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的间隙,嬷嬷端来煨好的大补汤药,隔着屏风道:“姑娘别泡太久,宋医官交代了,趁热喝才好。”
“多谢嬷嬷。”她从浴桶中起身,伸出一手捞过瓷碗,“咕嘟咕嘟”饮尽,又递还回去,随口问,“殿下如今何在?”
嬷嬷自御膳房过来,是以不知,盯着她服了药,还要回去栖梧宫。
闻言,虞茉心虚地央嬷嬷代她向皇后娘娘问好,而后草草擦拭干净水珠,披着寝衣进了卧房。
果然见床前立有一人,赤着上身,长指拨弄着木质方盒,神色很是专注。
她被诓骗多次,但架不住好奇心作祟,探头道:“这是何物?”
只见内里摆着薄如蝉翼的——套?
虞茉瞳孔震了震,自我宽慰,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岂料赵浔煞有其事地介绍:“医书上说,行房前戴好这个,可免去女子服用避子药之苦。我方才试过了,并不容易破损,尺寸虽小了些,命人从新赶制即可。”
她脑子一抽,下意识瞥向尚偃旗息鼓的某处:“一个人也能试?”
“哈哈。”
赵浔难得外放地笑了笑,将人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畔愉悦道,“茉茉怎么这般可爱。”
“......”别问,问就是沐浴的时候脑子进了水。
他则颇有闲心地取出一枚,当着虞茉的面左右上下撕扯:“一个人也能试。”
虞茉涨红了脸,伸手去够医书,佯作镇定地劝诫:“夜里少看书,烛火再亮仍是不抵白日清晰,仔细伤了眼。”
话音未落,见医书底下压着两张字条,其一写着:抹于内壁,片刻后会有轻微热意。
另一张写着:抹于内壁,片刻后会有清凉意。
她腰腹骤紧,背后贴上来滚烫的胸膛,听赵浔不耻下问道:“你喜欢热的还是冷的,还是两种都试试?”
“我、我还未好全。”
“不急。”他垂首含弄她的耳珠,喘息渐重,但语调正派,“先去上药?我趁便帮你瞧瞧恢复得如何。”
虞茉挣脱不得,被抱着出了房门。
而赵浔毫无征兆地止步,认真请教:“回我的寝居,还是去西浴房?”
前者,则是由他来替虞茉仔细地、严谨地、每寸每厘地涂抹药膏,后者么,她可在镜前宽衣,自行探索。
“嗯?”赵浔笑着催促。
她拢了拢微敞的衣襟,羞赧闭目:“去你的寝居......”
第85章黏糊
虞茉仰躺在美人榻上,腰后垫了软枕,姿态闲适......
若是能忽略正埋首替她涂抹药膏的赵浔的话。
他先以指腹搓热,将白腻馨香的膏体均匀地覆盖于肿胀处,口中念念有词道:“过去我跟着武师傅练拳,每日需和和木桩对打,稍有不慎,腰腹、手臂便要添几道伤。那时,也是这般替自己上药。”
当然,他所说的“这般”指的是手法。
为了活血化瘀,轻柔打圈必不可少,直至药膏化为透明状,彻底渗入肌肤。
“若是由你自己来,定是敷衍了事。”赵浔屈指点了点,笑着说,“看来明日便能恢复。”
虞茉紧抿着唇,鸦羽剧烈震颤,大有打死也不要出声应和的架势。
而他指法的确娴熟,里外皆妥善地照顾到了,不多时,清清凉凉,连虞茉自己也觉出在疾速痊愈。
见她憋得耳廓通红,赵浔愈发想要逗弄,可最后看得着、吃不到的是他,遂遗憾地叹息一声,捻起方帕揩拭掉顺着肌肤滑落的清液。
“好了。”他克制地收回眼,吸了吸气,洗净满手滑腻。
药油毕竟湿润,还有些黏糊,虞茉绷着小脸系好衣带,不适地拧了拧双腿。
赵浔抱着她坐至书案前,薄唇贴着耳畔低低哄道:“要是难受,过半个时辰帮你洗掉?”
“算了吧。”
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已然嚣张地怼着她,莫说亲眼端详过“伤势”恢复得极好。
再撩拨几回,她能忍,某人能么?
他将脸埋在虞茉颈间细嗅,努力平复呼吸,一面以满含情欲的慵懒声线说起:“姑母向来喜欢模样漂亮的小娘子,宴席那日,你不必藏拙,想如何打扮便如何打扮。”
“是么。”虞茉当真想过着素净衣裳赴宴,免得给长辈留下不够端庄的初印象。
赵浔笃定道:“宫中制式讲求华贵,即便你满头珠钗,也不会比我姑母更加金光闪闪。”
闻言,她好奇心渐浓,转过头问:“你们家的人还挺......神奇。”
“何意?”
“就当我话本看多了吧。”虞茉耸耸肩,“没想到真正的皇后娘娘会这般温柔,而圣上虽然威严但并不可怕,长公主听起来也很酷。”
殊不知,百官眼里的帝后与储君全然是另一幅样子。
赵浔但笑不语,用侧脸亲昵地蹭着她,接话道:“嗯,你连父皇母后都不怕,届时在姑母面前也只管自在行事。”
“知道了。”
按照最初的预想,她以为,虞长庆入京以后,会珍惜再度回至权利旋涡的机会,向上攀爬。
而柳姨娘和虞蓉,半是靠散财拉拢,半是借温家旧势,顺顺利利地跻身名门之流。
等到了长公主的残荷宴,即便不能像楼心琼般依靠一技成名,也是结交贵女、被众主母赏识的绝佳时机。
至此,虞蓉的亲事便不必愁了,子子孙孙亦能扎根京城。
但眼下,虞长庆镇日浑浑噩噩,莫说晋升,连维持原状都难,不知柳姨娘那边会如何补救?
虞茉虽失了恶意报复的欲望,可该讨回的公道还是不能少。
她在纸上罗列出几首曲名,歪头道:“快帮我选选,届时弹奏哪一首能艳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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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虞府。
柳氏清点过几箱金锭,拨出一些,差人隔日去采买宋家主母随口提过的时兴布料,叮嘱道:“先紧着给蓉儿做身衣服,若有富裕,再做我的也不迟。”
虞蓉听后大为感动,抱着姨娘的手晃了晃,用私底下才敢唤的称谓谢道:“娘,你对我真好。”
“不然呢?”柳氏轻点女儿眉心,眼底满是宠溺,“宋家六公子、柴家三公子,还有谢家的,可有与你谈得拢的?”
闻言,虞蓉板起脸,嗤道:“不提也罢。”
提及亲事,柳氏自然不会轻易揭过,面色微微沉下,语含严厉:“为娘曾问过你,是愿意在萤州做寒门娘子,还是吃些苦头,去京中作人上人,你自个儿选了后者。”
如今银钱如流水,只见出不见进,再捞不着好亲事,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女儿明白。”虞蓉垂首理着腰间流苏,敷衍道,“那几位公子容貌丑陋,还对我指指点点,烦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