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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洞玄道:“你小子跟别人装傻充楞行,跟我李洞玄可装不了。刚才你跟孙不换较量,故意假摔认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在别人看来你是失败者,可在我李洞玄看来,你才是最得意的那一个,不动一招一式,就将两场比试消解,还将英雄门门主认成了孙子,真是好本事呐。”
孙不换心想:“原来他是假摔,唉,亏我还以为是苦禅功大进。想不到天地间竟有这样好心的人,故意输给我,不但壮了我的威风,还来帮我指点迷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孙不换今生若不报此恩情,来世必为禽兽!”
云天行被李洞玄一番话说得哑然无语,心想:“这人也太耿直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呗,你说出来干啥,好不容易筹划了一番,都让你给搅黄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真对不起在座的各位英雄豪杰。”
云天行缓步走入场中,看着李洞玄笑了笑,道:“阁下一定要跟我比?”
李洞玄道:“一定要比!”
云天行道:“好,那我就跟你比。不过,今日谭老爷子寿辰,咱不好大动干戈,就比个文的怎么样?”
李洞玄眉头一皱,道:“文的怎么个比法?”
云天行道:“诗词接龙,你有没有听过?”
李洞玄变脸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比拳脚,比这些娘娘们玩的东西干什么?”
吴英雄大笑道:“爷爷,这李洞玄就比我能多认俩字而已,你跟他比这个,还不如直接叫他去跳海呢,哈哈。”
李洞玄心想:“这小子诡计多端,我若跟着他的话头走,必定会落得跟吴英雄和孙不换一样的下场。”沉思片刻,忽然绝地而起,一指向云天行点去!
“看招!”
云天行见他突然出手,忙闪身避开,道:“阁下也太不规矩了,竟敢公然在谭老爷子的寿宴上对来宾动手!”
谭千秋有意想试探云天行的底细,只假装没有听到,不去理会。
谭家诸人见谭千秋不动,猜到了他的心思,也好不出面干预。
吴英雄见李洞玄对爷爷动手,哪里肯依,随手抢过一柄钢刀,跳入场中,一面大骂,一面挥刀直取李洞玄。
孙不换正愁无处报恩,见吴英雄跳入场中,也抄起镔铁大棒,加入了战团,道:“李洞玄,孙不换也来领教你的高招!”
见吴英雄和孙不换相继下场,手舞兵器左右夹攻李洞玄,众人神情十分怪异,刚刚两人明明还把这小子视若仇敌,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肯为他下场卖命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冷雪坪也在想:“这臭淫贼到底给这两人施了什么邪术,他们两个好歹也是江南道上的有名人物,竟肯为了他,跟李洞玄当众翻脸,这可真是奇了。”
云天行见两人下场,心中暗喜,只闪身躲避,并不还手。
云天行身兼“逍遥游”和“回风步”两大身法绝技,虽说还没有融会贯通,用若流水,但相比被吴英雄和孙不换夹着打的李洞玄来说,可自如多了。
李洞玄被两人左右夹攻,一直追不上云天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你们两个傻了不成,这小子来江南捣乱,你们不帮我对付他,反过来打我做什么?”
吴英雄道:“李洞玄,你对我爷爷出手,难道要我吴英雄坐视不理吗?你再不住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孙不换也不说话,舞着一根大棒只往李洞玄要害处打,看得场下的柳追风都直皱眉头。
李洞玄见两人一个舞刀,一个挥棒,追得紧密,显是动了真格的了,于是只好放弃云天行,反过来应付他们两人。
众人想打压谭家,谭家何尝不想打压他们,看着这三人在场上打得火热,都在心里暗暗偷笑。
柳追风看着打斗的三人,右手擎杯,左手食指在桌上规律敲打,暗想:“吴英雄是那小子的孙子,他上场倒情有可原,可孙二当家为何要替这小子出头?莫不是刚才两人在那里嘀咕的时候,那小子许了他一些好处?什么好处能让孙二当家奋不顾身,替他拦敌呢?”
柳追风想不通,喝了半杯酒,重重把酒杯放回桌上,向站在身后那人悄声说道:“去查查这小子的来历,我要他全部的信息,给你三天时间,迟一日,取你狗命。”
那人打了个激灵,应声去了。
柳追风靠在椅背上,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紧紧攥住酒杯,心道:“敢坏我好事,真当我的追风弧剑是摆设吗?”
身后一人探身笑道:“大当家,您已经捏碎人家两个酒杯了,这毕竟不是在咱们追风寨,还是稍稍收敛些吧。”
“收敛?”柳追风冷笑,“莫说是两个,就是二百个,我柳追风也赔得起,去,再给我要二十个来。”
那人笑了笑,道:“大当家,这样不太好吧。”
柳追风道:“有什么不好?他谭家有的是钱,会将这几个酒杯看在眼里?前几日我还听说谭老爷子从一位西域货商那里换了一个玉鼎九龙杯,听说用了整整一箱黄金,外加八十匹江南锦缎,呵呵,这手笔可不小呢。”
那人悄声道:“大当家,你小点儿声,谭五爷还在桌上呢,要是让他听到,怕是不大合适。这二十个酒杯,就算了吧。”
柳追风扭身瞪了那人一眼,道:“我告诉你,今日我柳追风若不捏碎他谭家二十个酒杯,我就不回追风寨了!”说着,一把攥住身旁那人的酒杯,“咔”的一声,又给捏了个粉粹。
坐在柳追风身旁那人也是江南一方势力的头目,正专心致志看场中人打斗,没注意到柳追风的小动作,当他伸手去握酒杯时,却握了个空,下意识又握了几次,还没握着,低头一看,自己的酒杯竟变成了一堆粉屑。
那人先是一愣,又见柳追风面前也有一堆一模一样的粉屑,登时明了,刚要问明缘故,却见柳追风正乜斜着眼向他冷笑。
那人知他追风弧剑厉害,不敢招惹,只笑了笑,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看场中人打斗,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怜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