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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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原本有二百四十万人口，刘琳上任之前下降到一百二十万，几乎腰斩。

刘琳治理南阳期间，眼看南阳治安稳定，外逃的百姓陆续回来。

再加上流民，人口恢复到二百万前后。

按照二十万人举一的规定，可举十个孝廉，外加十个茂才。

边境稍微特殊，如辽西、辽东、乐浪、云中、五原和朔方这些郡，十万人即可举一孝廉。

“名单宪和已经帮我整理好了，按照这个来就好！”刘琳发话。

简雍整理的名单，程昱当然知道，毕竟两人的位置相隔并不远。

这名单非要说并不公平，基本是南阳各大豪族的子弟。

只是看了一眼，程昱看到大写的‘利益交换’四个字。

“玄德，这事情可不简单。”程昱开口，“若是他们惹出点什么乱子，身为举荐人，你也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就如同董卓被拿下来的瞬间，作为曾经的举荐人，袁隗也被免职了。

“宪和和我说过。”刘琳点头，程昱的好意她心领了，“这些世家子，都很珍惜这名额，反而不容易出现什么问题。反而是寒门或者庶民出身，很容易被权财腐蚀，必须慎重考察。”

刘琳也并非不给寒门和庶民机会，不如说她更希望，能多少给一些机会他们。

可南阳去年黄巾之乱，有些才学的都去南郡避难，基本都没回来。

没有才学的，空有孝廉于国无用，总不能让他们先上岗再慢慢去学。

最终这十个孝廉名额，基本落在与刘琳有利益关系的豪族子弟头上。

倒是茂才这边，黄忠这本地人举茂才，还有五六个世家豪族子弟。

可惜徐晃、吴匡和黄盖都不是本地人，否则刘琳打算给这三人也上茂才。

好在他们在军中任职，先安排在这边落户定居，三年后再举茂才就没问题了。

暂时定居没什么，以后到地方上任，必要的时候还能把户籍迁过去。

汉律并没有规定，孝廉以后就不能再变更户籍。

更没有规定，外人不能通过变更户籍，来获得这边的孝廉名额。

程昱也清楚这点，倒也没什么说什么。

通过这次举孝廉和茂才，让地方豪族更团结在刘琳身边，这倒是也好事。

“这文聘是谁？”突然她注意到一个名字。

“宛城文聘，乙中异人。黄巾之乱期间，曾经带着数百名百姓，从贼人的包围中突围。之前在南郡避难一段时间，十月份左右返回宛城。”简雍解释。

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实力不错，专门去询问过意向，只是对方暂时没有入伍的意思。”

“看不上我们？”程昱调侃。

“父母去年逃难的时候去世，要守孝一年。”简雍叹了口气。

也因为这样，今年他就算举茂才，也没办法上任。

不出所料，明年天下大乱，朝廷更加不可能安排他官职，到时候再招募便是。

必须承认的是，在编制方面，刘琳麾下的士卒已满编。

黄忠带着一千家兵来投靠，养兵的开销都是黄家支付。

以涿县各豪族的支持额度，理论上刘琳还能再养一千战兵。

也是带着这想法，简雍才过去与文聘接触，可惜没立刻达成目的。

姑且先举个茂才，也算是示好，方便后续的招募。

下衙之后回到家，简雍还是看得出来，刘琳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自孝廉和茂才的名单出来，她就基本都是这样。

一切合情合理，奈何并不是一定合情合理就好。

“还是为今年，民间没什么人举孝廉和茂才苦恼？”简雍知道她苦恼什么。

举孝廉或者茂才，或许是百姓唯一改变命运的办法，奈何这玩意与绝大部分百姓无缘。

更多时候，能成为官府的小吏，已经算是普通百姓此生最大的成就。

而现实就是小吏基本世袭，大部分的百姓连成为小吏的资格都没有。

若非黄巾之乱，刘琳这实力，茂才都排了三年没排上……

不仅是官府方面的问题，百姓不具备逆天改命的能力，也让她感到同情。

“倒也不是特别难说，毕竟宪和已经分析过。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任上，尽量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让他们少受一些不公平待遇。”刘琳摇了摇头。

“其实，我们可以开个蒙学……”简雍发话，“官府补贴，必须是平民才有资格入学。甚至开个技能进修班，专门请一些工匠，传授些基础的技巧。”

多少也能让更多的百姓，能学到一些文化，同时还有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

不求他们能飞黄腾达，至少能提升他们改变命运的几率。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养名的手段，能提升刘琳在南阳郡的名望。

世家豪族那边？

他们根本不会介意，只是上过蒙学的百姓，还不构成威胁。

但简雍却可以在里面挑出好苗子，专门进行精英培养，作为人才储备。

培养自己的嫡系，也能减少刘琳被世家豪族卡脖子的风险。

“好啊好啊！”刘琳略作思量，立刻高兴起来。

结果第二天，简雍拿计划书找到程昱。

对方扫了一眼，当即大骂：“好什么？官府出钱补贴，包一个午餐，初步每期招收三百个学生，预定需要五个启蒙老师……这部分开销姑且不说，聘请工匠过来，传授一些基础的技艺，又要开销多少？更别说还有蒙学的选址，建造的花费。这笔钱私人出还好，官府来支付，上面会同意？”

拿官府的钱给刘琳养名，这种事上面会同意才怪。

开了这口子，各地怕是都要这样。

“名义上是琳出钱就好，反正若琳调走，这玩意大概也会终止。”简雍随口说道。

程昱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要挪用一部分财政，来运营这蒙学。

这不是不行，甚至可以说出色。

就如同简雍所言，这政策最多刘琳离任就停止，公家出钱还是私人出钱没什么。

刘琳只是太守，南阳只是代替朝廷治理，郡府的财政不用白不用。

“她会答应？”程昱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们又没有作奸犯科，而且受惠的是百姓，她也不是那么迂腐的。”简雍回道。

若刘琳不同意的话，他怎么会把计划书拿出来。

“那没事了！”程昱点头，当即批准，后续交给下面的小吏安排。

宛城经过半年发展，不少的房舍已经有人入住，不过空出来的大户，还有那么一些。

尤其是何府，如今还在官府手里，毕竟何后和何进还在，没有人敢入手。

很难得的是，何进居然没有派人把何府买回去。

也是，何家都被抄没，何进与何苗的经济链断线，如今他们维持现在的生活用度，都成问题。

只是这也直接导致，他们对世家豪族的依赖更强。

最后程昱大手一挥，把何府改成蒙学，招募五个老学究，宣布对外招收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