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虽远必诛

扶苏制止了民众的欢呼，孤身登上了祭坛之巅的回响台，响亮宣布：“此刻，我长城军三路劲旅北征沙漠，终将匈奴势力荡平，草原漠北重归宁静！自今日起，中原的父老乡亲们可安枕无忧矣！”他的声音借由回响台的威力，震响云霄，仿佛天威降临！广场上的民众们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多是从燕赵故地迁来，往昔频繁遭受匈奴侵扰，而今归于扶苏的治理之下。随着大军平定漠北，铲除匈奴威胁，他们以及未来的子孙，将永远摆脱奴役之苦，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唯有太师王翦察觉，扶苏言谈间仅提及长城军团及其三路大军，以及中原子民，却未明确提及陛下之功。

“当着陛下的面，扶苏竟未提仰赖圣恩，赞颂皇威之辞！王翦内心略感不悦，按照惯例，不论大秦何等将领，立下汗马功劳，开拓疆土凯旋，面君之时总要谦卑几句，诸如全靠君主庇佑，倚赖皇威等等，才算得体！这类恭维之词，他已重复多次，从不敢自矜其功。而今，王翦回忆起自己以往打胜归来，扶苏在秦皇面前竟毫不客气，直接了当！

扶苏再次高声宣告：“我麾下大军，径直捣毁匈奴王廷，擒获匈奴首领，将其囚禁押解至此！同时俘获上百名匈奴贵胄与将领。召集各位，正是要处决敌酋，惩罚敌将，为牺牲的战友复仇，彰显大秦的荣耀！”

“刽子手，听令！”数十万民众伸颈踮脚，王翦与王离更是目不转睛。此时，祭坛下东胡王与息氏部落的易娄王目睹匈奴首领被铁甲卫士按倒在地，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匈奴贵族、将领，无论大小，尽数伏法。其中不乏昔日欺侮东胡、乃至远至息氏炫耀武力者，如今皆沦为天可汗的阶下囚！秦始皇赢政右扶李斯，凝视着将被行刑的匈奴首领，立于祭坛之上，与这位旧日强敌，胜负已分，胜者王侯败者寇！秦始皇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激荡不已！

忆往昔，匈奴屡犯边疆，侵扰大秦子民。秦始皇耗资无数，派遣蒙恬建造了连通秦、赵、燕的万里长城。今日，这一系列动荡的始作俑者，终在扶苏手中落败，面临斩首的命运！扶苏抬手，果断下令：“行刑！”

随着扶苏指令，铁甲卫士手起刀落，匈奴首领及其贵族、将领，上百颗头颅落地，人群一片哗然！民众见到此情此景，齐声高呼：“公子千秋！”

“公子千秋！！”扶苏深吸一口气，眼神环顾全场，坚定地宣布：“今日我扶苏在此，昭告天下！”

“凡胆敢挑衅大秦天威者，无论远近，必受严惩，结局将与匈奴无异！”“四海蛮夷，内外部落！妄动干戈者，杀无赦！侵犯我国者，灭其邦，绝其后！”扶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回响坛，长城军团的士兵们呼应声起，民众再度沸腾！二百余名东胡使者，以及息氏部族的数十人，在东胡王与易娄王带领下，伏地叩首，向天可汗表示臣服！

秦始皇赢政心灵震撼，目光炽热地投向回响坛上的扶苏，似乎在这一刻，扶苏的帝王之气展露无遗！秦始皇感慨万分，自豪低语：“挑衅大秦天威者，虽远必诛！四海蛮夷，内外部落！妄动干戈者，必惩！”“即使是我统一六国，横扫宇内之时，亦未曾如此豪言壮语！未料我儿扶苏，胸襟开阔，气吞山河，言出必行！”这一刻，祭坛下的太师王翦，同样老泪纵横，望向扶苏，胸中升起一股豪情！

“扶苏殿下的宣言，明示保卫大秦之心！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离儿，你听见了吗？”

王翦激动难抑，袍袖轻拭眼角泪水。王离心绪起伏，良久无法平复，赞叹道：“为君之道，理应如此！殿下左右猛将如林，百万雄师待命！以此守卫大秦，威震八方！连周边小国的王者都拜倒在其脚下！”

到现在，太师王翦总算对扶苏放下了些成见，完全陶醉在大秦国力强盛的喜悦中：“今天咱们大秦在国外彰显了威风，气势如虹！扶苏殿下的丰功伟绩，应该被刻在竹简上流传千古，将来必定会在太庙里祭祀，以此安慰历代先王的英灵！”

王离点点头说：“咱们日夜兼程赶到云州，真是没白跑这一趟！不仅亲眼见到陛下平安无事，还见证了匈奴灭亡，东胡和息氏都臣服了，这才是我们大秦盛世该有的景象！”

太师王心里那个乐呵啊，之前他对扶苏有不少误解，生怕扶苏掌握军权后会对关中的老秦人不利。

现在看起来，既然扶苏要保护大秦，震慑四方，那么他和他们在关中的大秦士兵目标是一致的，自然就不会倒戈去攻打关中的大军了，这让王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在回音坛上的扶苏，眼神掠过下方的将领们，沉声说道：“各位将领，听我封赏！”广场上万人瞩目，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神坛，对凯旋归来的三路大军将士充满了敬意。扶苏高声说道：“我手下的三路大军，能荡平漠北，消灭匈奴，全靠将士们英勇无畏，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在大秦，最看重军功，有功必赏！中军主将，卫青，听封！”

神坛上，卫青走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对着公子扶苏拱手行礼：“末将在！”

扶苏当众宣布：“卫青将军指挥大军，直捣匈奴王庭，活捉匈奴单于，功勋卓越！今日，我封卫青将军为镇北侯！所有立下战功的将士，都将按功行赏！”

卫青答道：“感谢公子！”

神坛下的太师王翦远远地看着，摸着胡须，暗自思量：“按卫青将军的功劳，封侯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他感谢的是公子扶苏，并没有向始皇帝陛下谢恩！难道，扶苏封大将为侯，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还是说，在此之前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默许？”王蒻并不清楚其中原委，所以也没多想。

扶苏又说：“左将军李广，听封！”

“末将在！”李广也走上前。

扶苏宣读：“李广将军箭术无人能敌！带领军队横扫漠北，清剿匈奴余部，带回来的漠北草原上的牛羊数不胜数！我封李广将军为定远侯！赐封号‘云城飞将’！你手下的将士，一样按功受赏！”

李广谢过公子，他斜背在肩上的长弓格外引人注意。

太师王蒻骑射功夫也算得上一流，但当他看到这云城飞将李广背着的精钢长弓时，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

接着，扶苏又说：“右将军，霍去病，听封！”

“末将在！”

神坛上，一位非常年轻的将领站了出来！虽然全身都是征尘，却精神焕发，难以掩盖他的少年英气！

直到这时，王离才发现神坛上竟然还有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少年将军！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没想到这位小将就是广场上百姓时常谈论的，威名远播的霍玉病将军！太师王翦也看呆了，扶苏的三路大军，中军主将是镇北侯卫青，左将军是云城飞将李广，都在漠北建立了赫赫战功，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军队统帅！

没想到右将军霍去病竟如此年轻！

太师王翦猛地拍了一下王离的肩头，喊道：“你看人家！霍去病这位小将军，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领兵作战，独挡一面，是征战漠北的右将军！再看看你自己！”

王离被爷爷拍得肩膀都麻了，吸了口冷气，不敢反驳。扶苏继续宣读：“右将军霍去病，率领军队北伐匈奴残军，追击敌军三千里，亲手斩杀了匈奴的少单于冒顿！立石碑而归。今天，我特别封霍去病将军为威远侯！”

站在神坛下的王离惊讶道：“什么？追击匈奴三千里！这样的长途奔袭，实在是太远了！”

太师王翦目瞪口呆，他征战沙场几十年，从未听说有谁能率军奔袭三千里！

王鹑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位年轻的小将霍去病，内心暗暗佩服！

当王翦的目光再次落在孙子王离身上时，不由自主地感到气不打一处来，相比之下，他这孙子实在拿不出手！

王蒻又给了王离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小霍将军！再看看你自己，你还比人家大好几岁，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建功立业，封为威远侯，名震漠北！你呢，全靠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庇护才有今天！将来或许也能继承个爵位，但跟小霍将军比起来，算什么呢？”

王离苦着脸说：“这真的没法比！如果换成我，别说追击敌人三千里，就是在茫茫大漠草原上行军，怕是很快就连北都找不到了！”

太师王叹了口气：“扶苏的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猛将如此强大，加上百万雄兵，难怪匈奴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离儿，你以后一定要以神坛上的三位将军为榜样，为我们大秦建立功勋，开拓疆土，这才算是大秦的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