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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见小姐面色苍白如纸,担忧道,「小姐,您没事吧?」
苏明妆眼前眩晕,急忙集中精神,未回答王嬷嬷的问题,继续问习秋,「你是在哪得到的消息?」
「刚刚奴婢在马厩刷马,忽见国公府车夫跑来,套上车要去请大夫。奴婢以为是老夫人犯病,急忙追问,才知道是裴二夫人带着堂少爷回来了,奴婢不信,还专门跑到正门去看,正好看见下人们抬着担架进去,奴婢也不敢耽搁,便跑回来了。」
习秋最后几个字还未落地,苏明妆已猛地起身,「我去趟知春院。」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已经快步离开。
王嬷嬷等人也急忙扔下手中活计,追了上去。
可惜,她们一路都没追上小姐,也只有习秋跑得快一些,与小姐距离近一些。
当到了知春院,却见院门大开,不见人影。
她又继续向里面跑了一会,终于在即将到假山时,碰见一个知春院的低等丫鬟,「你是叫清儿吧?我问你,听说裴二夫人回来了,她人现在在哪?」
清儿急忙回答,「回夫人,裴二夫人应该是在青竹院,老夫人也过去了,刘嬷嬷她们都过去了。」
「青竹院?」苏明妆快速回忆国公府的地形——她虽然住了两个月,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在雁声院,对国公府并不熟。
习秋赶来,喘着粗气道,「小姐,奴婢知道在哪?」
「快带我去!」苏明妆立刻转身,向知春院院门而去。
习秋连没时间回答,拎起裙子便跑着带路了。
……
青竹院。
是从前未分家时,二老爷一家住的院落。
从前裴二夫人住在安国公府,能和老夫人一起住知春院,裴今酌这名男子就不方便了,所以便住回了他们从前的院子。
当苏明妆到青竹院时,却见青竹院里挤满了人。
有来送生活用品的,有来帮忙收拾房间丶院子的,还有护送裴二夫人等人一起回来的兵士。
国公府管家也在,正在请示老夫人,如何招待兵士。
总之,沸腾一片。
苏明妆急匆匆地进去,先是到老夫人面前,「母亲,裴……堂弟他情况如何?」
正好严氏对管家交代完毕,让管家领着几名兵士去休息吃饭了,看见面色苍白的苏明妆,叹了口气,「他……嗨,我也不知该怎麽说,我已让人请了大夫,而且太医也在来的路上,再等上一会,便知道结果了。」
苏明妆揪心得呼吸困难——为什麽会这样?这就是宿命吗?腿瘸是裴今酌的宿命,那她的宿命呢?
「我方便去看堂弟吗?我只看一眼。」
严氏心里也正慌张着,「正好我也要进去,我们一起。」
「好。」
苏明妆见严氏脸色不好,生怕她犯病,急忙搀扶她,婆媳两人便这麽进了房间。
青竹院的房屋,虽隔一段时间有人打扫,但到底还是久未住人,刚踏入房门,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灰尘味。
当两人进房间丶看见裴今宴时,苏明妆愣了一下。
严氏急忙道,「哦对了,他们马车还没入京城,就有兵士提前骑马去了宫里通知今宴,让今宴请示皇上丶委派太医来,之后今宴就接上车队一起回来,刚刚忘了说。」
苏明妆面色苍白地胡乱点头,甚至都不敢看病床的方向。
裴今宴本站在床前看昏迷的堂弟,当看见苏明妆后,便静静看着她。
他将她慌乱丶苍白丶恐怖丶担忧,以及红着眼圈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全部看在眼中。
堂弟受伤,她用这麽着急吗?
……也是,堂弟可是她的心上人啊,能不着急?
若非她还是国公夫人这个身份,此时怕是已经扑到床前痛哭了吧。
他知道,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但他就是想往自己腿上也刺上一刀,他想知道自己受伤丶瘸腿后,她会不会也这麽恐惧伤心。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再看向昏迷不醒的堂弟,之前担忧之心,诡异的平静下来。
堂弟多幸福。
没了腿,却有她。
这一时间,严氏和苏明妆进了房间——如果说在院子里,是苏明妆搀扶着严氏,那麽现在就是严氏搀扶着苏明妆。
严氏看向坐在床沿,面色憔悴丶目光呆滞的好友,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侄子,尤其是侄子与自己儿子相似的面庞,这一刻,她竟错觉受伤的不是侄子,而是今宴。
她鼻尖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裴今宴见连母亲都摇摇欲坠,无奈地伸手,把苏明妆拉了过来,不能让她再给母亲增加负担了。
严氏见是今宴出手相扶,也就放开手,她则是去安慰好友去了。
当裴今宴接手苏明妆,发现她被吓得周身软绵时,再次肯定——她是喜欢堂弟的。
他见堂弟昏迷丶房间里人多,加之苏明妆魂不守舍,留下也帮不上什麽,便乾脆扶着苏明妆出了房间,去了院子。
王嬷嬷等人赶到,当看见魂不守舍的小姐时,直接吓坏了,「国公爷,这是……」
没等王嬷嬷说完,裴今宴便道,「去搬张椅子,到树荫处。」
「是。」王嬷嬷立刻去找椅子。
裴今宴见女子依旧没恢复神智,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俯身将女子抱了起来。
一旁的雅琴见到,屏住呼吸,然后去拉扯王嬷嬷的袖子。
王嬷嬷正指挥着下人搬椅子,一扭头,却见国公府抱着小姐,也惊了一下,之后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警告雁声院的几个丫鬟——大家都躲远一些,让国公爷亲自照料小姐。
接到命令的众人,立刻溜了。
苏明妆被抱起后,这才逐渐恢复理智,她并未挣扎抗拒,而是苍白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男子熟悉的俊容,「你……相信宿命吗?」
说着,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裴今宴本来因为苏明妆喜欢堂弟的事,心里有一些怨恨,但当看见女子的眼泪,瞬间又软了下来,苦笑道,「信。」
若不是宿命,当初他会选择松月寺的那条小路?他明明想走大路的。
看来,是宿命让他这一生,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