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他忍着笑:“到了苍州再比也不迟。”
“那我也随你们一道坐马车。”赵凌说。
谁知自家堂兄竟凉凉掀了掀眼帘,不留情面地拒绝:“挤不下。”
庆言适时将追风牵走,唤道:“世子爷,该动身了。”
赵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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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茉拍拍胸脯,兴致高昂地道:“等秋日里天气凉爽了,我定也好好学骑马。”
赵浔莞尔,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唇。
似是有些肿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虞茉不自觉放轻了呼吸,清清嗓,状似随意地扯开话头:“还未说与我你儿时的趣事呢。”
赵浔回神,眉头微拧:“趣事……我实在不知。”
“那便随意拣两件说说。”虞茉摆了摆手,“长路漫漫,正要靠这些个解闷儿。”
他深深吸气,从几岁开蒙、堂课为何逐一说与她听。并无特别之处,但兴许是失了记忆的缘故,虞茉听得津津有味。
赵浔道,学宫之中,皇子、公主及王侯贵臣的子女共同进学。每月设有比试与宴席,倒是热闹。
她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揶揄:“既是男女同堂,想必有不少人对你目送秋波吧。”
此话不假,但虞茉未免调侃得太过理所当然。
“你呀。”赵浔睇她一眼,颇有些无奈,“说起话来,当真是百无禁忌。”
虞茉俯上小几,抬眸,愤愤然道:“究竟是谁百无禁忌?我还未和你算账呢,方才居然敢!敢!总之,与登徒子又有何分别。”
她越说越细声,腮畔猛地发起热。
赵浔自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红透,连饮两杯冷茶才平复心绪。他默了默,正色答道:“情之使然。”
语毕,脖颈处也染上绯色。满目温润,羞涩难当,与霸道搂着她吻时判若两人。
虞茉掩住脸,从指缝间瞧他,问起关切已久的事:“你不曾有过心上人?”
“嗯……”
“表妹、世妹,关系亲近的女子呢?”
赵浔依旧摇头。
太子娶妻乃是国事,关系重大。适婚之前,原也不便同臣子女眷来往密切。
母后亦不喜皇子们文不成武不就,却过早沉溺女色,规矩十分严苛。
他见虞茉话音骤停,可分明是欲言又止的姿态,干脆道:“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
“确有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她勾了勾手指,示意赵浔附耳,迟疑地问,“你……可有收用通房?”
赵浔瞳孔颤了颤,忙不迭直起身,衣袖却遭虞茉扯住。
她亦是涨红着脸,可原则性问题,即便腼腆,也需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催促:“答案。”
“没有。”赵浔喉结滚动一圈,探究道,“谁教的你这些?”
电视剧。
虞茉自是不能说真话,只信口推给乳母:“我听闻,男子成婚前多半要收用通房,只等大婚了方悄悄遣了出去,遂有此一问。”
“不全然是。”
世家大族间,女子并不比男子矮上一等。若有意通婚,相看时,家宅安宁亦是筹码。是以,身份愈尊贵的门第,愈乐于展示对未来主母的尊重。
可不该由他向小娘子解释。
赵浔看似神情淡淡,实则,虚搭在桌案的手,指骨压得僵直。
虞茉睨一眼近在咫尺的手,肤白如玉,五指修长,背部青筋凸显,仿似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她鬼使神差地,将侧脸贴了上去。
第26章宠溺
面颊柔软,带着淡淡温热,蹭得赵浔身形小幅地僵了一瞬。他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鸦羽垂下,望向虞茉的目光近乎宠溺。
当她玩闹够了,移开脸,赵浔却又翻转掌心,托住粉若桃花的面颊。
手感奇异,惹得他忍不住曲指捏了捏,颇令人上瘾。
虞茉忙要拍落他的手,嘟囔道:“仔细将我的口脂蹭花了。”
语调似娇似嗔,无端撩得心尖发痒。
赵浔与她对望几息,毫无征兆地倾身,在嫣红唇瓣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继而,眉梢微挑,如同谈经论道般一本正经地道:“似乎并不容易蹭落。”
“……”
虞茉直起身,抱臂斜晲。一面端详某人温润君子的假象,一面琢磨二人如今的关系。
赵浔希望自己随他入京,可是念及长辈交情,想留存婚约?
可她尚且稀里糊涂,并未准备好接纳一古人作男友,甚至,不曾将“恋爱”列入短期计划之内。但,事情既已发生,以赵浔的性子必会坚持负责,她也的确纵容和默许了亲吻的发生。
究竟该如何是好?
见虞茉脸色变换,赵浔阖起书,开口道:“在想什么。”
她腮畔还带着浅浅指印,多了几分娇憨,令赵浔眼神软了软。
然笑意方起,却听虞茉轻声吐露出冰凉的话语,她道:“你以后不许再随意亲我。”
赵浔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道:“还有呢。”
虞茉却当他听了进去,不再拘谨,语速也快了些许,她神色认真地说:“你知道的,我还未决定好是否要去京城,虽说有外祖可以投奔,但也意味着我需常与虞家周旋。我无心荣华富贵,更喜欢安逸的日子,所以......”
不知为何,舆内陡然冷了冷。
她轻咳一声,继续道,“所以,鉴于异地恋实在艰难,怕是堵死了做恋人的路。”
赵浔与她早已培养出默契,是以听了新词儿,稍稍一想便能理解。他倾身向前,多情漂亮的桃花眼慵懒微阖:“你的意思是,不愿予我名分。”
“差、差不多?”
被他极黑的瞳仁盯着,虞茉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也并非是要一刀两断,毕竟来日方长,或许你我可以先慢慢熟悉,若是性情相投、也有机缘再会,届时可以考虑进一步发展。”
他薄唇紧紧抿着,眸底风雨欲来,却涵养极好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虞茉心中登时失衡,不禁想,分明是他先吻的自己,怎好摆出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来吓唬她,于是怒道:“你待我不好,我看也不必考虑‘更进一步’了。”
这确有夸大其词之嫌。
赵浔孤高如云,可也不知从何时起,对她几乎有求必应,连绾发、斟茶的小事亦日趋熟稔。
她心虚地补充:“我的意思是,你的‘态度’待我不好。”
“那你告诉我。”赵浔无甚情绪地应声,“听了那些话,我应当摆出什么态度?”
虞茉理直气壮:“我不知道。”
他被生生气笑,伸出两指,在虞茉腮上掐了掐,算作讨要利息。眉宇间的霜雪之意褪去少许,嗓音带着无奈:“依照你的意思,若最后决意留在苍州,异……地恋,等同于你我缘分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