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谷。
而此时此刻的万妖谷中,已经几乎看不到妖族的活口了。
原本万妖谷的市场中,数千妖族的尸体与残肢互相堆叠着,地面早已被染成了深褐色。
无尽的血气不断地被天空中的张景煜吸纳。
“可惜,叫那些二阶妖兽逃走了不少。”
他脸上带着些许惋惜。
相比于下方这些一阶妖兽,二阶妖兽的血气显然要强上不少,也是他这一次主要的目标。
但不知道怎么的,那些二阶妖兽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消息似的,竟然在他赶到的前一刻就一哄而散。
“不过也足够了,数千开了灵智的妖族,这血气,这怨气...嘶。”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彻天地。
“张景煜!你当真要与天青山脉的妖族为敌?”
张景煜轻笑一声。
“我还当天青山脉中的三阶大妖,都去北境了呢。”
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且问你!张景煜,你天青门是不是要与我妖族为敌?”
张景煜正要开口,但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他眉头一皱,看向了远方。
“我那分身竟然...死了?”
张景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为不为敌本真人说了不算,若是你妖族想要报复,只管报复就是了!”
话音落下,张景煜直接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万妖谷。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分身气息消散的地方。
他看到下方的山林中有不少地方一片焦黑,远处还有山火燃起。
空气中还弥漫着燃烧过的味道。
“啧,竟是雷法,倒是失算了。”
“已经逃远了吗...”
...
斩杀了那金丹分身之后,许今不敢在现场久留,飞快的御剑逃离。
等带着胡子老大赶回胡子山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胡子洞里。
许今将胡子老大放在了蒲团上,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大将军的专座,一块半个屁股大小的兽皮上。
他仍在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筑基逆斩金丹,听起来何等的逆天。
但许今也很清楚,那实则不过是个只会魔修手段的分身罢了,丁点金丹修士的威能都没有。
且不说别的,单单张景煜露面时那镇压整座万妖谷的威压,许今就没有在那分身身上看到半点。
而那威压,即便不是针对许今的,也足以令许今一身的本事发挥不出来五成。
“怪不得会有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说法...金丹真人啊。”
许今感觉到了天堑一般的差距。
仅仅是一道只会魔功的分身。
没有法术、没有法宝、肉身也不算强悍。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他根本无法抵挡。
若不是胡子老大的云山袍,许今此时就算能活下来,也少不了身受重伤。
“云山袍...”
许今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道袍。
怎么说呢。
真是越看越喜欢。
增幅修炼速度和自洁、不染尘埃这种最基本的效果自然是有的。
极强的防御力也不必多说。
除此之外,云山袍还能增幅灵力运转速度、增幅法术强度乃至于最重要的,邪祟不侵。
许今之所以能飞快的蓄力第二次心剑,并且一剑便将那金丹分身逼入绝路,就是靠着云山袍的增幅。
想到这里,他看向旁边已经睡着的胡子老大。
“那灵脉之下的洞府中到底藏着什么,以至于这小猫心心念念着一定要去。”
许今起了几分好奇。
但那洞府的钥匙就在手里,这件事情显然也不用着急。
别人就算把那洞府占据了,也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当然,这事得建立在天青门和神火宗的修士,真的打不开洞府禁制的前提下。
不过这件事对胡子老大显然很重要,它应该不会撒谎。
“金丹之后,再想那洞府的事吧。”许今思索着。
无论是天青门的金丹真人竟然是魔修,还是那灵脉之下的洞府。
他都不准备掺和了。
于是许今留下了一堆灵米,足足堆满了山洞的一角之后,才悄然离去。
...
一处阴暗的山洞中。
李红袖被吊在了半空中。
啪——
老朱拿着鞭子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看着那皮开肉绽的鞭痕,老朱面露不忍。
“红袖妹子,你可别记恨我啊,是大人让我打的...你将来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找我报仇,去找大人去。”
被吊着的李红袖默然不语。
疼吗?
自然是疼的。
但她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早在三年前撞破了张景煜在门中修炼魔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鞭挞声不断地响起。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老朱停了下来。
“红袖妹子,你说这群魔修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东西?”
“大人也是的,你这身段模样,他竟然也狠得下心!不就是通风报信吗?跑了个筑基算得了什么。”
老朱打着呵欠盘腿坐在了地上。
“那姓许的我也打过交道,厉害着呢!我跟瘦子俩人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瘦子都叫他把脑袋打飞了。”
说到这里,老朱眉飞色舞的描绘起来。
“当时那脑袋飞的可高,还打转儿来着。”
李红袖稍稍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沫。
“你...不也是魔修吗?”
老朱连连摇头。
“不一样的,老朱修魔是以身饲魔,跟大人那种魔崽子可不一样。”
说着,老朱又起身,活动着手脚。
然后从储物袋中取了疗伤丹出来,给李红袖喂下。
“红袖妹子,还剩下一百鞭子,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啪——
“事情就快结束了。”
啪——
“该说不说,《血怨功》还真是有点东西。”
啪——
见李红袖又要昏迷过去,老朱连忙将她喊醒,又喂下了疗伤丹,还渡过去一些灵力。
只见李红袖突然睁开了眼,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一些。
“这并非《血怨功》的灵力,这是...佛道灵力?”
老朱连忙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巴前。
“可别乱说!老朱怎么可能是佛修呢?”
啪——
“刚在说到了哪来着?哦,说是那魔功有点意思,你知道那功法的最后一页是什么吗?”
老朱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神色莫名。
“以一座城池为丹炉,以万人血万人怨为灵药,炼制血怨金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他摇头晃脑的,腔调显得奇怪。
“一粒金丹吞入腹,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