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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李承乾后,心累的李象拖着疲惫的身躯先是去给苏意问安,随后才回到寝殿。
太子妃苏意心疼他疲惫,便劝说他以后不用天天来问安,只需要朔望之日问安即可。
李象也没当真,人家说归说,他总归是不能差了礼数。
早点睡吧,明天是十五日,还要去老魏家里上课呢。
去自然不会空手去,由于和魏征关系很好,李承乾先一日便把束脩礼备得齐全。
除了备下的干肉条以外,李象又央求李承乾除此之外再准备其他五道礼物,凑成六礼。
李承乾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儿子哥要整什么活。但考虑到李象一直比较靠谱,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毕竟肌肉从来不会去问大脑为什么给他下达命令。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李象也想着放学后在长安逛一逛,于是便带上了沉重的万金,还有李泰送的金豆子。
一共十二颗,给了纥干承基二人一人一颗,还剩下十颗。李象在琢磨,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找李泰再讨上点金豆子,毕竟他已经答应了纥干承基和张思政,等到把老孙接回来的时候重重有赏。
身为上位者,答应的事儿便一定要做到,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毕竟李象是太子的长子,再加上魏征也要表态对太子的支持,故而郑国公府中门大开,以迎接他的到来。
不过魏征身体不是很好,并没有亲自前来迎接。
李象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甚至心里也在期盼着魏征少折腾折腾,毕竟也没几个月好活了。
希望老孙有办法吧,唉……
到了正堂,魏征已经坐在上首,身边一左一右地坐着褚遂良和萧瑀。
这俩人和魏征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是萧瑀,与魏征多少有点物……人以群分的感觉。
李象进入正堂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小子李象,见过魏师!”
魏征抚须而笑,对于李象的恭敬态度很是满意。
随后便是几句套话,大意就是勉励李象要用功学习,辅佐太子之类的话。
在这之后,李象便将他准备好的束脩让人带了上来。
“这是何物?”魏征好奇地看着捧着匣子鱼贯而入的内侍,心中不禁升起好奇之心。
“是学生给魏师备的束脩之礼。”
李象说着,走到内侍们的前面,依次给魏征介绍。
“魏师请看:这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正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芹菜便有如此之含义。”
“这是莲子,因莲子心苦,故而学生认为可以代表师长苦心教育。”
“此是红豆,寓意鸿运高照。”
“此物是红枣,寓意为早日高中。”
“这匣中则是桂圆,寓意为功德圆满。”
“剩下的这个就是干肉条,聊以表达弟子的心意。”
在贞观时期,还并没有这等复杂的束脩礼。
《唐会要》记载,神龙二年九月,敕学生在学各以长幼有序。初入学,皆行束修之礼。礼于师,国子太学,各绢三匹。四门学,绢二匹。俊士及律书算学,州县各绢一匹。皆有酒酺,其束峰三分入博士,二分助教。
而像这种束脩六礼,至少要等到唐朝中晚期才会出现。
“郡王有心了。”
褚遂良在一旁抚须称赞道。
在喜提皇孙那年,李世民大手一挥,封刚刚出生的皇长孙为天水郡王,这也是为何其他人都称其为郡王的原因。
“郡王如此崇师问道,更胜魏王。”
萧瑀一锤定音道,他的手还摸着胡须,看向李象的眼神之中多有暗示。
那意思分明就是……过两天给为师也整一套!
“自此以后,怕是拜师之时,都要用郡王这束脩六礼了。”
褚遂良又感叹了一句。
这六礼当中,也就桂圆和干肉条稍微值点钱,但寻常人家咬咬牙也是能够拿出来的,可比现在这拜师还要送绢帛便宜的多。更兼这其中的寓意,最是挠到文人们的心中痒处。
不难预见的是,从今往后人们只要拿着束脩六礼去拜师,就定然不会忘记李象的名号。
“不错。”
魏征微微颔首,示意让家中老仆接过那六样礼品。
对于李象这个好孩子,他更加满意了。
“李象拜见老师!”
李象再次恭恭敬敬地纳头便拜。
魏征抚须而笑,一旁的褚遂良又开始diss魏王:“我观郡王事师之诚,更胜魏王!”
在目前这个贞观十六年,褚遂良可是铁杆的太子党,甚至还曾经上疏去进谏李世民,让他不要大加赏赐魏王。
但结果嘛……魏王的赏赐没停,反而给李承乾开了一个可以随便支取国库的特权。
至于说什么褚遂良背靠关陇贵族集团所以支持李承乾就有点扯淡了,陈某人提出一個假设,后世学者不断牵强附会。实际上在“关陇集团”的话事人宇文泰逝世之后,这个政治团体就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陷入持久的内斗。
到了隋文帝时期,关陇集团就已经被杨坚拆解得七七八八了。在当下的政治格局中,一般分为以李世民为首的功勋贵族集团、山东门阀世家以及声音并不是很大的庶族地主。
而长孙无忌背后的确有一个集团,但并不是一本又一本网文强化出来的堪比容克贵族集团的“关陇集团”,而是跟着李世民打天下的军功勋贵,算是目前大唐王朝的基本盘。
萧瑀和褚遂良,以及魏征,都是坚定的太子党。倒不是说拥护太子本人,他们并不在乎太子是谁,谁是那个太子,他们就拥护谁。
换句话说就是,不想动摇国本。
而李象作为太子的长子,到了这老哥仨的圈子里,就如同进了夸夸群一样。
当然这也和李象本身的出色离不开关系。
“恭喜玄成,得此佳徒!”
萧瑀真心诚意地冲着魏征拱拱手,毕竟李象也是他的弟子,夸两句也没毛病。
魏征笑得是老怀大慰,以手抚须,一副有徒万事足的样子。
见证完拜师礼后,萧瑀和褚遂良便提出告辞。
临走的时候,老萧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象一眼。
等到二人走后,魏征立刻换上了一副赞许的神情。
“好小子,行啊,听说魏王因为你,把他的儿子罚跪两个时辰……”
李象抬头看了一眼魏征:“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倒不如说是魏王为了讨我阿翁的欢心,所以演的这么一出戏。”
对于李象的通透,魏征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他低头看着李象,开始给他上第一堂课。
“那你呢?你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