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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温见雪嘴唇。
温见雪偏头躲开,道:“这是在外面,别闹。”
谢琅追着而去,非要亲到。
温见雪揪住他的狼尾巴,道:“谢狗!”
谢琅快速在温见雪嘴唇亲了两下,“在外面又如何?谁敢看么?”
温见雪瞪他一眼。
谢琅低低地笑,他收敛妖的特征,拉着温见雪在台阶上坐下。
“我恨了他数年。”
温见雪靠着谢琅肩膀,道:“知道。”
“一朝不恨,还有些不习惯。”谢琅道。
“你会习惯,这与你是好事。”
谢琅道:“其实比起恨他,我更恨我自己,倘若那时我再强大一些,或许……”
温见雪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你那时才多大,除非生来化神修为,否则能改变什么?你若要恨自己,便恨我好了,恨我不知你在受苦,未能找到作者,改写命运……”
“这与你无关。”谢琅捂住温见雪的嘴。
温见雪笑着看他,“那你不要恨自己了,试试,走出去,好不好?不要困在当年,我担心大战来临时,你会因此受到伤害。”
第257章
……
乌金坠于西山,晚霞铺满天际。
谢琅站在花架石桌前倒酒。
清亮酒水自土褐色酒坛倾泻而出,涓涓流于白底梅纹瓷碗。
酒满,溢出瓷碗。
谢琅抬指,瓷碗飞起,来到段衡面前。“来一碗?”
段衡接过瓷碗,坐于花架左侧的廊桥栏杆上,端起瓷碗,一饮而尽。
谢琅见状,哈了声,将石桌上未开封的酒抛给他,自己则靠在花架支柱旁,拎起酒坛,扬起头,大口喝酒。
段衡余光扫谢琅一眼,运灵一推,将瓷碗送回石桌,也拎起酒坛喝酒。
父子对着喝酒,喝了几坛,喝到月上柳梢头时,都醉了。
谢琅将斩邪剑扎入泥地,坐在支柱旁,给斩邪剑倒酒,边倒酒边道:“剑仙你老人家,好没请你喝过酒,这次请你喝酒,多喝点,别同我客气。”
段衡倒在栏杆上,一只脚踩着栏杆,一只脚踩着桥面。他将空酒坛放在胸口,侧头看着谢琅。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看着看着,透过谢琅,似乎看到看到了谢青羽。
他张手遮住眼睛,缓了许久,放下手,移开目光,望着天上残月,道:“剑仙是怎样的人?”
谢琅将酒坛中的酒倒完,道:“同我们都是一样的,一个头,两条脚,两只手,外加一个躯干。”
段衡声音平稳,道:“同我相同,同你还是不同。”
谢琅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哼,道:“此话怎讲?”
段衡道:“你是半妖,既能使用灵力,又能使用妖力,而他不行,我也不行。”
“我道是什么不同,原是这个原因。”谢琅站起身,喝了口酒,“下辈子,你们皆成半妖,如此,便同我一样了。”
段衡笑了。
“好啊。”
“说什么都是好,难怪谢青羽说你是呆子。”
段衡道:“我倒宁可做一辈子呆子。世人不知我做呆子的乐趣,我也不需要去了解世人的乐趣。这世间的一切,皆是美好的,幸福的。”
谢琅道:“你变了。”
段衡道:“多年前,我认识的人都同我说过这话。但我没有变,只是为了更好地应对当前环境,做出一定的调整。”
谢琅放声大笑,随即道:“所以你把谢青羽也调整没了。”
段衡道:“虽然重逢至今,不曾提起青羽,但我从没有忘了青羽。单扶摇的事情彻底结束后,我会去找青羽。”
谢琅僵住,僵了会,砰一声,将酒坛置于地面,几步走到段衡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衣领。
“怎么找?从何而找!谢青羽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你想去陪她的话,现在就去,不要碍着我的眼!”
段衡神情放松,道:“我护住了青羽的一缕神魂。据说,神魂没有彻底被毁,便有转世的可能。所以,我去找她,总能找到。”
谢琅盯着他。
段衡接着道:“放心,我不会再次抛弃你。”
谢琅咬紧后槽牙,道:“你要抛弃便抛弃,我不需要你!权势地位,我都有了,我还有知我懂我一心一意待我的道侣!你算什么?”
段衡笑道:“这样么?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不过,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希望你帮小狼直面当年之事。当年之事成了小狼的心魔,有心人只需稍稍刺激,便会引得小狼陷入幻觉,精神崩溃。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小狼的一大弱点。见雪的丹药虽然可以压制这个弱点,但治标不治本,并非长久之计。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小狼是时候走出当年之事带来的影响了。世间种种,皆有阴阳两面,倘若只看阴面,很有可能重现当年的悲剧。”
“阳面!此事有何阳面!她走得那般惨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谢琅怒道。
段衡道:“她不会想你记得她走时,我也一样。至于阳面,呈于众生,而非个体。”
“即是如此,与我何干?众生得了阳面,便叫众生把阴面也得了去压我身上。”
段衡叹了口气,道:“小狼,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是叫我释然?!”
段衡道:“我不是叫你释然,我是想你不受困顿,更进一步。如你当年那般大的年纪,我碰上那种事,也未必比你好。你做得很好了。天道有常,世事无常。”
谢琅狠狠甩开段衡的衣领,坐回原地,喝尽坛中美酒,丢掉酒坛,抱着双臂,仰身靠在斩邪剑剑柄之上,闭上眼睛。
凄清月光自天穹撒下,谢琅天生苍白的脸尽数浸入月光至之中,泛着淡淡的奇异的色泽。
深夜之时,谢琅酒醒了一些,不止酒醒了,其它东西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凉凉的夜风从狭窄小道吹来,吹动他散落于地的头发。
“段衡。”
“何事?”段衡睁开眼睛。
谢琅道:“谢青羽葬了。”
段衡长长的睫毛在脸部落下浅灰色的阴影,他嘴唇动了一下,出口的话又轻又哑,“葬在何处?那棵松树之下?”
“嗯。”
两人再无言。
天空从青灰转为白灰,不出片刻,大亮。
谢琅眼睛被刺得有些疼,按了按太阳穴,一跃而起。
斩邪剑重如山岳,并未因此有过震动。
谢琅瞧段衡一眼,舒展筋骨,收起斩邪剑,转身便走。沿着鹅卵石小道,出了碧玉院,前方阁楼拐角处走出一人,正是温见雪。
“昨晚喝了多少酒?”温见雪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他脸颊。
谢琅偏头蹭了蹭对方手掌,眯起眼睛,道:“喝到后面糊涂了,不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