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滚利确实没想到冯崇利能来,他今天就想把普罗州第一才女收了,痛痛快快的在沈容青身上过上一夜,没想到沈容青豁上性命,给他演了一出好戏。
这出好戏做的确实不错,张滚利来之前收到了马五的死讯,他把这事当真了,来这收帐的时候,张滚利没做防备。
可没防备,不代表他就会吃亏,收帐这麽多年,张滚利遇到过的意外情况数不胜数,惊讶归惊讶,张滚利并没有太多担忧。
看着冯崇利,张滚利微微笑了笑:「张滚利丶冯崇利,咱们名字里都带个利字,咱们道门虽然不同,但做事的手段还真有点相像。」
说到这里,张滚利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深沉了一些:「冯老弟,这是怎麽了?咱们都是生意人,不就一点钱的事儿麽?至于跟我闹成这样?」
何家庆摇头道:「那可不是一点钱,冯大哥把数目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替冯大哥为难。」
张滚利伸出右手,指了指何家庆:「娃娃,这没你说话的地方,以后也没你说话的机会了。」
说完,张滚利继续看着冯崇利:「当初借钱,利息上的规矩咱们说的明明白自,你要觉得我出价太高,不跟我借就行了,我没逼着你借我钱吧?
现在你说还不上了,这事几也不是没得商量,你跟哥哥我说两句软话,我还能把你逼死是怎地?」
何家庆笑一声:「张滚利,这些年你逼死的人还少吗?」
「何家庆,我刚刚告诉你了,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张滚利从怀里扯出来一张借据,他手里有很多借据,有今天新做的生意,也有上百年的陈年老帐,可张滚利只要随手一捻,就知道哪张借据归谁。
「冯老弟,这张借据是你的,我把它摆在这了,你现在把何家庆杀了,我立刻把这借据撕了,咱俩以后两不相欠,
否则我现在就跟你讨债,你要是还不上钱,可别怪我手狠!」
话音落地,借据上腾起阵阵烟雾。
冯崇利觉得四肢沉重,一时间动弹不得。
贷修技,债山压顶,冯崇利身上像被压住了一重山峰,行动处处受限。
冯崇利想用商修技来破解债山压顶之技,可张滚利看出了他的意图。
张滚利在借据上随手刮了一笔,冯崇利什麽技法都用不出来。
贷修技,刮骨抽筋。
「冯老弟,欠了我钱,你还想跟我动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筋骨够硬?我多刮两层,就能要了你命,你信麽?
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把何家庆杀了,这事儿一笔勾销,否则·——」
咪当!
哗啦!
何家庆一拉机关,宅邸二楼的楼板朝两边打开了。
整整一层楼的银元,如水一般倾斜在了一楼,沈容青要不是躲得快,还真可能被砸成重伤。
何家庆看着张滚利道:「冯大哥欠你的钱,还上了。」
张滚利一惬,没想到何家庆准备的这麽充分,哪怕他拿出一张支票,张滚利都可以不认帐,他就说这支票是假的。
但一颗颗银元摆在眼前,张滚利也不能睁着眼睛晴说瞎话。
真假不用怀疑,冯崇利和张滚利都能分辨出银元的成色,但张滚利不能收帐,否则他对冯崇利就失去了控制。
张滚利道:「老冯,我可提醒你,你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把我的帐还上了没用,你欠了何家庆的钱,也照样得还,这小子做事比我还阴狠!
你只要杀了何家庆,我的钱不用你还了,我直接把借据撕了,这才是治标治本的手段!」
何家庆笑道:「你说撕就撕了?等一会你翻了脸不认帐,冯大哥找谁说理去?」
张滚利沉下脸道:「何家庆,我说了两遍了,这没你说话的——」
何家庆道:「现在是没你说话的份儿,空口白牙,你说多少不都是扯淡,我可是把真金白银直接放在这了!」
这话说给冯崇利听的,两人事先商量好联手对付张滚利,可开战之前,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冯崇利变卦,何家庆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而今何家庆替冯崇利把帐还上了,却看冯崇利怎麽应对。
张滚利还着借据:「老冯,不是我不收你的钱,这数目我还没清点,在我数清之前,这借据可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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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滚利打算拖延,可冯崇利不吃这亏。
「要说数钱,咱俩都是行家,这些钱绝对够数了,钱货两清,两不相欠,张大哥,再想讹我,可就是你不对了。」
张滚利手里的借据突然起火,冯崇利的钱货两清之技生效了,无论张滚利答不答应,这钱都算他还上了。
失去了借据,张滚利等于失去了对冯崇利的控制,但他依然有控制局面的把握。
贷修的技法一大半要依靠借据,可还完了钱,收走了借据,又想翻脸报仇的人,也有大把。
就算没了契据,张滚利也有其他的手段,他不紧不慢接着和冯崇利交涉:「冯老弟,钱你已经还了,借据也已经毁了,貌似这事儿和你也没什麽关系了。」
他说到了事情的要害。
这还不能怪他阴损,因为他说的确实是道理,冯崇利解决了债务问题,可以不为何家庆作战,他现在可以随时走人,换做张滚利这种人,还真就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冯崇利和他不太一样:「我做正经生意,和你这种放印子钱的不是一个路数,我做生意讲究诚信,老张,你就把人头借我用用,让我把恩情还给何公子吧!」
冯崇利一拨算盘珠子,劈啪作响之间,张滚利满身血肉,层层爆裂。
商修技,满打满算。
冯崇利在这算帐,张滚利在这挨打,算得越快,打得越狠。
眼看身上血肉模糊,张滚利不慌不忙,身边飞起几十枚银元,冲向了冯崇利。
这是贷修技,金钱献宝,也就是贷修主动送钱给你花。
这技法非常恶毒,有人防备着贷修,什麽都不管他借,但他可以用这招,把钱强行借出去。
这些银元现在都是张滚利的,一旦打中冯崇利,银元会立刻肉里钻,进了冯崇利的身子,就算贷出去了,因为没有借据,对冯崇利的约束力会差一些。
可这个层次过招,但凡受了约束,随时可能没命,冯崇利立刻终止了满打满算之技,迅速躲避张滚利打来的银元。
这几十枚银元让冯崇利受了不少伤,好在他还算灵巧,没让一颗银元钻进皮肉。
张滚利这边也有伤,可他把掌中两枚核桃一碰,满身伤口迅速愈合,整个人完好如初。
冯崇利看向了张滚利手上的核桃张滚利拿着核桃转了两圈:「我有这个法宝,你伤不到我分毫。」
天天见他搓这两枚核桃,也不知是什麽用处,没想到这东西这麽厉害。
想夺他手里法宝很难,可夺不走,就伤不到张滚利,冯崇利正思索对策,忽听何家庆道:「冯大哥,别上当,那两颗核桃不是法宝,是他的库房钥匙,
他身上的伤口能痊愈,是因为他换了一身皮肉,他库房里存着不少皮肉,冯大哥,你接着打,咱们不妨试试,看他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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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崇利一拨算盘珠子,满打满算的技法再次落在张滚利身上。
这技法看似简单,实际极难招架,是商修的杀招之一。
张滚利招架着技法,同时看了看何家庆,没想到这年轻人对他这麽了解。
那对核桃确实是库房的钥匙,张滚利能借血肉,自然也需要血肉来还,所以他的库房里存了一些血肉。
但这些血肉禁不起技法消磨,张滚利一脚,屋子里堆积如山的银元飞了起来。
金钱献宝之技操控不了这麽多外物,冯崇利还觉奇怪,自言自语道:「这是力修技?」
张滚利笑道:「好眼力,我能借百家修为,自然会用百家手段,冯老弟,你看仔细了,一枚银元打在你身上,我就能要你命!」
躲避这些银元不难,冯崇利担心的是张滚利的后手。
何家庆道:「冯大哥,不用多想,他想对付的不是你,他是想用这些银元弄死我。」
张滚利点点头:「你话多,事也多,确实该死。『
话音落地,银元飞向何家庆,没等沾上何家庆的身子,银元一颗一颗全都落地了。
张滚利一证,却见何家庆笑道:「你不是会用百家之技,你是用了力修法宝,贷修道门有规矩,外物同享,修为不动,
你存下来的东西,包括金银丶法宝丶血肉丶脏腑丶骨骼,这些都是外物,你想要,自己就收着,自负盈亏就是了,
唯独和修为有关的东西,你只能往外借,自己不能用,包括技法和战力,这是你们道门铁律,我没说错吧!「
冯崇利一边和张滚利交手,一边听何家庆介绍张滚利的战法。
这让冯崇利受益匪浅,交手之间,他已经想到了不少应对张滚利的策略。
张滚利逼退了冯崇利,看向何家庆道:「后生,你为了找我报仇,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何家庆笑道:「要了你这条命,多少心思都值得。」
张滚利一捏核桃,一男一女从天而降,一左一右围攻何家庆。
何家庆站在原地不出手,且看这对男女走到近前,没有对何家庆下手,却自相厮杀起来。
男子还想打何家庆,女的却对男的动了手。
何家庆笑道:「老张,这是一对工修傀儡吧?你没有工修技,只能让他们各凭本事做事儿,我有工修技,现在这对傀儡归我了。」
话音落地,男愧儡也不打了,都在何家庆身边老老实实站着。
这对愧儡是楚少强做的,楚少强最近落魄,手头急需用钱,借了钱又还不上,只能用这对傀儡抵债。
没有工修技法加以操控,这对傀儡只能自行作战,相当于一对木头机器人,
最多发挥出两成战力。
张滚利本想用这傀儡把何家庆牵制住,没想到何家庆手都没抬,直接把两个木头机器人收了。
盗修有这样的本事?就算能偷来技法,也不至于用的如此熟练。
张滚利很是惊讶,但还不敢分神,他还要和冯崇利继续厮杀。
两枚核桃碰撞之下,张滚利身上冒出烟气,腾起水雾,火光闪烁,尘土飞扬,还有些许吟唱之声,在他身边缭绕。
这是张滚利最凶狠的战法。
用法宝抵债的人太多,他库房里有的是法宝。
这些法宝他都会用,但没人能知道他用哪个。
冯崇利感到一阵恐慌,站在门口的何海生和躲在角落的沈容青,都觉得下一秒钟就要死在张滚利手上。
这可不是他们胆小,这是中了贷修技,威杀桐吓。
讨债这行,无所不用其极,恐吓是他们最常见的手段。
张滚利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摆出杀人的架势,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害怕。
时机成熟,张滚利准备动手。
冯崇利把两只手捂在眼晴上,往两边一分,双眼紧紧盯住张滚利。
张滚利手中核桃一转,一个火柴盒飞了起来,盒子里跳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皮上擦然之后,化作烈焰,扑向了冯崇利。
冯崇利早已做好准备,一只痰盂儿从他背囊里飞了出来,带着一罐子老痰,
先把火柴给扑灭了,剩下的浓痰裹在盒子上,把火柴盒也给控制住了。
张滚利一惊,冯崇利为什麽会有防备?
靠经验猜出来的?
核桃再一碰撞,一只菸斗朝着冯崇利喷出大量烟雾。
冯崇利还有准备,袖口里甩出一把檀香扇子。
扇子自行挥舞,生出狂风,吹散了烟气,菸斗也没派上用场。
连续两次,提前应对,这就不是蒙出来的了。
张滚利没把意图告诉给任何人,在法宝使用上,他也没有固定的顺序和习惯。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冯崇利看出了他的意图,并提前做出了预判。
关键问题是,这个预判是怎麽做出来的?
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张滚利依然能从容应对,他有法宝,他知道冯崇利的法宝也不少,商修走南闯北,难说谁的家底儿更厚。
可他知道冯崇利当前处境艰难,好一点的法宝都让他卖了,真要拼底子,张滚利不怕他。
哒!哒!
核桃碰撞两下,张滚利身形消失不见。
这是匿形法宝,没人知道张滚利要有什麽手段,也不知他要在什麽时候出手冯崇利把手中算盘拆开,用力一甩,算盘珠子飞了出来,在头顶上打中了张滚利。
算盘珠子嵌入皮肉,随即炸裂。
张滚利满身伤痕,跳到了窗边。
他担心冯崇利追击,和冯崇利拉开了距离。
这是他第一次对冯崇利心生畏惧,冯崇利每一次都能预判他的意图,这让他想起了一门非常罕见的技法。
「你用了童叟无欺?」
冯崇利点点头:「这是生意人的本份。」
张滚利不太相信:「这是货郎的独门技法。」
冯崇利没有回答。
张滚利又问一句:「你是货郎亲传弟子?」
冯崇利还是不作声。
张滚利不想打了,他发觉自己可能低估了冯崇利。
何家庆对张滚利知根知底,这事几就让张滚利心里发忧,而今还遇到了货郎的亲传的弟子,这麽打下去肯定占不到便宜,如果把货郎招来了,自己这条性命难保。
搓搓核桃,张滚利想召出一件法宝,掩护自己脱身。
哒哒!
这声音不对。
这不是我的核桃!
张滚利低头看了看手里两枚核桃,不禁大惊,不知谁把他手里的核桃给换了何家庆?
他是盗修,手上功夫确实不俗,可他就在张滚利眼前站着,张滚利没见他动过,他怎麽把核桃给换了?
他要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被绿花子逼得无路可逃。
核桃必须抢回来,这关乎他的家底。
张滚利身形闪现,来到何家庆身前,一只手插进了何家庆的胸口。
贷修技,敲骨吸髓!
这一下能把何家庆的骨髓吸乾,血液吸乾,还能把魂魄吸走。
何家庆高声喊道:「救我!」
张滚利一惬,就这?
何家庆就这点本事?
眼见张滚利冲过来,何家庆非但没能躲开,中了技法,居然也没有任何应对?
这是何家庆麽?
冯崇利没有去救何家庆,他消耗很大,不敢再和张滚利硬拼。
何家庆也没有向他呼救,他高声喊道:「主子,救我呀!」
主子?
谁是他主子?
张滚利下了狠手,没吸着骨髓,没吸到血液,只吸到了一团魂魄。
这不是何家庆,这是个亡魂!
不对,不是一个亡魂,这是好几个亡魂拼出来的鬼仆!
因为这鬼仆和何家庆实在太像,他和何海生同时出现,何海生还就在门口守着,张滚利还真就把他当成了何家庆。
这鬼仆主子是谁?
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是他来了———
张滚利再度化身无形,他要离开宅邸,这次却没有半点犹豫。
刚要穿墙而过,却见一人从对面走来,笑脸相迎:「老张,往哪去呀,老朋友都来了,不打声招呼再走。」
笑面鬼王,归见愁!
张滚利这才知道刚才抓住的亡魂是什麽来历。
这是归见愁的鬼仆,假扮成了何家庆,能扮的那麽像,估计是个戏修!
能操控傀儡,估计还有工修。
之前的力修技也被他化解了,估计里边也混了一个力修,三个高层亡魂混成了一个鬼仆,貌似也只有归见愁能做到。
一阵阴气袭来,张滚利没走出去,身上的匿形法也被归见愁给破了!
张滚利皱起眉头道:「阿鬼,咱们之间的帐,早就清了。」
「帐清了,仇我可记得!」归见愁笑容不改,「你那利息的算法,差点把我算到倾家荡产!」
张滚利咬咬牙道:「从我入了道门,就是这个算法,我没逼你们跟我借贷,
当初你们也都认帐了,怎麽今天想起报仇来了?」
归见愁笑道:「老张,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肯定有人要找你报仇,就你那个操行,迟早也得死在你这营生上。
?
张滚利道:「这麽多年我都没死,偏巧是今天?」
归见愁点点头:「眼下不迟不早,还真就是你赔命的日子,听我一句劝,你认命得了!」
「认命?你也配!」张滚利可没说大话,能把这门营生做到今天,他有真本事,归见愁丶叶尖黄丶乔无醉都和他有过借贷,这些人一个一个来,他都不怕。
哪怕今天归见愁和冯崇利了一起来了,张滚利也有脱身的把握。
刷拉!
张滚利感觉背后一凉,脊背上开了一条口子。
穆月娟拿着毛笔站在他身后,笔尖还在滴血。
张滚利回头扫了穆月娟一眼:「穆姑娘,咱们之间没那麽多冤雠吧?做你生意的时候,我利息算得也不多吧?」
穆月娟一脸无辜道:「哎哟,张大哥,这麽多人对你下手,你为什麽就为难我一个?」
这话让她说的.—··
归见愁笑道:「老张,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让我看不起你,穆月娟确实跟你没仇,但这里有利可图啊,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你张滚利,还不明白这里的道理,你注定要死在这,
穆姑娘还不得来占点便宜?」
「都想来占便宜?」张滚利扫视着众人。
穆月娟一脸惋惜道:「等你死后我给你留一幅画,我画一幅破鼓万人捶,你就别记恨我了。」
「是呀,破鼓万人捶,」张滚利笑了,「你们这群鸟人,到底为什麽凑到了一起?」
「这你先别急着问,过些日子你可能会知道。」归见愁一挥手,一众鬼仆扑向了张滚利。
张滚利带着一身法宝和鬼仆厮杀,穆月娟画出九头灵蛇,把张滚利紧紧缠住。
张滚利想用水修法宝,洗掉画出来的灵蛇,水修法宝不见了。
他想用声修法宝击退鬼仆,声修法宝也不见了。
身上的法宝,一件接一件丢失,张滚利连遭重创。
这是何家庆偷得,他还在暗处藏着!
冯崇利把拆碎的算盘插进了张滚利的胸口,算盘的梁子在张滚利体内一通翻搅,张滚利失去了抵抗能力。
穆月娟连连挥笔,迅速肢解了张滚利的躯体。
归见愁取出一个瓷瓶,用蜡烛在瓶口一烧,直接收了张滚利的魂魄。
塞上瓶塞,张滚利被彻底拾缀乾净了。
地上散落着一大片借据,穆月娟叹道:「这都是借钱没还的,还真是便宜了这些人。」
归见愁笑道:「不想便宜他们,你就把借据拿走,替他做收帐的营生。」
穆月娟摇头道:「我可不干这买卖,我可不想落下他这个结局,
再说了,这借据上的人,我也不认识,便宜就便宜了,可有些便宜不能白占,何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滚利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鬼仆身上,他不知道真正的何家庆藏在银元里边,趁着他和冯崇利斯杀,把他的核桃给换了。
何家庆从堆积如山的银元里站了出来,冲着众人道:「诸位前辈,何某可不打算占你们便宜,张滚利的那对核桃在我手上,我把他交出来,给诸位前辈保管。」
说完,何家庆把一枚核桃交给了归见愁。
归见愁一惬:「给我?你就那麽信得过我?」
何家庆点点头:「鬼王前辈的名声,何某是听过的。」
穆月娟不乐意了:「这话怎麽说的,我百花丹青的名声比他小是怎地?要是没有我从中撮合,这事儿你也办不成吧?」
何家庆把另一枚核桃交给了穆月娟:「这份恩情我肯定不忘,有两位前辈做主,我相信这事儿也绝对能做个公道。」
归见愁一枚核桃,穆月娟一枚核桃,两人把核桃碰在一起,才能打开张滚利的宝库。
以他们这身份,还贪图张滚利这点东西?
贪,真的贪。
张滚利的好东西可不是一点。
归见愁道:「穆姑娘,人家何公子说要公道,那这公道话是你说还是我说?」
穆月娟摆弄了一下头发:「你嘴甜,你说吧,我听着。」
归见愁道:「那好,咱们今天就来说个公道,先说钱和法宝,张滚利的钱是真不少,法宝也都上档次,
在场的几位,我算一个,穆姑娘算一个,冯老板算一个,何公子算一个,咱们四个是真出了力的,这些东西咱们几个分,穆姑娘,你看怎麽样?」
穆月娟哼一声道:「这还用你说麽?难不成还能让你独吞,把别人甩下?」
归见愁又道:「可分归分,却不是平分,得看出力多少。」
穆月娟皱眉道:「怎麽,你出力最多麽?」
归见愁摆摆手:「我可没说我出力最多,今天出力最多的是冯老板,冯老板打了头阵,受了伤,折了自己的兵刃,那算盘明显不能用了,钱和法宝,冯老板多拿一份,诸位没得说吧?」
何家庆点头道:「我赞成。」
穆月娟不太服气,倒也点了头。
归见愁接着说道:「我折了一个鬼仆,戏修丶工修丶力修缝出来的鬼仆,这个价码不用我说了,得给我点找补,张滚利的魂魄归我,诸位能答应麽?」
何家庆点头道:「我答应。」
穆月娟笑道:「行,归你,敢用张滚利做鬼仆,哪天要是死在了他手上,你可别后悔。」
归见愁接着说道:「咱们今天这仗打的这麽顺,和我的功劳可分不开,不是我自夸,要不是事先打探到了张滚利的根底,咱们今天未必敌得过他。」
穆月娟道:「这事儿我还正想问你,你从哪打探到的消息?张滚利做事儿向来隐秘,你连张滚利手上的核桃,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归见愁叹道:「我为了报仇可是下了真功夫的。」
穆月娟笑而不语。
下功夫有什麽用?
这是张滚利安身立命的机密,归见愁下再多功夫也查不出来,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这高人能是谁呢?
归见愁接着说道:「我既然出了大力,就再多拿点东西,炼制鬼仆,需要血肉,张滚利的这身血肉都归我了,诸位愿意答应麽?」
「我答应。」何家庆答应的痛快,可心里在想一件事。
归见愁要张滚利的血肉做什麽?如果只是为了炼制鬼仆,大可不必用这麽多。
张滚利的修为在云上之上,他的血肉有多大价值,何家庆非常清楚,毕竟他也曾拥有过玄生红莲。
难道玄生红莲的下落,和归见愁有关?
归见愁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用馀光看了看冯崇利。
童叟无欺。
他居然会货郎的独门技法。
这事要不要告诉孙铁诚?
告诉他,对归见愁似乎没什麽好处。
可不告诉他,让孙铁诚吃了亏,归见愁的麻烦可就大了,那可就不是打蛋那麽简单了。
宅邸外边,鲁家书屋的鲁老板,拿了两本书,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他是给沈容青送书来的,貌似来迟了一步。
书没送到,倒也不要紧,改天再送就行。
但有些事,倒是听到了,这些事,非常紧要。
PS:童叟无欺,这个技法对孙铁诚太关键了。
诸位读者大人,月票都给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