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秦始皇嬴政目不转睛地盯着匈奴首领头曼单于的囚车,心中五味杂陈,激动得简直想对着天际放声长啸!
这位曾经称霸北漠、不可一世的当代豪杰,在秦始皇眼中是生平劲敌,而今却成了扶苏的手下败将!跟在匈奴单于囚车之后的,是一群被绳索束缚、驱赶前行的匈奴贵族和将领,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们的背后,则是扶苏统帅下,横扫北漠、凯旋归来的三路大军!刀枪密布,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望不到边际!哪怕秦始皇和丞相李斯站在城楼之上,也无法一眼望到军队的尽头,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这恐怕是百万雄师啊!此前,扶苏带领的十万铁甲军,号称“铁浮屠”,已让他们震撼不已!而今目睹征服北漠、胜利归来的三路大军,其威势更值得万山河的颂赞!
秦始皇苦笑:“先前我还疑惑,匈奴能拉弓射箭的士兵不下二十万,怎会瞬间覆灭!现在,我明白了!扶苏,你可真把我瞒得好苦啊。”
扶苏淡然微笑,回应道:“父皇过奖了。”
随后,扶苏在城门楼上振臂高呼:“壮我三军,共赴国难!除暴安良,疆场上显英豪!”
片刻之间,云州城外的三路大军同声响应!
成千上万的战士逐一单膝跪地,随着口号高呼:
“拜见公子!”
“拜见公子!!!”
呼声响彻天际,震撼得整个云州城的居民心潮澎湃!
旁观仪式的东胡使团二百多人及息氏部落的众人,目睹此等威势,无不脸色惊骇!
大军之中,一面“卫”字大旗高高飘扬,卫青率领部队出列,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着城楼上金盔金甲的公子扶苏高声禀告:“中军将军卫青,拜见公子扶苏!微臣幸不辱命,已率军攻破匈奴王庭,生擒匈奴单于!”
紧接着,左军出列,领头的是被誉为“飞将军”的李广,同样下马跪拜,高声回应:“左将军李广,拜见公子!微臣已率军横扫北漠,肃清匈奴余部,夺回无数牛羊马匹,敬献公子!”
随后,右军出阵,领军者是满身征尘的年轻将领霍去病,他飞跃下马,解下一枚敌首,单膝跪地,向城楼上大声宣告:“右将军霍去病,拜见公子!微臣率部追击匈奴残军,追亡逐北三千里,最终斩杀了匈奴小单于冒顿,特将首级献上!”
这三位将军的汇报,让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和欢呼。
连城楼上的秦始皇、李斯、赵高等人,也都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这不仅是一举消灭了匈奴,毁灭了匈奴王庭,横扫了北漠,更是北进三千多里,彻底摧毁了匈奴的势力,难怪扶苏曾说,自此世间,匈奴不再!金光闪闪的扶苏,对着三路大军轻轻点头:“诸位将士辛苦了!此次北征,扬我国威,不负本公子所望!都做得很好!大军暂时在城外驻扎,三位将军带领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进城,到广场处置敌酋,明白了吗?”
军中将士轰然应诺,有序列阵,驻扎城外。
立下战功的将士进城,押送着匈奴单于的囚车和其他贵族将领,直赴城中广场。
扶苏的仪仗队,陪同着秦始皇、丞相李斯等人,一同前往广场中央的祭坛与回音坛。
东胡王率领的使团及息氏部落的易娄王,也紧跟其后。
云州城的居民闻讯,纷纷扶老携幼涌向广场,那里足以容纳数十万人!听说要处决敌首,斩下匈奴单于的首级,几乎全城出动,聚集围观!
同一时刻,云州城南门外,一辆马车伴随一群风尘仆仆的骑兵抵达,领头的正是王离!
“禀报祖父大人!我们终于到了云州城!这城墙,嘶……”
王离仰头望着高达六十米的城墙,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感到脖子都有些酸疼。
马车内的太师王翦,一路劳累,掀起帘子下车,叮嘱孙子王离:“既已到云州,就别再称呼我为太师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叫爷爷吧!听说这云州城住满了从燕赵迁移过来的六国遗民,说话小心些!保不准哪个仇家就找上门了!”王离抹了抹额前的汗水,苦笑道:“是的,爷爷,您看这云州城,真是塞外的雄伟之城啊!看样子扶苏的反意和筹谋已久啊!”太师王翦下车后,活动了下筋骨,还未抬头,便冷哼一声:“哼!老夫早就知道,路过雁门关时,老夫就察觉到了,蒙恬那小子竟然躲着不敢见我!派人来说什么军务繁忙,要筹备西征的粮草!他心甘情愿给扶苏当副手,还听说他在云州城里有座大宅子。如今我们到了云州,老夫倒要看看!嗯?呀!这城墙简直是铜墙铁壁啊!”
王翦望着城墙,惊讶得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守卫南城门的铁甲士兵走近,拱手行礼,打量着他们,盘问道:“看几位的衣着,是从关中来的吗?是太师府的队伍吗?”
王离因对扶苏的军队早有偏见,所以对士兵的问话更没好气,顶嘴道:“就算是又怎样?难道你们守城的,还想把我们挡在门外不成?告诉你,我们是奉皇上旨意来的!”
太师王翦却留意到这些守城的铁甲士兵身披重甲,都是精铁锻造,盔甲闪亮,就连他这位征战多年的老太师,也没见过如此精致的装备。
王翦不由得醋意满满地说:“没想到扶苏还真是舍得花钱,为了装点门面,让守城门的士兵穿得比将领还风光!穿戴这样精良的铠甲,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真是可惜了!”
守城的铁甲士兵毫不在意,淡淡地说:
“云州城里这十万个铁甲兵,穿的盔甲都这样,
我们也跟着公子扶苏冲锋陷阵过,打败了匈奴的精英!”
说到这儿,铁甲兵摊开手,耸耸肩:“现在北边已经安定了,没仗打了,所以我们只能守城!说实话,挺无奈的,真没仗可打呀!”
太师王翦吹胡子瞪眼,大声说:“小伙子口气不小!平定北边?太可笑了!住在北边的匈奴人,二十多万弓箭手,个个箭术骑术精通,哪有那么好平定的?”
王离更激动了:“我还在蒙恬将军手下干过,跟匈奴打过!就算你们赢了一两回,又能怎样?他们在草原上行动迅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你们负责守城,怎么能这么大意呢?”守城的铁甲士兵微微一笑:
“二位可能不清楚,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我家公子的三路大军消灭了匈奴,平定了北边,胜利归来,大军现在都聚在云州城北,还会押着匈奴首领的囚车进城里,听说要在城中心广场上斩首示众!要不是我有任务在身,肯定亲自去看这壮观的场面!”太师王翦惊讶地问:
“你说什么?匈奴被灭了?连匈奴首领都被扶苏抓住了?你不是在糊弄我吧?小心话说大了闪了舌头!”
铁甲兵叹了口气:“这事儿千真万确!老将军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三路大军都在城北扎营,你们要进城,请先验明身份!既然来自咸阳太师府,有公子的信吗?”好在王翦一直带着扶苏给他的信,信里说“老马识途,志向千里,英雄晚年,壮心不减”,还有一些问“廉颇老了还能不能吃饭”的信件,一直揣在怀里,便随手拿了出来。守城的铁甲兵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太师王翦,连忙拱手行礼:
“原来是太师大人光临,我们遵照公子命令,在这里等太师很久了,请进!太师王翦冷哼一声:
“随行的车马人员都累了,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去城北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部队打败了匈奴!难道是蒙恬在长城那边练兵进步了?我不信,非亲眼见到不行!”守城的铁甲士兵马上牵来了几匹高大的战马,战马穿着铁甲,还有面具,一人给了两匹马!太师王翦看到连马都穿了盔甲,脸色有点不好看,相比之下,他们太师府来的骑兵简直就像乞丐!和扶苏手下的铁骑相比,差别太大了!
王离原本不想骑他们的马,但看到这些穿铁甲的战马,忍不住想试试,一下就跳上马背,拉紧缰绳,看得出这些马训练有素,虽然穿着重甲,依然有力,这才放心:“爷爷,坐稳了,咱们去看看!”祖孙二人在铁甲兵的带领下,沿着城南的朱雀大道穿城而过,让他们惊奇的是,街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都去哪儿了。
太师王翦一边骑马一边粗略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
“我看扶苏管的地方也就这样,云州城的街道虽干净,庭院也气派,但就是没人!显然是为了表面好看,充胖子,假装繁荣,建了这么多空房子!”铁甲士兵说:
“恐怕是城里的百姓都去南天广场了。”
等到一处五层楼高的豪华大院门口,铁甲士兵拉住缰绳,指了指说:
“这座府邸是公子赏给蒙恬将军的将军府!上面有公子亲手写的牌匾和对联,赞扬蒙恬将军的功绩,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太师王离早听说蒙恬在云州有大宅,如今一看,五层高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比他们在咸阳的太师府还气派!特别是门前挂着的“中华第一勇士”牌匾,刺痛了王翦的眼睛,也让王离眼花!
王翦生气地说:“论战功,蒙恬远远不如我这个太师,竟然号称中华第一勇士,真是太不要脸了!我看扶苏为了拉拢蒙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么不实在的话都敢写在门上!”接着他催马过去,看到对联上写着:胡人不敢南下放马,敌人不敢拉弓抱怨!公子扶苏题字。王翦摇摇头:
“口气真大!不过是吹嘘,不过这字写得挺飘逸,看着不错!”
王离也嘲笑说:“牛皮吹上天了!公子扶苏就用一个大宅子,还有‘中华第一勇士’这种虚名,就把蒙恬将军收买了。我还曾在他的手下待过,没想到蒙恬是这种人!”太师王翦警告说:
“他们蒙家也就是这样了。当年,蒙骜、蒙武父子多英雄!没想到,到了蒙恬和蒙毅这辈,太差劲了,让我太失望!”
祖孙俩一唱一和,把蒙恬说得一无是处,但回头看蒙恬的大宅,非常气派,还是让他们有些羡慕和嫉妒。当他们骑马到玄武大道,隐约能看到北城门了,这时才看到街上许多百姓正往城中广场赶去,还听见他们在议论纷纷:
“公子在城楼上一声令下,凯旋的三路大军,战士们都来拜见,声音震天响,直冲云霄!这种气势,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难以相信!”
“这辈子能见到,也没什么遗憾了!被押进城的匈奴首领,还有很多匈奴贵族将领,我们要快去中央广场看砍头!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太师王翦和王离听了这话,立刻注意起来!不由自主地拉住缰绳,斜眼一看,百姓们的样子不像在瞎说。如果说扶苏的手下自吹自擂,是为了欺骗他们!可这些无关的百姓,为什么要说谎呢?王翦深吸一口气,和王离交换了个眼神:
“匈奴被灭了!看来是真的!”王翦压下心中的狂喜,一方面为北边的安定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深深忧虑,万一公子扶苏起兵造反,该怎么办?紧接着,他们又听到百姓们谈论:
“公子当着东胡王和息氏部落易娄王的面,杀了匈奴首领,明显是要立威!不知东胡王和息氏易娄王怎么想?”
“嘿,肯定吓得魂都没了,以后少不了给我们送礼!”
“那当然,公子在外扬威!我们云州百姓跟着沾光!每家每户又有羊肉吃了!”
“听说李广将军带兵扫平了北边草原,把匈奴的牛羊都赶回来了!我还听说,城北郊外几百里地,到处都是牛羊!云州装不下了,只好把这些牛羊分到周围的牧场,就怕牧场草不够,饿死这些牛羊。”
“怕啥?郊外多的是屠宰场,我哥就在屠宰场工作,牛羊一多,他肯定忙得团团转,多赚些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