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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
“他是α型再造人类?”水荔扬问。
赵方蒴点头:“现在国际上流亡那批初代再造人类,愿意被招揽的,都已经归附方舟和李牧祁了,剩下的那些——”
他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刀割的动作:“都是隐患,不能留着。”
水荔扬觉得这一切简直是荒唐极了,他不敢相信从前所熟知的两个人,怎么忽然之间换了一副面孔,让他胆寒。
“扬扬,我不是要把你怎么样。”赵方蒴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孩子。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要参与了,专心养伤,我不会让别人动你,等李牧祁差不多实现他的计划,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安安静静地生活,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或者继续回到军队来任职,都可以。”
“你是怎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的?”水荔扬被气得反而笑出声来,“赵方蒴,你赢了,你现在开始让我觉得,我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你就是性格太固执了,有时候别人跟你说了缘由和苦衷你未必会听。”赵方蒴淡淡道,“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否则你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会是别人攻讦的对象。”
水荔扬脾气被激起来,嗓音发着抖:“你给我出去。”
窗外雨声一阵盖过一阵,他听见赵方蒴站在原地又点了一根烟抽完,然后甩上门离开了。
从前这样吵完架水荔扬总会觉得痛快,用叛逆的报复心理换来赵方蒴吹胡子瞪眼,让他有种幼稚的成就感。可这次不同,他心里很难过,就算说出再刻薄的话语,也让他爽快不起来。
第二天和第三天年雨都来了,水荔扬没多少好脸色,加上伤口实在很疼,每次都是在用沉默赶人。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熟人再过来“看望”他,水荔扬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清净。一日三餐照例有人来给他送,房间里的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出差来住酒店的。
洛钦也没有来,不过想想也是,年雨不可能让他找到这个地方。
水荔扬从柜子里翻到了几本书,靠在床上看着打发时间。他没别的事可做,门被锁着,他现在被药物压制着,强闯出去也是不可能的。跳窗更不现实,虽然窗户没锁,但年雨又不是傻子,必定有监视措施。
来给他送饭和上药的人一句话都不会说,水荔扬也从未和他们搭过话,饭总是吃几口就放下,然后继续去看书。
他不是想不开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总不能把自己活活饿死,而且年雨和赵方蒴大概还不会让他死。
第十三天的晚上,外面又下起了阵雨。水荔扬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门锁传来了钥匙打开的声音。
门外投射进的光线落在年雨肩头,他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开了房间里的灯,径直坐到床上:“荔枝,你还没睡啊?”
“挨打了?”水荔扬坐起来,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在泥里滚过一样,“看起来相当激烈。”
“荔枝,你太刻薄了,这事儿就这么让你高兴?”年雨擦了擦袖子上的土,“李牧祁正式让我加入方舟委员会了,洛钦还不算笨,猜出来带走你的就是我。他打架真像个疯子,差点没招架住。荔枝,你没事儿给他做那种护甲干什么?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不用装可怜,他不会杀你,因为他还想从你嘴里问出我在哪儿。”水荔扬说,“他怕你杀了我,你也愿意用这点软肋拿捏他,很好,说明你清楚我们的关系,那就该识趣一点,不要让我知道他在你那里伤着半点儿,否则我就算浑身都废了,也能想办法把这房间里的什么东西磨尖了捅穿你的脑袋。”
“你还在生那天我朝你开了一枪的气吗?”年雨凑过来,讨好地问,“对不起,荔枝,我本来是想打碎洛钦的脑袋,你突然冲出来,我慌了,没有打准。”
“你该庆幸那天你打中的是我。”水荔扬笑了笑,“要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
他说得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年雨盯着他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真会杀了我?”
“我开玩笑的。”水荔扬抽回自己的视线,和年雨的距离拉远了些,“毕竟我这么刻薄。”
“我不是在骂你。”年雨无可奈何,“赵叔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才来看你。”
“我一直不明白,对你来说,赵方蒴究竟开到什么条件,能让你替他卖命?”水荔扬缓缓问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猜出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年雨起身走到窗前,撩起百叶窗缝隙,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音色还和以前一样带着点吐字不请的含混:“你知道的,荔枝,我从来不会企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已经被那些蠢人压榨得够痛苦了,你这样聪明的人要么为他们所用,要么就受折磨,没有人会甘心把你放掉的,他们不放心,也害怕。”
他顿了顿,又道:“我和那个姓洛的不一样。”
“我不在乎这些了。”水荔扬摇了摇头,“谁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给就是了。我已经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清了,这两年我也很累。”
年雨回过头,手插在裤兜里皱眉看向他:“你不想纠缠,有的是人上赶着来纠缠你,你以为自己避得开?”
水荔扬微笑道:“看出来了。”
年雨表情似乎有些绷不住,他走到水荔扬面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觉得我是在纠缠你吗,荔枝?”
水荔扬:“那不然呢?我是在陪你拍电影吗?年雨,我真的烦了,这种三流烂片的弱智情节我真会过敏。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解决,他们要杀我就各凭本事,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付出代价,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弄不死你,但他们的手段会让你比死还难受一万倍!”年雨吼道,“利用你聚拢幸存者、稳定人心、建立方舟,用完之后就一脚踢开!随便定个什么罪让你身败名裂,人人喊打,最后被唾弃、痛恨——这就是你想救的那些人的嘴脸,包括那个洛钦!”
水荔扬对他这一串激愤的控诉没什么反应,只是视线越过年雨的身体,看着墙上一副刚添上的挂画,池塘中浮着三两睡莲。
一张很明显的赝品,色彩运用得拙劣滑稽,和莫奈的精髓相去甚远。
水荔扬将目光从挂画上移开,说:“我再问你,程清曳中的那枪,和你有没有关系?”
年雨没有接话,只是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我没有耐心去复盘你是怎么算计我的。”水荔扬说,“不说就滚出去。”
“我没有算计过你,我只是要让你看清他们每个人的嘴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年雨自己都觉得口中吐出来的话像是挣扎,姿态难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