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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也是昨日读了丹经才知晓这黄芽丹的宝贵之处。
同其他或增进法力,或淬体疗伤的丹药不同。
这黄芽丹乃丹鼎院掌座洞玄真人秘传灵丹,有洗炼经脉,改换根骨之效。
玄门修士都讲性命双修,视肉身为渡世宝筏。
尤其是金丹境之前,根骨能改善一分,未来成就更高境界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传言洞玄真人的几个弟子修行根骨并不出众,正是常服这黄芽丹才成就了金丹境界。
且此丹药性醇和,常年服用也无丹毒之患,同低阶修士常用的淬体丹,养气丹相较,无异于珠玉、瓦砾之别。
奈何洞玄真人常年在摇光峰上闭门清修,一年也难得开炉几次,因此这黄芽丹就成了稀缺货。
各峰长老、望族世家或能有些存货,用来给自家晚辈改善根骨,但也做不到日日服用。
至于像李承道那样,直接拿一葫芦黄芽丹来修炼真气,恢复法力,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对于翠微三峰上这些苦哈哈的记名弟子,这黄芽丹更是梦寐以求的宝丹,只闻其名,从未见过。
如今玄机子给李承道的黄芽丹早被他“糟蹋”了大半,所剩也就一葫芦而已。
当听到李承道要用黄芽丹做赌注时,徐天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芽丹?十粒?”
李承道笑道:“若非如此,岂能吸引众人到场?你自去传话便是。”
徐天佑犹豫了下,小心开口劝道:“师叔!要不还是算了吧,一点意气之争,犯不上搭上这等灵丹。”
“当然,咱们对您的本事自然是信得过的,我的意思是,别人也拿不出等价的对赌之物……”
李承道叮嘱道:“我自有谋算,并非为了意气之争,你记着,务必将此事流传的越广越好。”
“不仅要让那些世家子弟知晓此事,连那些在山上修行多年的弟子最好也能拉来。”
说着伸手拍了下徐天佑的肩膀:“只要你将这事情办好,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徐天佑双眼一亮:“师叔您就瞧好吧!我在平时就是负责望风打探的差事儿,这次准保给您办妥帖。”
李承道摆摆手:“莫要弄嘴,速去!”
徐天佑嘻嘻一笑,拱了拱手,将身一纵跃上枝头,似只猴儿一样,踏着树梢寻其他人去了。
李承道到了悬崖下站定,抬头仰望白鹤童子的洞府。
遥遥感应了下,待灵气波动平复之后,李承道抬脚一踏地面,腾空而起落在洞口。
刚抬脚迈入一步,忽觉狂风扑面,数点寒光混在风中疾驰而来。
李承道赞一声:“好剑!”将庚金真气注入衣袖,抬手朝前一兜。
“叮!叮!”连响,火星迸射,射来的几点寒光都被收进袖子里去了。
“原来是师叔!老爷遣人将你接来了?!哈哈!”
洞中传来一声大笑,白鹤童子从深处跑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和李承道撞了个满怀。
李承道扶住白鹤童子的肩膀,皱着眉仔细看了几眼。
白羽如今已如常人十二三岁高下,眉眼温润,面皮白净,头上木簪束发,穿一身宽松的青色道袍,倒也有模有样。
“这才几月不见,你长高了不少,现在该叫白羽,不能称童子了。”李承道轻笑起来。
白羽揉了揉脑袋:“我心慕正道,不愿此生只做童子,是师祖看我可怜,才赐下丹药助我补足了根基。”
李承道掌心现出七柄色如冰雪,锋利轻盈的三寸小剑:“想必这剑器也是师祖帮你炼的?”
白羽点头,一伸手,几只小剑依次飞进袖子里:“这是师祖取我原身翎羽,混合太白金精所炼,我也是修成真气后才能催动。”
接下来两人在洞府中各叙别情,白羽兴奋地向李承道讲述自己如何修炼功法,如何发奋练剑,如何同人争斗……
李承道安静聆听了个把时辰,待白羽讲完之后才笑道:“你说了这许多,却独没有提自己的伤势。”
“我此来原本是想带你回摇光峰,待我的洞府安顿好后让你随我修行,如今看来你是不会回去了。”
白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经过几天疗养,我身上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和师叔一起长大,深知您是做大事的人,如今入了仙门,必能腾云直上。”
“我并非不愿意追随师叔,只是而今修为太低,留在师叔身边也是拖累。”
“不若师叔给我五年时间,我若能凭自家本事升入内门,日后自当追随师叔左右,为师叔所谋之事尽心竭力。”
“若五年后内门弟子中没有我的名字,师叔也不必再寻我,只当我已散去人身,重化野鹤,到山中自在逍遥去了罢。”
李承道叹了口气,伸手从腰间一抚,拿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你既有此心,我自当助伱成事。”
白羽连忙将玉简接在手中,又听李承道嘱咐道:
“此乃太白剑派秘传剑诀,和你现在修炼的《玉清庚金真经》颇有相通之处。”
“你不必看其中的剑丸修炼之法,只将那些剑阵变化、飞剑运用之术记忆熟练,然后再把玉简还我。”
“我派功法立意博大,厚重,而太白剑派的这门功法却以轻灵机变见长,你若能将二者融会贯通,日后定然有所成就。”
白羽自然连连道谢,李承道不再多说,他二人就在洞府中一个看丹书,一個读剑诀,不提。
至第二日大日初升之时,两人一起离了洞府,御风往东方翠霞峰方向而去。
此刻在翠霞峰顶,百丈见方的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近千名弟子。
其中有来自各个下院的道士六七百人,各个世家的旁支弟子,以及家境衰落的寒门子弟共二百余人。
又有五年之前考核落选,无缘内门的弟子百余人。
这些人大多真气浑厚,平日也极少同新来的外门弟子争斗,此次都被“黄芽丹”的名头吸引而来。
众人各分阵营站在演武场上,只等那“玉清一脉”的大师兄前来。
演武场北向有一座四角凉亭,亭中悬了一只西瓜大小的铜钟。
钟下交椅上坐了一位容颜枯瘦,须发花白的灰袍老道士。
此人道号守静,是场中唯一的玄光境修士。
道宗有正清院,专司门规法度,并负责裁决众弟子纷争之事。
这守静老道性格执拗,不被正清院掌座所喜,就被打发来此看管这些记名弟子。
“贫道来迟了,有劳众位久侯,失礼!失礼!”
头顶有大笑声随风而至,众人一起抬头,就见一个身形高大,满脸英气的道士,领着一名随从轻飘飘落了下来。
徐天佑带着二十个出身玉清观的弟子上前拜见“大师兄”。
李承道还礼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十粒青碧色的丹丸让白羽送去给亭中那个守静老道检验。
守静老道细细看过之后,手指一弹,飞出一道白色玄光撞向头顶的铜钟。
钟声平息过后,李承道不待众人说话,便将衣袖一挥!
腕上一道寒光飞出,化为太乙斩劫剑插在地面上:
“今日我只单手独剑对阵,在场世家子弟也好,记名弟子也罢,但凡有人能让我后退一步,黄芽丹任尔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