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陈卓尸体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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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解剖室内，陈卓的尸体因冷冻而变得僵硬，切片样本的提取工作变得异常顺利。

秦阳手中捏着一片如同熏肠般的切片，引起了李蕊的好奇。

“姐夫，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啊？”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秦阳顿了一顿，将那片“熏肠”展示给李蕊看：“你瞧，这片上留有须状的残留物，这片则有血块凝结，但色泽偏暗。还有这片，里面的残留怎么看都不像是食物……”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切片分别装进样本盒，然后推给李蕊：“这些都需要送检。”

李蕊看着面前的食盒，噘嘴道：“我再也不想吃熏酱了……”

之后，两人回到尸体旁边，开始细致地检查骨骼。李蕊一边观察，一边评论：“姐夫，这凶手的手法看起来很专业呢。”

“专业个屁！你看这咬骨钳留下的痕迹，还有腿骨股骨头的位置，明显是用力过度被折断的。”秦阳拿起腿骨，递到李蕊面前，“拍照，记录下来。髌骨这里有明显的折痕，应该是被外力用工具折断的。”

他继续分析：“从这情形看，陈卓的双膝应该是先被打折的。你注意看膝关节与胫骨腓关节处，有明显的裂痕，这显然是重物袭击造成的。”

李蕊认真地观察并记录着伤口情况，而秦阳则继续他的检查。

“下肢目前没有其他伤痕了。”说完，他走向陈卓的头部。

陈卓的颈部与头部皮肤因为被割开，所以头部仍然正面朝上，保持着死前的姿态。

“姐夫，这人的头皮和皮肤皱得很厉害。”李蕊注意到。

秦阳微微一笑：“那是我之前为了检查做的处理。”他轻轻擦拭陈卓的头皮，然后将其推到一旁。

看到这一幕，李蕊的脸色微微泛红：“我想，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吃凉粉了……”

“哈哈，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别让它们混为一谈。明天我带你去喝豆腐脑，换换口味。”秦阳嘴角微微翘起。

“好啊，我最喜欢喝豆腐脑了，我喜欢喝甜口的。”李蕊的兴致似乎被提了起来。

但秦阳接下来的动作又让她心生疑惑。他缓缓拿起陈卓的头盖骨，幽幽地说：“我更喜欢咸口的……”

“姐夫，这是什么啊？”李蕊紧蹙眉头，看着脑部的异常景象，满脸不解。可能是因为低温冷冻，脑部已经凝固变形。

“这是陈卓的脑子……”秦阳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李蕊惊呼。

秦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们需要提取样本进行化验。你去拿个勺子来，我们要挖出一些样本。”

李蕊乖乖的拿来的勺子，正是他当时舀豆腐脑和胃容物的勺子。秦阳对准脑部的一侧，轻轻用力，挖出了一小勺。

“这感觉就像在吃冰糕时自己动手挖一样……”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调节现场紧张的氛围。

然而，李蕊只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递过一个小型收纳盒，让他将那一小勺“豆腐脑”装了进去。

“这些要等化开后再去送检哦，你先单独放在一旁。”秦阳指了指陈卓的脑子缓缓开口。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沉重铁门缓缓开启，露出杨明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他刚迈进一只脚，迎面扑来的腥臭夹杂着酸味的气息便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也不怪杨明如此，陈卓的遗体正在解冻过程中，尽管制冷机在一旁不断地输送着冷气，但体内混杂着各类血液而溢出的味道，还是让人难以忍受。李蕊为了抵御这股难闻的气味，甚至戴了四层口罩。

秦阳头也没抬，他的手指正顺着沉闷的声音指向旁边的桌子，“我在解剖，有事进来说，那有口罩。”

杨明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捂住口鼻，迅速跑到桌前，拿起口罩便戴了起来。他来到尸体前，看着被拆解的七零八落的陈卓，眼中满是好奇：“有什么新发现吗？拆的这么零散……”

秦阳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有些发现，但还需要进一步化验。你找我有事？”

杨明急忙开口：“那个小混混出院了。”

“哦？这么快就出院了？他的伤好了吗？”秦阳好奇地抬起头。

“他能下地了就嚷嚷着要出院，我们的人也不能强制留他，只好让他回去了。现在王寰在监视他。”杨明解释道。

“那个母老虎，够这小混混喝一壶的了。”秦阳说着，停下了手中的解剖工作，示意李蕊帮忙抬起陈卓的头颅。他拿起一旁的小手电筒，照亮陈卓脑后：“把剃刀给我。”

杨明见李蕊冲着自己眯着眼睛，他只好悻悻的为秦阳打起下手。

接过剃刀，秦阳开始缓缓给陈卓剃掉头发……

作为法医，在开颅时有必要是可以剃掉死者的头发的。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有给女孩儿剃掉头发，主要还是因为，秦阳想要一个女孩子能够完完整整的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罢了，也可以说是他心底的那一丝温柔罢了……

剃掉陈卓的头发后，秦阳拿起相机，示意一旁的杨明拿着手电筒后便开始拍照。

记录完各个方位的情况后，他轻轻触摸着枕部的伤口，缓缓开口：

“枕部发现一处明显的钝器击打伤痕，伤口长约5厘米，宽约2厘米，形状不规则，创缘不整齐，周围伴有头皮下血肿。枕骨骨折，骨折线延伸至颅底。但伤口不深，应该是被击打后昏迷，初步判断是棍棒类物体所致。”

他顿了顿，继续说：“凶手搅碎陈卓脑内组织，显然是为了干扰我们的检查。颅内积血和受压程度都无法判断，只能等进一步检查结果了。”

说完，秦阳接过李蕊手中的头颅，轻轻还原到原位，然后示意杨明一起将尸体的另一半轻轻扣合。

“额~咦……”

当将陈卓的尸体扣合回去后，杨明与李蕊均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神色。

秦阳循着目光望去，原来是因为尸体解冻和剥皮的原因，陈卓的外表皮肤已经褶皱不堪，下层的肌肉黄红相间地暴露在几人面前……

秦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抚平了陈卓的皮肤，将其复原。然后他看向李蕊：“将他重新冷冻吧，样本尽快送检。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完，他便与杨明一同离开了解剖室。

法医中心楼下，两人刚刚吸起香烟，杨明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杨队，不好了，赵舒婷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