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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以就位,剧场也已拉开幕布,醒目的灯光打在了装潢成酒店回廊的舞台之上。
铺满毛绒地毯的台面上不断有人经过,似乎搅浑了本该顺畅的叙述,又好像是在演出着什么剧目,既有些打乱剧本大纲,又好似推动情节走向,那些,就姑且称他们为“临时演员”吧。
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没有提前的精心排练,即使坏心肠的半场入局自以为是的搅乱一切,也依旧改变不了这戏剧的结局。
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突兀的意外也将是一篇被精心规划好的过渡章节。
而一切的伏笔刻画,都将成为走向最终结局的铺垫。
言终,笔尖悬空,下一刻失去支撑的羽毛笔倾斜掉落在了布满木屑和刻痕的桌面上,毕竟想要在加工木材上纂刻文字,狼藉的木屑是不可避免的。
……
门被推开了,走道里的灯光透过渐渐敞开的大门溜进了这片狼藉的布局场景,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寂。
女人的瞳孔中闪过兴奋,这可不是什么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毕竟一屋子死相惨烈的尸体足以让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子留下终身阴影。
可眼前这位身着黑袍的家伙却对惨烈的现场熟视无睹,她的目光从进入屋内的那一刻就始终锁定在了那满目疮痍的木质桌面上,准确的来说,是那支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精致羽毛笔。
颤抖着嘴唇,她细声呢喃着什么,像是邪教献祭同胞时的呓语。
无视了那一地猩红的血渍,女人在这那摊黏稠的液体中央踩过,发出诡异的滋水声,最终,她停留在了那面刻满字体的桌面前。
目光扫过那一段段纂刻的文字,女人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同时,某个本就镶嵌在脑中的偏执,被无限的放大了。
神,在指引着她。
桌面上攥刻着的,是在不久前被如数执行的一件件事物,就好像一出盛巡的剧目剧本,那是一个必被循序演出的概念,它能操纵所有的“剧中人”。
而就在现在,本该遵循剧本的“剧中人”却跳脱了文字的束缚?拿到剧本,这也是“导演”的规划?想着或许一次标新立异的情节能给这枯燥重复的剧院增添一点不一样的刺激?
女人望向那支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羽毛笔,心跳加速到四肢好像要脱力了一般微颤。
如果她的理解没错,这支羽毛笔,便是神祗所赐予的一件神器……而那纂刻着的文字,便是告知她这件神器究竟有何威力的一个说明!
手不受控制的伸向桌面,女人颤抖着握住了那支笔尖冰凉的羽毛笔。
猩红癫狂的眼眸中闪过那么一刻的震惊,飘忽的瞳孔慢慢定格了,她的眼神呆滞了起来。
接触笔身的一瞬间,女人似乎是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般,她极力的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机能,可没有用。
女人的身躯缓缓下弯,攥紧笔身的手也慢慢放松,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脑海中惊骇不止。
她坐了下来,靠着椅子,握笔的手缓缓伸向桌面旁的那一团包间客人所留下的猩红液体,特殊的墨水让那支羽毛笔不再需要充当纂刻的道具。
推搭着掀开遮盖左臂的宽松袖布,流出白的吓人的肌肤。
在女人战栗的目光下,不受控制右手缓缓开始在她惨白的左手臂腕上一笔一画的书写起来。
一个个日月文字浮现在了惨白的肌肤上,鲜红的字迹断断续续,在第三次沾墨以后,这支羽毛笔,停止了书写。
而女人,也在这一瞬间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大口的呼吸,想要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浑身颤抖的抬起了左臂。
那段让她惊骇的字体印入眼帘,女人发誓,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心情,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神明的那种纯粹的强大,也是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的选择。
惨白到向死人一样的臂腕上,鲜红颜料写下的字体还未干固,缓缓向下滚落一道道带着“足迹”的红色液团,让这道本就让人寒毛卓竖的话语更添一层惊骇:
[你是第七个。]
下一秒,根本不等女人消化这段话语,一声巨响传来,震的地板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杀意毫不掩饰的出现了,女人心中警铃大响,这声响显然是针对女人的的举动。
什么……情况!?
魂力全开,一道道致命的魂技蓄力,女人缓缓向后退去,留下足够多的空间以备突袭到达时的魂技瞬发。
作为圣灵教的教主,名为叶夕水的女人显然不必如此谨慎,以她如今的实力能在这片富人区横着走,可实在是她刚才经历过的事物太过惊世骇俗,很难不让她产生过多的联想。
事实证明,这次的谨慎是正确的。
因为在她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后,催动精神力感知周围魂力气场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连那源自她封号斗罗本源力量的魂力感知能力都毫无反应,可那惊骇万分的杀意却是没理由的疯狂涌现出来,这种无力感甚至让她萌生出了直接破窗逃走的冲动。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脑子里开始思考起现状。
或许,这是……神考的一部分?
看向手中紧撰着的那支神器羽毛笔,叶夕水决定按兵不动。
如此精神紧绷的僵持了许久,可除了最开始那阵动静,就在无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可那阵纂刻到心灵上的危机感却是久久没有消去,这使得她决定开始缓缓走向包间大门。
只见她催动着魂力慢慢打开通向走廊的那扇华丽双开门。
一缕浑浊的雾透过缓缓打开的门缝透入了屋内,叶夕水被门外的一切惊呆了。
不知何时,本该一望到底的走道消失了,应该说是被遮住了。
是一堵墙……一堵由浑浊的灰雾所凝结的“墙”。
它浑浊到根本看不透任何被其包裹住的事物,像是一旦进入其中便会被其吞噬一般让人寒毛卓竖。
不断有薄薄的雾气飘进屋内,又缓缓散开,可那堵灰墙却没有任何消散的意思,还不动声色的想屋内蔓延着,相信不到一刻钟,这间屋子就回被吞没。
关上房门!
叶夕水想这么做,可她做不到。
因为隐隐约约中,她在那堵灰雾构成的墙中撇见了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构成它身形的黑影越来越近,即刻便会缓缓走出雾墙。
手中积攒的蓄力魂力瞬间射出,没有任何阻挡的窜入了那堵灰雾当中,直逼黑影的方位!
不同于进来之前的心态,现在的叶夕水已经不再顾及事情闹太大可能被护卫队发现,她只想脱身险境。
即便是把这间酒店拆了也无需再担心!
催动魂力让几具尸体成为了尸体炸弹,叶夕水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武魂附体。
尸体即刻投入雾气当中引发尸爆,散发出一道道致命的毒素气体!
而叶夕水则是攥紧羽毛笔,控制着一阵阵淡绿气障围绕着自身开始带动着空气回旋!
屋内瞬间卷起了激烈的飓风!可接下来的情况让叶夕水呆住了。
足以掀翻整个酒楼的强烈飓风在一番席卷之下搅碎了屋内除开叶夕水的一切!
可屋内的墙壁地板都安如磐石般的从容不裂,就连薄弱的窗户都只是裂开了一道道小裂缝。
而拿到黑衣,丝毫没有因为叶夕水的动作而停止前进。
现在可没有时间惊骇,闪身来到窗边,破窗而逃是最优的选项!
掀开遮挡外界视线的窗帘,惊鸿一憋,叶夕水突然呆住了,因为窗外原本的街景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灰雾!
叶夕水丝毫不怀疑神考的危险性,更何况是有着邪神性质的修罗神考……
可即便外面同样被雾气填充着,但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魂力包裹全身,叶夕水瞬间起跳撞向那扇薄弱的玻璃窗。
咣当!玻璃破碎!
可除了玻璃发出的声响外,还有着血肉被贯穿后,血液溅射的声响。
“怎么……可能!?”
一道身影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站在窗外,在叶夕水不受控制之际,直接贯穿了她胸膛。
而袭击她的人,胸口有着同样一道贯穿的血窟窿,本该在被摘取心脏后惨死的她,此刻神情冰冷的盯着叶夕水,贯穿胸膛的手中拿着一枚还在跳动的心脏。
叶夕水此刻却愣神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女子,眼神中闪过无限大的迷茫和麻木。
毕竟……任谁被一个和自己衣着一样,面容一样,伤口一样宛如镜中人般的存在虐杀,都不会同样的惊骇……
周围的一切慢慢模糊,叶夕水的眼珠开始充血,意识的最后,她扭头看了看屋内的那堵雾墙。
黑衣缓缓走出了迷雾,叶夕水麻木的看着仿佛被按下倒放键一般极速重新凝聚起来的屋内陈设和玻璃碎片,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木桌椅子重新林列,迷雾中尸爆的碎屑尸块也咕踊着合并,倒飞着回到屋内的角落,灰雾渐渐在包间的门口散去,将藏匿着半个身子的人影彻底显露出来。
叶夕水当然认得那个人,那个从雾墙里走出来的,直勾勾盯着那张原木桌子的人,不正是她自己吗?
狂喜,又癫狂。
顺着她的视线,叶夕水艰难的移视过去,看见了那一支安静躺在桌面上的羽毛笔。
无力下垂的手掌动了动,原来那支羽毛笔早就不在她手上了。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被神明戏耍的人偶一样。
咔擦。
下一秒,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条裂缝,一条破开了空间般的裂缝。
梦,该醒了。
镜子破碎,倒映着的画面自然也所受波及,虚假的景象不再充斥视野,身处其中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清醒了过来。
神情恍惚的叶夕水呆呆的站在走道上,而走道的尽头,是那扇让她记忆犹新的双开大门。
胸口的血洞,消失了……
望向窗外,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给叶夕水带来了极度压抑的反差感。
“哈哈哈。”
叶夕水低声闷笑了几下,脑袋里一片混乱的她莫名其妙的涌现一股冲动,这股冲动使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移动。
她想冲过去,去打开那扇门,即使知道那门后面有多危险也不会胆怯,这股对门后面诡秘事物的好奇战胜了一切。
你能做到的,你差点就成功了!祂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差一点惊世骇俗了吗?你该再去试一试的!
叶夕水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兴奋的攥紧拳头,大跨一步走向那扇双开门。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看着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叶夕水深吸一口气,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用魂力推开,而是准备走近诚恳的叩门而入。
然而她的神并不领情,门,不自然的为她敞开了,而屋内很显然是没有任何人的。
随着门缝的渐渐敞开,一缕缕淡淡的灰色雾气飘了出来。
叶夕水的脚步僵住了,看着门内的那堵雾墙,陷入了无尽的恍惚。
下一刻,一道道如此熟悉魂技朝着她从雾墙中挥出,一下下的将她贯穿。
而她,在迷茫和思考中失去了意识。
一间阴暗无光的屋子里,叶夕水瘫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意识的沉睡着,不经大脑的操纵,右手不受控制的攥着一支羽毛笔快速的书写着什么。
与她对立而坐的,是一个面带笑容的青涩少年,精致的单片镜在幽暗的环境下散发淡淡的银色荧光。
缓缓起身,窗外透过缝隙的微光打在唐蒙的眼上,唐蒙拉上窗帘,将那一缕光彻底消散后缓缓推门离去。
毕竟,剧目的主角即将登场,接下来的情节,不需要他来推动了。
透过那微微张开慢慢闭合的门缝,可以看到走道里摊成一团的黑袍人们堆的到处都是。
一个个架着单片镜的身影绕过唐蒙,拖拽着黑袍人进入一间包房。
而在不到五百米的一处小巷里,额头闪烁着三叉戟纹路的男子快步前进,他的身后,是无数藏匿在暗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