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林地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爆炸传来，一架在杜尔特河谷穿梭的兰开斯特轰炸机发现了地面用伪装网覆盖的萨尔贡坦克，于是那架嗡鸣的战机立刻俯冲下来，弗伦奇把自己的瞄准器准星与目标保持齐平，立刻扣动了扳机，机翼两端的22毫米机炮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两排闪耀的曳光弹划过，这辆倒霉的灰蟹坦克炮塔被几发炮弹撞入车身，挂载到上面的机枪被瞬间打飞了几米远，炮塔的连接处瞬间被一枚炮弹穿透，随后这辆坦克就像是破铜烂铁一样停在原地，冒出一股浓重的黑烟。

几秒钟，内部的烈火侵蚀了弹药架，这辆灰蟹坦克立刻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厚重的炮塔被炸飞出去，冲击波震撼了整个阵地，惊慌失措的萨军步兵四处寻找掩体。

另外一架俯冲轰炸机则投下了两枚轻型炸弹，其中一发轰烂了地面的野战火炮，另外一枚落在空地中央，飞溅的弹片击中了两个倒霉的士兵。这战机搭载的轻型机枪盘旋回来扫射一通，立刻在人群中爆出血花，无数具尸体就像是凌乱的死鸽子倒在这里。

地面的步兵举起枪支朝着天空开火，他们的反击只是聊表问候，郁闷的看着那两架维多利亚轰炸机从容的离开。

轰炸机僚机说道：“恭喜你弗伦奇，那是你摧毁的第三辆坦克。”

“按照这个速度打下去，你很快就能成为击毁五辆敌军坦克的王牌了！”

这个时代的攻击还需要依靠肉眼瞄准，计算机辅助投弹攻击的设备还没有应用到飞机上，虽然萨尔贡已经开始借助某些计算设备帮助炮兵校准弹道，但对于空军来说，俯冲轰炸机往往很难在几千米的高空击中地面的目标。

怎么袭击高速行进的坦克对于飞行员来说更是令人头疼的一大难题，如果不是有过丰富的对地经验，就算是最老练的飞行员也不一定能保证击中一辆坦克。

弗伦奇喊道：“这感觉真好，我不知道还能做到几次。”

他说完，脸上浮出微笑，现在已经能十拿九稳的瞄准地面目标发起袭击了，谁能知道他在内战时期还是一个爬上飞机都会头晕脑胀的人。

弗伦奇喜欢飞行，虽然晕机的毛病还是会影响他的战斗，但是已经能被意志和训练克服，他觉得自己能拿到一枚狮鹫勋章来证明自己有能力在帝国空军服役。

好运不可能一帆风顺，就在两架轰炸机不断深入敌军防线，十分拉风的四处打击可怜的萨尔贡地面部队时，他们也成为了绝佳的猎杀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东侧的高空出现了三架天蝎战机的踪影，他们很快发现了这两架维多利亚战机，朝着这边盘旋袭来，伴随着螺旋桨飞速转动的嗡鸣声，双方的距离飞速拉近。

“八点钟方向，弗伦奇！三架毒蜂战机，见鬼了，我们得离开这儿！”

僚机飞行员立刻面露紧张，他能看得清毒蜂战斗机上的三个圆圈，那意味着敌人是击落三架战机的老飞行员，绝不是什么新人。

兰开斯特轰炸机的性能比不上毒蜂战斗机，尤其在这种地势凹凸不平的低海拔环境，天蝎空军的高操控性能让他们咬住战斗机的尾翼疯狂开火。

这也意味着维多利亚空军的伤亡极其惨重，整个中陆空战的分散战斗都对维多利亚不利，许多空域完全沦陷，他们在集群战斗中也惨遭压制。

数量稀少的希之翼战斗机没办法弥补所有战区的需求，于是包括伦蒂尼姆在内的大城市还不能做到完全依靠空中力量保全城市主体部分，往往是地面实相索……高射炮部队和海岸警备队共同抑制这些南陆秃鹫的侵袭。

弗伦奇扭头看了一眼，不用说也知道打不过对方，“我们走！甩开他们！”

“三打二！这不公平！”僚机飞行员急急忙忙调转航线，远处的山峰立刻成了某种遥不可及的东西，他开始降低高度，让自己的航线看起来充满迷惑性。

“萨尔贡佬才不跟你讲公平！”弗伦奇骂了一句，在后视镜里面看到敌军战机已经快要抵达开火距离了。

“就是现在，我们爬升，小心一点不要暴露出来，他们在瞄准你。”

突突突！靠近到身后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敌机突然开火了，13毫米大口径机枪的声音听的十分清晰。

僚机飞行员感觉到子弹清脆的撞击在飞机甲板上，溅射出的火星让他的眼睛稍微眯了眯，他扭转操纵杆，猛打方向盘用一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甩开了背后的毒蜂战机。

萨尔贡飞行员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敌军的两架战机构成了互相掩护的俯角，语气轻蔑：“一号，爬升上去，驱离敌人的第二架飞机。”

“二号跟我继续开火，击落它。”

突突突！突突突！两架毒蜂战机加快速度，追逐着面前这架兰开斯特轰炸机的机翼，不一会儿疾风骤雨般的子弹就打的尾翼和机翼破破烂烂，僚机飞行员不禁额头冒汗，哭喊道：“他们咬住我了！”

一般来说，两架飞机之间的支援是很平常的战术技巧，一架飞机如果单独作战，很容易被敌方战斗机咬住尾翼，进而无法摆脱锁定被击落。

不过两架战斗机组成的编队就能很好的互相掩护对方的尾翼空挡，通常是一架长机在高空，而僚机部署在相对低一些的高度，保持相同的速度飞行，保持一定的协同掩护意识。

具体来说，在配合优秀的空军机组，当僚机遭遇攻击时，长机就有时间从高空发起俯冲，突袭在背后咬住僚机的敌军战机，帮助僚机摆脱甩不掉的敌人，也能趁这个时候击落敌人。

而如果敌军战斗机优先攻击长机，那么僚机会选择减速，与长机拉开距离并飞速爬升高度，反咬住长机背后的敌人，开火迫使对方放弃目标，机动躲避，双方交换位置进入盘旋状态。

这是活塞式螺旋桨空战中经典的二指编队，在二战时期，英国及德国的空军编队一般都采用二指编队，替代了原本的四指编队，这种编组的指挥更加灵活，可以更好的支援整个战场。

破解办法就是派出两架飞机，也保持二指编队，同时攻击长机和僚机，阻断他们之间互相掩护的机会。

也就是说，在空战中如果出现一打二或者二打三的局面是很艰难的，具有数量优势的一方可以保持牵制力，并且让自己人的飞机形成局部多打一的局面，击落对方一架飞机后再转而瞄准其他目标。

除了在战机性能差距过大的情况下，空战人数少的一方经常会陷入被动。

经常出现的情况一般不是一换一，而是二换零的情况，占据数量优势的一方会吃掉所有敌人，这也是为什么在不列颠空战中拥有雷达优势的英国空军让德国人的战损比如此之高，就是借助这种信息优势让己方的战斗机数量永远压制对方一头……更别提德国本身的战斗机相较于敌人没有速度优势，弗伦奇就面对这样一种情况，他知道自己必须先击落对方一架战机，不然等到僚机阵亡，他要一打三就没法打了。

于是就在僚机摇摇欲坠的时候，正在被另外一架萨尔贡战斗机攻击的弗伦奇突然改变飞行方向，陡然朝着下方攻击僚机的两架毒蜂战斗机猛冲过去。

他身后的一号毒蜂战机愣了愣，紧跟其后试图拦截，但由于减速较慢，他的动作显然慢了半拍，发射的机枪子弹没能打下这架胆大的敌军战机。

弗兰奇聚精会神，在某个时刻扣动扳机，用搭载的22毫米对地机炮猛烈开火。

在合适的角度上，这次俯冲攻击依然能对空中目标造成威胁，猝不及防的一架毒蜂战斗机被这次攻击当场击中，一连串的机炮炮弹贯穿过载了黑色的源导护盾，直接砸在驾驶舱发生了爆燃！

轰！爆炸的战斗机驾驶舱让这架毒蜂战斗机瞬间变成了无头苍蝇，朝着云层下方快速坠落，很快在远方的山坡上冒出一个微小的火球。

“二号被击落了，混蛋。”萨尔贡指挥官眼神微变，看向那架机翼上画着约克巨龙的兰开斯特轰炸机，吼道：“一号，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让它俯冲！”

“它的机翼也中弹了！飞不快的！”一号辩解道，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的机枪拦不住敌军战机的俯冲，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支援下方的友军。

“现在是二打二！混蛋们！”弗兰奇大声喊道，“尝尝约克人的草耙，你们这群南陆杂种！”

“谢谢你！弗兰奇！”身后少了一架敌机，刚才还处于危险中的僚机飞行员立刻减轻了很多压力，尽管机翼一边已经燃烧起来并拖拽出一条刺鼻的黑烟，但是他还是竭力维持了飞机的平衡，并且朝着咬住弗兰奇后方的那架敌机开火。

地面上正在挖掘壕沟的可莉莎抬起头，看见几架冒着烟的飞机飞过，在他们头顶激烈交火，她拄着铲子在原地休息，饶有兴致的观看空战的过程。

“情况怎么样，谁能赢？”汤米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坐到她身边问道。

“不清楚。”

“二打二，希望是我们。”可莉莎轻轻点头，她可不希望一会儿被那两架毒蜂战斗机再蹂躏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的那架兰开斯特轰炸机起火爆炸，在汤米震惊的目光下，那架机翼正熊熊燃烧的飞机一头撞向了下方的树林，“哦，真糟糕，我们输了。”

“好吧，现在是二打一。”可莉莎嘴角微微抽搐，拿起铲子站了起来，急忙喊道：“快点汤米，我们走，去救那个飞行员！”

“你开玩笑吗，就我们两个过去，那边是敌军控制区，他或许已经死了！”汤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觉得她肯定是脑子有点问题。

“你来不来？”可莉莎也不想讲道理，军队里拳头最大，她怒瞪双目，撸起袖子一副你要是不来我就揍你的表情。

汤米顶着她的目光，跟着站了起来，无奈说：“好吧，我们看看去！”

“叫上约翰、路易斯和马特，我先过去。”可莉莎快速说完，拿起自己的步枪便往山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