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心想。
这位虚言神僧如此给面子,又这么能打,我倒不妨结交一下,将来或有大用。
“谢神僧赐福。咱们不打不相识,我看神僧北游,不如就算入我大辽化了个缘。我愿以万金布施,化杀伐为祥和,岂不美哉?”
“大善!皇太叔真是至诚檀越。布施贫僧受了,然而万金难携,能否请皇太叔直接送到少林守缺院?”
“当然可以,我随后就遣使南下。”
“如此多谢了。”
“神僧可愿再赏薄面,莅临南院,为我国向佛之士讲经说法?”
“幸何如哉。”
所谓的讲经说法,其实是在南院大王府喝了几顿酒。
席上耶律重元几次试问自己的大福报,徐言投桃报李,连称他面相贵不可言,自有天授,无须再问。
耶律重元兴奋的手舞足蹈,当场提出跟他拜把子。
徐言欣然同意,两就在佛前焚香为祷,结为异姓兄弟。
耶律重元已经七十多,他儿子楚王涅鲁古也有四十大几,居然也很恭顺的管徐言叫叔叔。
这父子还很高兴,又连赠了许多金珠珍宝。
甚至还要送美女百人,但徐言没要。
这天晚宴之后,徐言回到客房熄灯休息。
可他刚刚掀开榻帘,迎面就是一股劲风击来。
他还以为是萧远山追来了,稍加格挡转头就走。
可没想到,对方身法之快犹胜他三分,竟后发先至,再次拦住他去路。
不是萧远山!
萧远山武功虽高,但轻功却略逊他一线,否则他先前就逃不脱。
而且对方出手时,隐约香风拂面,刺客居然是个女人。
徐言连变三次方向,都没能夺得去路,当下也只能凝神交手。
然而只交手数招,便觉对方武功高的出奇,内力更是极度精纯深厚。
自己全力应对之下,也颇觉束手缚脚,似乎比萧远山更加难缠。
要不是易筋经又有精进,外加身具金刚不坏体神功和两项修行成就,今天极有可能要扔在这。
天龙全篇中,武功最强的女子,自然要数天山童姥和李秋水。
但交手时他已知晓,这女子身形高佻,所以可以排除童姥。
再说李秋水,她不应该在西夏做太妃吗?
所以他跟着脱口问,“前辈可是逍遥派李秋水?”
那女子又一掌猛击过来,徐言也发了狠,直接运足功力与她对上一掌。
徐言踉跄后退,那女子似乎要从容些,却也没有再打过来。
“你这个小和尚,果然来历不浅。非但身具少林易筋经,居然还知道逍遥派,识得李秋水。”
对面女子黑暗中看不清颜面,但声音异常轻柔,略带丝许沙哑,非常有磁性。
这么好听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位倾城倾国的美人。
但是,仅从功力判断,徐言认为这女子至少有六十开外。
能从武功内力轻功全面压制洒家……
再少了,系统都不能答应。
可听她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李秋水,那她到底是谁?
“尊驾到底是谁,又为何意欲刺杀小僧?”
女子轻笑一声,“你跋涉数千里,来辽国大开杀戒,却要问旁人为何杀你?”
徐言抹了抹嘴角的血,“一般情况,贫僧是不问的。遇上打不赢又跑不了的情况,攀攀关系何妨,说不定就是亲戚朋友呢?”
“你这小和尚倒也有意思。如此说,你的朋友很多么?”
“也不算很多。但这天下能稳胜我者,本派的就不提了。像逍遥派无涯子、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三位前辈,剑魔独孤求败,圆月弯刀丁鹏,天外飞仙叶孤城,灵犀一指加藤鹰,贫僧都略有些交情。”
徐言话里半真半假,那女子显然被忽悠的有点懵。
“能稳胜你者……原来世间竟有这许多能人吗?什么剑魔飞仙我没听过。但你说与无涯子相熟,这就分明是在说谎了。”
徐言也不硬拗,马上笑着改口。
“前辈能拆穿我,看来对无涯子前辈比我熟。”
“过去的事了。”
女子叹了口气,立刻转道:“你这小和尚杀性太重,肆意妄为。若仗着一点武功就觉天下无人,迟早要闯大祸。”
你在教我做事啊?
徐言腹诽一句,立刻追问,“前辈究竟是谁?”
“回你南朝去吧。再来胡闹,必不容情。”
那女子丢下一句话,只听呼啦一声响,人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徐言也长吁了口气,心说好险。
虽然今日无事,可已经遇上了能人,这辽国怕是也不能再浪了。
殊不知,那女子来到无人暗处,也突然身子一斜,靠在墙边连咳了好几声。
并低声自语,“这小和尚好重的掌力,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人派来。若是,他因何肯就此罢休?若不是,佛门又如何培养出这等怪胎的?”
第二天,徐言就辞别耶律重元,动身南返。
出辽境重回霸州已是七日之后。
一踏入市镇,徐言就感觉不对劲。
怎么好像每个人都盯着他看,看得他直发毛。
又过一会,更加了不得。
一大群人当面拥来,为首一个耄耋老者纳头就拜。
被许多辽国高手围攻徐言都不怕,但是这个真把他吓着了。
“老施主这是为何,快起来快起来!”
可是他越劝,老者越不干,还大声嚷叫。
“快快快,都跪下,这位就是前番救我一家十二口的虚言神僧!他老人家就是菩萨降世,大伙磕头!”
这一家十几口七上八下开始磕头,左近百姓闻听也都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
“看看,我就说这位定是传说中那位神僧。”
“果然是虚言神僧?”
“错不了。当日他老人家以一当百,我在军寨上看得清清楚楚。”
“虚言神僧,李老实给您老叩头~!”
“听说这位神僧乃菩萨转世,拜他就是拜菩萨,那咱们也磕几个吧?”
百姓军民迅速越聚越多,到后来几达数千人。
徐言也彻底懵了,在这条街上足堵了两个时辰,后来靠丐帮的一位舵主帮忙才走出去。
丐帮朋友极尽礼敬,给安排的宿处非常干净幽僻。
躺在床上,徐言也是感觉挺累。
先前自己身穿雪白僧袍,感觉又帅气又拉风。
可是名气大了,居然太过乍眼,连寻常百姓都能认出来,这还得了吗?
丐帮朋友很热情,听说明天还有一位白长老要来拜会。
但是徐言并不想见。
丐帮这些人,向来是乌合之众,一神带群坑是老传统。
从乔峰到洪七公到郭靖黄蓉,下面的长老都是一群什么鬼?
不是叛就是废。
就拿明天要来的白长老白世镜来说,先是睡了二嫂,然后弄死二哥,又合谋二嫂坑大哥。
简直熬糟!
所以小睡了一阵,到半夜时徐言干脆换了身普通布衣,又用戴了个斗笠,一走了之。
第二天清晨,白世镜登门来拜,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一身雪白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