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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歌舞升平

作者:沙拉古斯 字数:8271 更新:2024-10-08 16:55:32

研究室的探员冲进了实验室,李伴峰和耿从宜随后赶到。

研究室的探员不知道这两个人什麽来历,以为他们是木偶的同夥,双方差点交手。

李伴峰出示了证件,耿从宜拿出了一瓶金黄色的药剂,先吞服了半瓶。

这是暗星局特殊设计的着色剂,直接洒在人身上能着色,暗能者还能通过技法对目标着色。

割裂者吞下着色剂之后,能在割断暗能量纽带的同时,对暗能量源头做出标记。

也就是说,耿从宜只要能够斩断木偶身上的暗能量纽带,就能找到操控木偶的工修,让工修身上带上醒目的黄色。

按照耿从宜的经验,工修的操控范围一般不超过十米,那名工修就在附近只要被着色剂暴露出来,他一定逃不掉。

所有人都都等待着耿从宜的操作,一阵风声响过,实验室的墙壁上,设备上都留下了不少刀痕,刀痕之上都带着醒目的黄色。

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工修的位置,只看到木偶躺在共振仪下边一动不动,

李伴峰怀疑工修可能实验室外边,他用金晴秋毫之技扫视着窗外,共振仪下方的木偶,仰面退了出来,在身体几乎没有弯曲的情况下,从仰卧的姿势迅速起身,站在了众人面前。

耿从宜吓傻了。

在暗星局做了这麽多年特种人员,他还从来没失手过,

「局长,我刚才用了很密的刀刃——

刀刃确实很密集,如果房间里有暗能量纽带,肯定会被斩断。

但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木偶横行两步,来到了耿从宜面前,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挥刀要杀了他。

李伴峰推开耿从宜,端了木偶一脚。

以李伴峰的速度,他端对方一脚,在威力上未必能端死对方,但只要对方修为没有碾压李伴峰,想躲开这一脚,难度非常的大。

没想到这具木偶居然躲开了。

他的腰往左扭,扭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让身体变成了弧形,躲开了李伴峰这一脚。

随即他保持下身的弧度,上身再次扭转,拿着匕首,砍向了李伴峰的脖子。

他是个木偶,怎麽扭都合理,但这麽快的速度就不合理了。

李伴峰仰面闪过匕首,木偶后撤一步,绕过研究室的探员,来到了实验室门口。

李伴峰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挥起唐刀砍向了木偶的双腿。

木偶没有要害,李伴峰先砍腿,目的是为了阻止木偶的行动。

木偶原地空翻,躲过了唐刀,在半空中还不忘了踢李伴峰一脚。

李伴峰躲过这一脚,拿出来酒葫芦,想放火烧了这木偶。

木偶一串小跳,来到光谱仪后边,躲过了酒葫芦的酒水。

酒葫芦想喷酒雾,把整个实验室都烧了。

李伴峰拍了拍酒葫芦,阻止了她。

药王的酒,在高层修者面前威力有限,对寻常人而言,威力太大了。

要是直接用酒雾,无差别攻击,事后想灭火都非常困难。

况且眼前还不是工修本人,先不说这一屋子实验设备有多珍贵,屋子里这麽多人也不能跟着一个木偶陪葬。

李伴峰追到光谱仪后边,和木偶打了两合,木偶一个滑步,钻到了低温恒定器下边,李伴峰随之一个滑步,也钻了进去。

两人在低温恒定器下边过了几招,木偶随即钻了出来,两个跨步,绕到了恒定器后边。

李伴峰也用跨步绕了过去,木偶又一个滑步绕到了办公桌前。

李伴峰也用滑步追到办公桌前,木偶左脚向前,右脚向左,在两套设备的过道之间转了两圈,来到了窗边。

李伴峰没有追到窗边,他刚才跟着木偶一起转,不慎踩中了地上的药瓶,把跨骨扭伤了。

这药瓶是耿从宜装着色剂的,刚才被李伴峰推开的时候,瓶子掉在了地上。

怎麽这麽巧,会踩中这个瓶子?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麽要和木偶一起转?

李伴峰也没想明白!

他会断径开路,还会畅行无碍,跟着一个木偶转圈做什麽?

木偶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子,一路横滑步,向远处狂奔。

李伴峰收了着色剂,追了出去,耿从宜呼叫支援。

在实验室里,木偶动作很快,可到了开阔处跑起来,木偶在速度上有些吃亏了。

李伴峰虽说伤了跨骨,但不光能跑,他还能飞,很快追上了木偶。

光对付这木偶还不行,那工修到底在哪?

李伴峰一边追击,一边敲打牵丝耳环。

牵丝耳环也很紧张:「爷,我真没看见周围有工修。」

木偶来到了一处路口,被李伴峰从背后一脚端翻在地。

木偶没裂开,好像也没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这什麽木头,挨了这麽重一脚,连个渣都没掉?

李伴峰想上去再补一刀,木偶身子一扭,一辆行驶在路上的大卡车,突然横了过来,撞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一脚踢停了卡车,木偶接着逃命,眼看又被李伴峰追上,木偶单脚着地,立起脚尖,原地旋转。

这又是什麽套路?

李伴峰回头一看,一辆载满了乘客的大巴车,打着转,朝着李伴峰撞了过来。

他也想把大巴车踢停,但大巴车位置不好,李伴峰要是踢上一脚,大巴车很可能从公路上飞出去了,这一车人也就完了。

李伴峰先躲过了大巴车,转到一个安全的角度上,再踢停了大巴车。

在此期间,李伴峰一直盯着木偶。

木偶准备逃走,身子一颤,哆了一下。

这什麽情况?

他受伤了?

判断失误,这不是木偶!

趁着木偶动作迟缓,李伴峰冲上去对着木偶身后用了踏破万川,随手撒出了着色剂。

砰!一片烟尘过后,木偶满身鲜血,衣服上挂上了点点金黄。

原来这「未偶」是个活人!看你这回往哪走!

占了上风的李伴峰,挥起镰刀,扭动跨骨,和木偶一起跳舞。

这什麽状况?怎麽又跳舞了?

不光李伴峰在跳舞,马路上所有往来的车辆都在「跳舞」,

车辆彼此摆动碰撞,在马路上汇聚成了一字长蛇阵,朝着李伴峰豌蠕行。

李伴峰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近在哭尺,李伴峰可以砍掉他的脑袋,炸掉他的身子,把他踩成一团烂泥。

但李伴峰做不到,他只能跳舞,随着车流一起跳舞。

他的身体并非完全不受控制,他能够使用技法。

他能够发动踏破方川,但没能炸到木偶,差点炸烂了右边的一辆小汽车。

眼看着木偶人要逃了,李伴峰用断径开路拦住了他的去路,地面上升起一道土墙,把自己追击的路线给挡住了。

李伴峰能看清木偶人当前的行动,但看不出木偶人下一步行动的趋势。

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下一步会处在什麽状况。

他对环境丶对手和自身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这种偏差来自于某种技法,李伴峰没有见过的技法。

申敬业带着援军赶到了现场,他交叉着双手,扭动着腰枝,冲着众人喊道:

「支援李局。」

一群人,跳着热辣的舞步,冲了上去。

一番混战过后,一群人围着李伴峰,手拉着手,一起跳舞,木偶钻进了公路旁边的树林,不见了踪影。

李伴峰控制着关节,停止了舞蹈,推开了众人,到森林旁边检查脚印和血迹地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血迹,这是个行家,把痕迹都抹掉了。

申敬业摆动着双肩,喊道:「别管那个木偶了,七局,咱们先去找工修。」

李伴峰摇头道:「没有什麽工修,刚才那人应该就是杜文铭。」

「怎麽可能?」申敬业一边扭腰,一边授头发。

李伴峰摇头道:「我砍了他一刀,刀上有着色剂,你把他抓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申敬业一愣,转而面露喜色,他现在绝不怀疑李七的判断:「我先联系一下杜主任。」

整条马路乱作一团,车子彼此相撞,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了车,一边跳舞,一边争吵,却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有什麽不对。

申敬业扭动着腰枝,给杜文铭打了电话。

杜文铭没有接听。

他又打到了杜文铭家里的座机,杜文铭还是没接。

他让守在杜文铭住处附近的队员去敲门,没有回应。

申敬业一边跳舞,一边看着李七:「我觉得,可以办理拘捕令了。」

看着申敬业搔首弄姿的样子,李伴峰很有抽他两巴掌的冲动。

那木偶人已经走远了,为什麽申敬业还在跳舞,他为什麽停不下来?

不光申敬业在扭,他背后的治安队员都在跳舞,蜜饯的身材最好,跳的最妖娆,引来不少路人围在他身边一起跳舞。

灯泡把油脂渗透到了鞋底,让他的舞步十分丝滑。

陈长瑞没有下车,靠着窥修的基本功,他似乎能察觉到些许异样,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下车,可双腿却在不受控的抖动。

其他人各自做事,有的检查车辆,有的恢复交通,有的在准备下一阶段抓捕行动,但所有人都在按照同一节奏,跳着欢快的舞蹈。

「别跳了!」李伴峰突然发火,吓的众人哆嗦。

「李局,你这怎麽了?你说谁跳了?」申敬业没有意识到自己跳舞,其他人也没意识到。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刚才因为李伴峰和木偶人的打斗,导致了现场一团混乱,而今每个人都在正常处理工作,只有李七的表现有些怪异。

陈长瑞艰难的走下车子,到李伴峰身边,低声说道:「李局,我这里有杜文铭的住址。」

他把一张纸条塞给了李伴峰,他知道众人的状况都不正常,也知道等拘捕令到手,一切都晚了。

李伴峰拿上纸条,离开了现场,走到没人处,腾空而起,飞到了杜文铭的独栋别墅。

杜文铭家里没人,按照申敬业的调查资料,杜文铭没有结婚,父母不在身边,有一个保姆帮他做饭和打扫卫生,但晚上不住在这里。

别墅一共两层,李伴峰没看到无线电设备,也没看到任何法宝丶灵物或是兵刃。

李伴峰打给了申敬业:「赶紧下通缉令,找身上有着色剂的人,杜文铭不在家,他在城市里还有其他窝点。」

悬浮在城市的夜空之中,李伴峰四下了望。

杜文铭去哪了?

他把于耀明藏在什麽地方?

刚才那个木偶人到底是不是他?

回到了随身居,李伴峰拿出放映机,放出了刚才的战斗画面。

在拍摄过程中,放映机不停的摆动,导致画面有些摇晃,唱机看了好久,才捕捉到杜文铭的身影。

「相公啊,这是个提线傀儡?」

娘子的想法和李伴峰最初的判断是一致的,可等看了十来分钟,娘子发觉了异常:「这傀儡身上有法宝,它能用技法。」

李伴峰问:「这是哪个道门的技法?」

「这是舞修技。」

「武修?武修不是没有技法麽?」

「不是擅长厮杀搏战的武修,是擅长舞蹈的舞修,这个技法叫做歌舞升平,

他一个人跳舞,能带着周围人一起跳舞,真没想到一个傀儡能把法宝的技法运用到这种程度。」

「娘子,这应该不是傀儡和法宝,这就是一个修者!」

「相公怎麽知道?」

李伴峰道:「交手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看,在闪避时,无意间用出了走马观花,

这一下伤了他,如果只是傀儡,走马观花之技应该对他无效。」

洪莹放下了眉笔,也盯着录像看了一会:「这影戏摇摇晃晃,看的头晕,咱家放映机也中了技法。」

放映机不解:「我拍摄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摇晃。」

手套晃动着食指道:「交手的时候,我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麽宝贝,可一直定不下心来,也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当时应该是中了他技法,也跟着他跳舞了。」

酒葫芦打不准,唐刀砍不中,当时可能都受了舞修的干扰。

李伴峰问道:「舞修的技法这麽厉害,能让法宝都跟着跳舞?」

唱机解释道:「法宝带着灵性,确实会受到舞修的干扰。」

「那些汽车呢?他们为什麽也跟着一起跳舞?」

唱机摇头道:「以这个人的修为,没有灵性的东西,他肯定操控不了,车子跟着摇晃,是因为开车的人受了影响,驾车的时候出了状况。,

开车人一边开车,一边跳舞,用手大幅扭动方向盘。

娘子的说法很合理,但还有一件事解释不通。

「等那个木偶人逃跑了,为什麽还有不少人在跳舞?」

洪莹抢着说道:「因为舞修技有馀威,技法施展过后,能持续一段时间,馀威持续多久,要看双方的修为差距,

打仗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舞修将领,她带了三十名舞姬和五百名军士,

差点血洗了我营盘,

我还记得,当时营地里上上下下都在跳舞,就跟疯了似的,任凭敌军砍杀,

都不知道还手。」

李伴峰想像了一下当时的战局,没太想明白。

他让放映机演示了一下。

一个将军,带着三十名舞娘,先混进洪莹的营地,施展技法,让洪莹的部下全都跳舞。

而后她手下的士兵冲进去,开始血洗营地。

「既然你这边全军都在跳舞,为什麽敌军不受影响?」

洪莹道:「这就舞修技的馀威导致的,她先带着舞姬搅乱了营地,而后又带着舞姬撤退了,

因为技法馀威还在,我手下的弟兄都在跳舞,但而后杀来的敌军没中技法自然不受影响,导致开战之后,我吃了大亏。」

「这一仗怎麽熬过来的?」

洪莹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什麽特殊办法,我修为高,跳了两下,

从技法里挣脱了出来,

然后我就去和敌军拼命,他们五百军士虽说都有修为,但凭我的手段,倒也能够抵挡,等过了一段时间,我手下的士兵挣脱了出来,这一仗就反败为胜了,

可我手下军士阵亡了三成多。」

按照洪莹的描述,放映机比较准确的复现了战场上的情景,李伴峰看过之后,问洪莹;「要是再遇到她,你岂不是还要吃亏?」

「不会再吃亏了,起初我看她身形单薄,还在阵前流过眼泪,怎麽看都不像是个武将,确实是看轻了她,

可经过这一战,我再没有轻敌,第二次交手时,我抢先一步近身,直接要了她的命,再没给她出手的机会,

七郎,你千万记得,和舞修交手,不能让对方起舞,除非你修为比她高,否则只要你让她跳起来,就基本没有胜算了。」

李伴峰又看了一遍录像,许久不语。

洪莹这个战术,不太现实。

唱机知道李伴峰为什麽事情发愁:「光说不让舞修起舞,哪有那麽容易,相公呀,若是比走路的功夫,无论平川还是险峰,旅修都要比舞修快得多,

可若是在尺寸之间厮杀,同层次下,舞修和旅修谁快,还真难说清。」

洪莹不服气:「肯定还是旅修快,但是舞修不好防备,你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就跳起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跟着他跳了起来,

这个舞修就很特殊,他这个脚步看着不像是跳舞,还真就像个关节不灵的提线傀儡。」

李伴峰点头道:「是呀,真的像,一开始还以为他背后有个工修。」

唱机道:「相公啊,这个人而今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李伴峰摇摇头,「他可能随时来报复我,下次再遇到了该怎麽对付?」

洪莹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接着眉毛:「七郎啊,你就是不愿意信我,你要是文修,仗着技法花俏能和他打一场,你要是力修,仗着出手强悍也能和他争一回,

可咱既然是旅修,出手就是要快,先用断径开路把他困住,然后踏破万川把他端死,要是没有他快,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我是宅修,你跟我说什麽旅修,」李伴峰看向娘子道,「宅修这里有对付舞修的手段麽?」

「相公要是做个正经宅修,躲在家里等着他来,倒也不用怕他,可相公要是在家门外边遇到他,就不那麽容易应对了,

关门闭户勉强管用,但抢不到先手,也未必施展的出来,家珍自数有大用处,相公技法学的又不纯熟,形影相吊要看时机,用的不是时候,影子也得跟着跳舞·——

深宅大院倒是个好应对,相公可以向小奴这里借去技法,交手时给他唱上一段,

舞者跳舞,和唱歌一样,都讲究板眼,歌声的板眼要是和舞修的板眼对不上,应该能打乱舞修的脚步,只要他乱了舞步,相公想要打败他就不算太难。」

「这个办法不错,」李伴峰点点头,「我还用这招对付过楚子凯。」

洪莹摇头道:「七郎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当初是声修对声修,骁婉是声修大成,你借了他的手段自然占便宜,而今想以声修对舞修,谁乱了谁的板眼,

还不一定!」

唱机转着大喇叭,看向了洪莹,一团团蒸汽在喇叭口翻滚,似乎有些生气。

但洪莹说的没错,从在实验室开始,李伴峰就被舞修带了节奏,打仗尚且如此,唱歌肯定也是跟着对方跳舞的节奏唱。

「相公,如果没有把握抢到先手,你最好还是躲着这个人。」

「要是躲不开呢?」

「窥修对舞修稍有克制,如果相公跟着舞修起舞了,牵丝应该能听出些异常。」

洪莹道:「等那笨耳环听出异常,七郎已经跟着对方跳上了,到时候手也不准,心也不定,脚步也受人摆布,这仗还怎麽打?」

唱机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李伴峰喊道:「老爷子,你给出出主意。」

随身居没有回应,洪莹道:「这老头子玩你带回来的好东西,累过了头,睡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醒过来。」

随身居一直跟着李伴峰走,老爷子睡着了,也不耽误开火车。

其实娘子和洪莹说的都有道理,关键问题还在先手。

先去看看申敬业那边的消息,如果能通过通缉令找到杜文铭的线索那就完美了,直接把杜文铭弄死,也就不用考虑以后的应对。

申敬业回了暗星局,他不跳舞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现场出了什麽状况,只是觉得腰有点疼。

「通缉令下来了,现在全国通缉身上有黄色着色剂的人,但照片用的是这张李伴峰看了一下通缉令,用的是那张木偶的照片。

这张脸明显不是真容。

「为什麽不用杜文铭的照片?」

申敬业道:「上头没有批捕,杜文铭现在还不是嫌犯,通缉令上不能出现他的样貌和姓名。」

「那就让上边把杜文铭叫来问话,如果他失踪了,证明木偶人就是他。」

申敬业拿了一张请假单给李伴峰:「杜文铭在下午履行了请假手续,他说他母亲病了,要回老家看看,上级准假了。」

李伴峰看了看假单,杜文铭的母亲在石泉省,按照假单上的登记信息,他已经上了今天晚上七点钟的飞机。

申敬业道:「我们派人查找了航班信息,也查找了铁路信息,还联络石泉省分局的同事,让他们在杜文铭老家蹲守,杜文铭只要回了老家,咱们就能立刻收到消息。」

「你觉得他真的会回老家麽?」

「总要装装样子,毕竟跟上级请过假。」

「不回又能怎麽样?无非就是在休假期间隐瞒了去向,这也算很大的罪过?」

申敬业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范围:「如果他没回老家,我可以安排一次检查,检查他身上是否有着色剂。」

「着色剂不能洗掉麽?」

「洗不掉,但有期限。」

「期限是多久?」

「三天。」

李伴峰看了看桌上的台历:「如果三天之内抓不到杜文铭,他会大摇大摆回到越州,继续在他原来的岗位上任职,小申,到了那个时候,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申敬业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靠那样一张通缉令,很难抓住杜文铭。

「常规手段要有,非常规的手段也得用一用,」申敬业拿了一叠资料给李伴峰,「按照咱们最开始的推断,有能力劫走于耀明的,应该是具备相当实力的暗能力组织,

咱们当时锁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桦树隐修会,另一个渡船帮,这两个组织当前的资料都在这里,我负责隐修会,你负责渡船帮,从他们这里,应该能找到杜文铭的线索。」

李伴峰满意的点点头:「小申,这次工作表现的非常积极呀!」

申敬业指着资料上的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层次普遍不高,但他们是渡船帮的重要成员,

他们根基比较深,牵扯比较广,他们知道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不能采取激烈的手段审问,否则会给我们带来不利影响,我们在调查过程中,也要尽量避开这几个人。」

F

李伴峰指着一个叫管正璋的人:「他在渡船帮好像地位很高,很多生意都经过了他的手。」

申敬业沉默片刻道:「这是一份机密资料,有些人的名字本不应该出现在资料里,管正璋就是其中一个。」

「为什麽他不应该出现?」

「因为他是管正阳管主任的弟弟,我们最好不要去调查这个人,这个人不可能配合我们的调查,甚至还有可能给调查工作制造很大麻烦。」

李伴峰有些惊讶:「这人这麽狂妄,他修为一定很高吧?」

「管正璋的修为不高,但这不是修为的事情,李局,你难道不认识管主任麽?」

李伴峰摇头道:「我还真不认识。』

申敬业不知该怎麽解释:「我这麽给你说吧,去年,暗星局有一名探员,对管正璋进行了一次例行调查,管正璋当面羞辱了这名探员,两人发生了一些争执,

事后,这名探员在下班途中发生了意外,落下了终身残疾,还被调离了暗星局,你应该能听明白这里的状况。」

「按你这麽说,还真不能去找这个人。」李伴峰拿着笔,把管正璋的名字划掉了:

深夜,管正璋回到别墅,两名女子上前,伺候他洗漱换衣裳。

一名女子指甲劈了,不小心划伤了管正璋的手臂。

管正璋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女子心有馀悸,小心翼翼跟着管正璋来到浴室门口。

管正璋进了浴室,突然拿起玻璃烟缸,猛然回身,砸在了女子的头上。

女子蹲在了地上,管正璋上前对着她的脸踢了几脚。

女子满脸是血,不敢声,甚至不敢用手去挡。

管正璋的心情非常不好,另一名女子见洗澡水放好了,想去试试水温,被管正璋扇了一个耳光,推了出来。

「滚!」管正璋关上了门,独自泡在了热水里,一遍又一遍用热水揉搓着额头。

李伴峰问道:「是不是遇见烦心事了?」

管正璋一惊,回过头道:「你谁呀?」

李伴峰道:「我是杜主任的人,来找你调查些事情。」

「哪,哪个,主任——.」管正璋顺手拿起了浴池旁边的果盘。

李伴峰把果盘接了过来,拿了个芒果,塞进了管正璋的嘴里。

「说不出他的名字对麽?因为你不敢说。」

管正璋跳出浴缸,想和李伴峰拼命。

李伴峰揪着管正璋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撞在了水龙头上。

撞了第一下,管正璋牙掉了几颗,还在抵抗。

撞了第二下,管正璋脸上多了个窟窿,他向李伴峰伸手作揖,表示愿意配合调查。

「行,那咱们就换个地方坐坐。」李伴峰把管正璋送回了随身居。

收拾了管正璋,李伴峰对着名单,又找了两个人,准备把他们凑在一起,好好聊聊。

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申敬业的电话:「管正璋失踪了,他刚回别墅,进了浴室,人就不见了!」

李伴峰很是震惊:「怎麽会有这种事?难道杜文铭还在越州?」

申敬业道:你的意思是,管正璋被杜文铭灭口了?

PS:不用想,这事儿肯定是杜文铭干得!

小申啊,李七的报酬还没给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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