠实力建立！扶苏又说：“看这天气，我们能在日落前到达云州城！等到了云州，我会给父皇接风洗尘。晚宴上，会让云州的酒坊献上新酿的果酒，父皇定会喜欢！”

“至于这神奇饮料，还是少喝为好！父皇的身体已大有好转，喝多了不仅无益，反而有害，任何事情都得适可而止。”

丞相李斯领命，揣着玉玺和那半瓶饮料，回到车驾上，呈给了始皇帝。

秦始皇见扶苏竟把玉玺归还给他，不由一怔，倍感意外：“扶苏盖了玉玺，就这样还回来了？他没说别的？”

李斯点点头：“殿下出手真是阔绰！并没有丝毫占据玉玺的意思，明显是为了推广土豆，暂时借用皇上您的玉玺，别无他图！”

秦始皇舒了口气：“如此最好！”

说着，秦始皇将玉玺像呵护宝贝一般，层层包裹，塞入丝绵被中，置于身下，似乎怕它丢失。

李斯看在眼里，不敢多言，心里却暗暗感叹！扶苏殿下如此干脆地归还玉玺，显然没把它当回事。

况且对殿下来说，就算把玉玺还给皇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更何况，扶苏连皇上的人都敢‘请’来，又怎会在意一块小小的玉石？李斯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暗自感慨，始皇帝还没想通，依然紧守着那玉玺，将其视为生命般重要，想要牢牢掌握住皇权！就像他珍惜玉玺的行为一样。李斯暗自发愁：“皇上真的老矣！殊不知，无论玉玺藏于何处，只要扶苏想用，皇上都得拿出来，真是多此一举！”想到这儿，李斯禀报道：“启禀皇上！扶苏殿下说，我们能在日落前到达云州！届时，云州的百姓免不了要出来迎接圣驾，一睹天子风采，皇上打算见还是不见？”

秦始皇五度巡视四海，威震八方，所经之地，民众无不伏地跪迎。

一想到云州的百姓见到御驾亲临，定会欢欣鼓舞，秦始皇认真地点点头：“自然是要见的！拿铜镜来，朕要整理仪容！”

直至此时，李斯才觉察到皇上眼神中闪烁出几分往日君临天下的神韵！

于是，李斯连忙侍奉始皇帝换上黑底绣龙的朝服，对着铜镜，仔细佩戴好十二串的九珠头饰，尽显庄严肃穆！

最后，秦始皇腰间系上黄赤相间的玉带，吩咐道：“取朕的佩剑来！”

李斯便问：“不知皇上要用哪一把？鹿卢？天问？还是泰阿？”

秦朝帝王惯用的剑名鹿卢，又称宇宙锋，当年秦昭襄王就是用此剑赐名将白起自尽，而嬴政也用它击伤过荆轲。

至于天问与泰阿，均出自楚地，李斯认为，宇宙锋偏于凶煞，皇上应当常配泰阿剑。

昔日，秦王嬴政登基未满七年，燕、赵、韩、魏、楚五国联合起来，声势浩大地攻打秦国，直逼函谷关！

秦国一举击溃五国联军，一路打到楚国的寿春，自此，秦王嬴政得到了泰阿剑，也是从这场战役，奠定了秦国灭六国、统一天下的基础！

当下，秦始皇听到丞相的询问，深吸一口气：“今天，朕就佩带泰阿剑，去见云州的百姓！”

秦始皇理了理衣服，坐在华丽的车辇里，一只手放在名剑泰阿上，另一只手拿着半瓶能让人开心的仙水饮料，猛喝一大口，精神饱满地准备接见云州城的百姓。

太阳渐渐西斜，秦始皇和丞相李斯耳边开始响起两边道路上人群的喧闹声，到处都是买卖东西的喊叫声。

秦始皇掀开车帘向外望，尽管这里还在郊区，四周绿草茵茵，树木葱郁，但道路两边却是热闹非凡的景象。有的用木头或草搭建棚子，有的直接路边摆摊，卖着各种颜色的水果蔬菜，还有茶棚和卖饼的小店，甚至有烤土豆和炸薯片的！

这些也就算了，最让秦始皇和李斯感到好奇的是，除了他们认识的饼铺，竟然还有挂招牌的，写着卖馒头和包子的店铺。

刚刚出炉的馒头和包子，热气腾腾，白花花的，让皇帝和大臣闻着就流口水！

李斯心里暗想：“这是什么粮食做的糕点？看起来也不像杂粮团子呀！”

这时，秦始皇还发现，路旁摆摊的百姓见到穿着铁甲的士兵归来，都热情地上前给士兵们送水果和食物，有的还挑着水桶，用碗瓢盛着井水给士兵解渴。

铁甲军的士兵训练有素，不随便接受百姓的东西，只因口渴接过碗瓢喝了点水，感谢了百姓后，就赶紧跟上队伍离开。

秦始皇赞道：“扶苏带兵有方！士兵所到之处，不侵扰百姓，深受大家喜爱，百姓们用简单的食物和水来款待士兵。”

丞相李斯也注意到，这里的路是用黄土铺的，非常平坦，还撒了水，让路面稍微湿润，即使马走过也不会扬起太多尘土。

李斯笑道：“看来云州城的百姓为了迎接皇上，特地黄土铺路，清扫一番，真是隆重极了！”

秦始皇满意地点点头，毕竟是大秦的子民，即便到了边疆，他依然是人民心中的帝王！

虽然有些六国的残余分子对他有意见，但从这种情景看，大多数百姓还是支持他的！

想到这里，秦始皇又拿起铜镜，再次整理自己的龙袍，保持最好的状态去见他的民众！

然而，他们俩并不知道，云州城郊平时就这么热闹，有专门的洒水车每天负责洒水，维护街道。

当铁甲军到达云州城下时，城楼上传来号角声，欢迎大军入城！

直到此刻，秦始皇才真正看到雄伟的云州城，仅城墙就有二十丈高！

这城墙既不是土造的，也不是砖砌的，而是像雁门关那样，光滑坚固，

他哪里知道，扶苏建造云州城时，动员数万士兵，用混凝土浇筑，外墙还涂上了水泥，打磨平整。

现在，即使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攻城，或是使用战车、撞城木之类的攻城武器，也无法撼动这么坚固的城墙，连火枪大炮都打不穿！

这简直就是塞外的堡垒！

丞相李斯急忙下车，扶着车辕，抬头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云州城墙，不只是他，外面的赵高和胡亥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这竟然就是云州城！”

李斯深吸一口气，他原本还以为蒙恬是在吹牛，说云州城里有五层楼的豪华大宅院！李斯还曾想，整个咸阳宫里的三层楼宫殿都不多见，别说五层了，蒙恬肯定在夸大其词。

但现在，李斯看到云州城这二十丈高的城墙，相当于二十层楼的高度，不得不信了！原来蒙恬不是在吹牛，而是说得太保守了。

放眼整个大秦，全国四十八个郡，所有雄关险要，所有城市，没有哪个能比得上云州城的雄伟壮观！

相比之下，咸阳都城的城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始皇也下了车，看向那高大的云州城，神情中既有震撼，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