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耐心地听完了,轻轻一笑:“既然这样,连丞相和赵大人都这么建议,那我这公子就应承下来吧!”
接着,他对侍卫吩咐道:“去告诉东胡王,随他去操办选拔美人之事吧,最好挑些能歌善舞的。至于东胡王送你的金银财宝,尽管带回去,分给府里的兄弟们。”
“是!”侍卫弯腰行礼后退出。
这时,秦始皇好奇地问:“为何不接见东胡的使者团?他们人都来了,按理应该马上接见啊!”
扶苏悠然地说:“三天之后,我手下征讨匈奴的三路大军都将胜利归来,在云州城相聚!到时候,我会在广场上接见东胡王和息氏部落,展示我们击败匈奴单于的威力,这样才能真正震慑到漠北各部落!”
“今天请父皇和丞相来宴饮,正是要说这事。希望父皇和丞相三天后能跟我一起去广场的回音坛,迎接大军凯旋,惩治敌首,也让百姓们乐呵乐呵!”
“同时昭告全国,大秦的长城军团已经平定了漠北,消灭了匈奴!从今往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匈奴这一威胁!大秦的疆域将北扩千里,军威所指,无人能挡!”
这话一出,秦始皇嬴政精神为之一振,豪情满怀地回应:“原来如此!到时候,我一定到场!这是我多年的心愿,终于彻底击败匈奴!在我有生之年,能目睹匈奴的灭亡,我此生再无遗憾!”
赵高连忙附和,抢在李斯前头:“殿下言之有理!您的三路大军打败匈奴,彰显了大秦国威,开疆拓土。如此赫赫战功,史上罕见,理当封您为王!”
秦始皇连连点头,到现在为止,仅凭扶苏的功绩——平定漠北、灭掉匈奴、使东胡息氏等部落臣服,震撼四方!其功勋远远超越了大秦的所有将领,即便是大将军王翦的战功,也无法与扶苏相比,封王并不过分!
况且,扶苏身为他的长子,太子殿下,如今战功显赫,被封王也是名正言顺!
没想到,扶苏却摆摆手,严肃地说:“不必!我和丞相讲过,大秦统一六国后,应该实行郡县制而非封建制。凡是立下战功的,最高可封为彻侯!再往上,就是公爵!没有再封王和赐予领地的说法了!”
“自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天下纷乱数百年,如今大秦好不容易统一了天下,怎能再次分裂,诸侯割据?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见到的!我想,父皇也不愿这样的情况重演。此事不要再提!”
说到这里,扶苏神情肃穆,显然是在警示赵高。
赵高吓得冷汗直冒,连忙离席跪倒,连声称是。
对于扶苏的见解,秦始皇深感赞同,不断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欣赏:“这才是我的继承人,眼光深远,具备雄才大略!”但秦始皇转念一想,如果不定王位,那扶苏的下一步目标可能就是他的皇位了!
以扶苏现有的势力,掌控着长城军团,统一了漠北,就连长城以南的北方四郡,名义上虽向朝廷纳贡,但实际上,不管是军权还是粮草,都在扶苏的掌握之中!
如果是他,当然也会觉得王爵不过是个小目标!
这让秦始皇内心十分纠结,只能说:“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大秦统一天下不易,不能再次分裂。你做得很好!你的所有功绩,我都铭记在心,不会忘记!”
扶苏对此只是淡然一笑,他明白父皇的心思,毕竟没人愿意轻易放弃至高无上的皇权。他的功绩足以让他继承皇位,但那要在父皇百年之后。
扶苏深知,虽然大秦看似安定,威震四海,父皇自认关中稳固,固若金汤,认为这是子孙万代的基业,但实际上,危机四伏,动荡已在暗中涌动!
正所谓福祸相依,安逸之中隐藏着危机!
扶苏正欲再进言几句,此时,侍女红拂来到扶苏身旁,递上了来自上郡的信鸽传书,并在耳边低语一番,随后匆匆退下。
扶苏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告诉秦始皇和丞相李斯:“父皇!我刚刚收到的,是从上郡用信鸽送来的紧急信件!太师王亲自驾车,带领着太师府的骑兵队伍,日夜兼程赶往雁门关,他们很快就到云州了。”
“嗯?太师要来?”秦始皇一时有些惊讶。
这肯定是御前侍卫向太师王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太师王决定亲自来迎接,这让秦始皇心里暗暗高兴!
但在扶苏面前,秦始皇没有显露这份喜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没想到太师会亲自来!太师一生驰骋疆场,劳苦功高,如今为了国家大事,这么大岁数还奔波千里到云州,真是让我于心不安啊。”
丞相李斯也颇有感触地说道:“太师年岁已高,这次远行,一是为了商讨西征的军事行动,二是实在放心不下陛下的身体状况,非要亲自来看看。”
“说得没错!”秦始皇叹了口气。
两人心里都清楚,太师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迎接皇帝,但都没有明说。
扶苏接着说:“不只是老太师要来,连他的孙子,将军王离也一起跟来了!这种来回奔波的事,本该让王离这样的年轻人来做,我怎么敢劳动太师他老人家大驾来云州呢?”
“我只是担心王离年纪轻,讲起兵法战略,他可能理解不了也记不住。联合攻打大月氏,这是国家的大事!所以原本想请通武侯王贲来帮忙,没想到王贲没来,倒是太师和王离爷孙俩一起来了,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秦始皇点点头,隐约明白了太师王的用心——不顾辛劳赶来护驾,还带上了孙子王离,以此展示王家誓死效忠皇室的决心,这让秦始皇十分感动!
一想到王翦祖孙即将到达云州,秦始皇心里偷偷欢喜,酒杯不空,梨花酒、杨梅酒,喝得相当痛快!
扶苏笑着说:“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父皇,这也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哦?说来听听!”秦始皇此刻兴趣正浓,听说是扶苏也没料到的,那肯定是好事!
扶苏兴奋地说:“阿房宫的主人带着我的两位妹妹,也在来的路上!她们由我府中的几个护卫陪同,随行的还有上千名羽林军,由少府章邯亲自率领护送!”
“什么!”秦始皇惊讶得连筷子都掉地上了:“阿房?她来干什么?真是胡闹!”
扶苏苦笑:“我也没想到阿房宫主会来!可能是她听说消息后坚持要来,我的护卫们劝不住,只好一路保护她们。只是阿房宫主的车队行进得比较慢,估计在太师和王离之后,路上还得走好几天才能到。”
秦始皇既好气又好笑,但也清楚,这绝不是扶苏府上的几个护卫能强迫阿房的,光凭扶苏的侍卫怎么可能调动得了少府章邯和上千羽林军!一定是阿房自己执意要来,听说皇帝在云州,便带着两位公主不远千里地来看望!
秦始皇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她们要来,就让她们来吧!这一路风尘仆仆,阿房哪受得了那份苦啊?”
扶苏端起一杯梨花酒,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沉吟道:“儿臣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始皇难得听到扶苏自称儿臣,知道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便问:“咱俩父子,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扶苏认真地说:“父皇后宫佳丽成群,嫔妃无数,唯有阿房宫主与父皇情深意重!听说父皇早年在赵国邯郸做人质时就与阿房宫主相识,这三十多年来,你们的感情定是极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