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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闻到了一股魔法的味道。”待到瓦里安和他的侍从们离开以后,费利克斯立即说,“甚至不需要提高法力,我就能感受到这里之前潜伏着一种强大的魔法。”
“没错。”苏伦娜·凯尔东点点头,同时伸着鼻子狠狠吸了两口。“一股非常令人陶醉——”
“非常令人作呕。”教授接着说,“所以很可能是恶魔的魔法。”
费利克斯差不多认识大部分达拉然的知名法师,既包括后来艾泽拉斯那些大名鼎鼎的英雄和烈士,也包括潜在的叛徒与恶魔仆从。
每个法师施法的方式都不同,只要仔细分辨就能感觉出施法的人是谁,被戏称为“指纹”。
这次的魔法有着一股独特的臭味,因此可能出自恶魔之手。当然,克尔苏加德的魔法同样有着难闻的味道,这或许也是他在达拉然不受学生和同僚们欢迎的原因之一,不过自从他潜心修习圣光术以后,情况好了很多。
“但是,”凯尔东自顾自地说,没有丝毫的尴尬。“这股熟悉的味道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月溪镇市政厅。”费利克斯说,“那是恐惧魔王巴纳扎尔魔法的味道。”
凯尔东的神色为之一变。难怪这股魔法的味道让她如痴如醉,原来竟是恐惧魔王的邪能么?
“鹰眼,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有恐惧魔王——”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顿时紧张了不少。经过那次埃德温·范克里夫被操控的事件,大家都意识到了恐惧魔王的可怕。它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操控一个人的神志,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将其杀死并取而代之。
如果我们这里有恐惧魔王,那——
“别疑神疑鬼的。”费利克斯立即打消了众人的顾虑,“这股邪能的味道正在减弱,所以那恐惧魔王并不在我们当中。”
“所以恐惧魔王实际上潜伏在瓦里安·乌瑞恩的卫兵当中。”杜德摩尔推测道。
“我恐怕确实如此。”费利克斯说,“尽管我尚不清楚它们伪装成暴风城卫兵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本历史上,黑暗之门三十二年确实有一个恐惧魔王恐惧魔王伏击并抓住了马蒂亚斯·肖尔,并伪装成军情七处的特务头子,然后下令处决了安玻·吉尔妮,将假情报送到暴风城,最终把瓦里安国王骗到破碎海滩去,一头撞进燃烧军团的陷阱。
但现在它们似乎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动机,难道说他们是想撺掇暴风城撕毁和平协定再次和月溪镇开战?
可这也不合逻辑,因为巴纳扎尔那家伙一口一个“愚蠢的凡人”,“一无所知的可怜虫”,高高在上的恐惧魔王们根本瞧不起小小的迪菲亚兄弟会,它们没有动机这么干。
相比之下,费利克斯宁愿相信目前正在进行的吉尔尼斯内战是恐惧魔王煽动的。等等,怎么思路突然打开了——
尽管维尔顿·巴罗夫一听到“恶魔”、“邪能”、“恐惧魔王”这样的词汇就感到非常害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弗里德里希教授,请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恐惧魔王的味道的?”
让一个人服从的最好办法当然是胡萝卜加大棒,二者缺一不可。既然如此,巴罗夫领主的私人安全顾问显然有义务为老板答疑解惑。
“巴罗夫领主,在第一次兽人战争两千六百年前,达拉然刚刚建立不久后,城中满是无所顾忌的施法者。他们滥用魔法,无意中撕开了时空裂隙,并引起了那些恶魔的注意。
通过这样的裂隙,一些燃烧军团恶魔便进入了达拉然,其中包括恐惧魔王卡萨纳提尔。
恐惧魔王使用一把邪恶的符文剑污染了达拉然的水和食物,而城内那些不使用魔法的迷信平民则把矛头指向了法师们,认为这些‘巫师’就是瘟疫的罪魁祸首。
一时间魔法城市陷入了危机,直到梅里·冬风和半精灵阿洛迪设套放逐恐惧魔王卡萨纳提尔。从那时起,提瑞斯法守护者便和恐惧魔王与其他燃烧军团恶魔进行了二十多个世纪的较量,此事在卡拉赞图书馆中亦有记载。
不巧的是,几个月前我曾有幸前往卡拉赞,并在那里......呃,得到了一批图书。鄙人虽不才,却也略懂了一点鉴别恐惧魔王的办法。”
一听到“守护者”、“卡拉赞”等名词维尔顿领主便连连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他确信自己是绝对弄不明白这些东西的,或许他的妹妹詹迪斯会对此更感兴趣——可惜就是这个极具魔法天赋、天才般的妹妹,把他们家族引上了最后的绝路。
“看来瓦里安那家伙又有新麻烦了。”杜德摩尔幸灾乐祸地说,“真是活该!”
“好了,去忙你们的工作吧。”费利克斯挥了挥手,不知道恐惧魔王究竟憋着什么坏让他烦躁不堪,“还有苏伦娜,我不一定总有时间待在这里,以后你们得对这种特殊魔法的味道更加警惕。这次被恶魔渗透的是暴风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
“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苏伦娜讨价还价道,“我们这些三流术士可拿那些恐惧魔王没有任何办法。鹰眼,得你自己想办法或者找人去对付他们。”
“那是当然。”
.......
这是一天的黎明,晨雾如同往常一般笼罩着这片大地。睡意浓厚的南海镇已经伸了伸懒腰,开始了新一天的活动。
太阳的第一缕光辉刚刚在刺破薄雾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时,南海镇镇长赫尼·马雷布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镇公所,沉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已经整整几个月没有在家睡过好觉了。他就像一个工作狂一样,每天十几个小时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到处奔波,对各地进行视察。
虽然那些戴着橙色面罩的辛迪加强盗几乎销声匿迹,但镇长大人身上又有了新的重担:
第一,在王城二等文官推行“新政”以后,马雷布知道,如果自己不到处巡视的话,下属各村、各居民点的行政长官和治安官一定会弄出成堆成堆的乱子。所以他必须亲力亲为,确保每一笔低息贷款都能准确地发放到需要的人手里。此外,如果实在有穷人还不上,他还得去联系一下弗朗西斯老弟,让黑水海盗帮忙想想办法,看能否拿些钱出来为老乡们垫上;
还有所谓的“超级勇气药剂”。虽然化学教授普崔塞德已经被肯瑞托议会流放了,但是他的发明创造依然在祸害整个希尔斯布莱德丘陵。
无数的人在喝下这种药剂以后眼睛会变得血红,皮肤也会发红,体会到极度的快感和力量感,而且情绪激动亢奋,更有甚者会产生幻觉。当药剂的持续时间结束后,服用者又会感到极度的抑郁、极度的无助和极度的无力,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服用这种药剂。
有一次,一名身高两米二的农夫在喝下这种药剂以后,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大打出手。适逢马雷布在这个村庄巡视,他便立即出手试图让农夫冷静下来。
结果那名农夫却立即操起干草叉朝着马雷布镇长冲了过来,然后猛地一个跳劈:幸好镇长大人及时地用冰箱将自己保护了起来,不然他可能就交代于此了。
在马库斯·雷德帕斯带人付出了极大努力将农夫控制住以后,过了好一会儿他眼睛中的血红色才缓缓散去。农夫无力地交代说,他方才脑海中产生了幻觉,认为自己遭到了“追杀”,所以才发狂地挥舞一切可以拿到的武器,试图让“追杀者”后退。
这件事让马雷布镇长敏锐地意识到这种玩意儿会对治安和社会稳定造成极大的破坏。一个普通的农夫喝了“超级勇气药剂”就敢拿着干草叉跳劈他这位冰法镇长,那一名战士喝了“超级勇气药剂”还不得挥舞斧头开无双啊?
更何况,这玩意儿喝了让人还想喝,偏偏卖得还挺贵,那不是摆明了让平民倾家荡产吗?!
马雷布镇长已经下令,在他的辖区内全面查封这种药剂。一经发现,全部没收并予以销毁处理。
但是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种“超级勇气药剂”,为什么屡禁不止?
马雷布起初以为是黑水海盗把某个贪婪地精的发明走私到南海镇来的,但后来却发现罪魁祸首是普崔塞德教授,他错怪弗朗西斯了。那么,这该死的玩意儿究竟是哪冒出来的?
镇长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该休息了,这些事情下午再去查办。
然而他刚刚解衣欲睡,却听到外面传来卫兵阻拦的声音:“法师先生,对不起请回吧,马雷布镇长刚刚才回来休息呢。”
南海镇镇长叹了口气,简单穿上衣服,推开门:“是谁找我?”
“镇长大人,”卫兵挥舞着手急忙说,“是来自达拉然的一名法师。我告诉过他您已经休息了——”
马雷布跨门而出,打量着不速之客,总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打断了卫兵的话,“我还没有入睡。请问年轻的先生,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尊敬的赫尼·马雷布镇长你好,我叫吉米多维奇·弗里德里希,是达拉然的一名数学教授。”
“啊,我听说过你,年轻人。你是达拉然近年来的新星,还发表了不少的论文,出版了很多本著作。”毕竟当初只有数面之缘,两年前收购粮食的吉尔尼斯商人“哈默先生”如今换了一身蓝紫色法师袍,日理万机的马雷布镇长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手里又没什么照片可以仔细比对。
“真好,当年我也想留在达拉然,尽情地遨游在奥术的海洋中。”马雷布无不惋惜地说,“可惜后来......哎,说来话长了。你找我有何贵干?”
“不瞒您说,我最近负责建设一所新的魔法学院,希望能在南海镇开办一所分校。”费利克斯回答道,“因为南海镇是一个重要的港口,东部海滩和西部海滩都非常——”
“港口?这和魔法学院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所魔法学校情况非常特殊。我们的学徒并不是那些潜心钻研奥术、准备走学术道路的专业求学者,而是希望利用魔法来改进自身技能的一线劳动者。”费利克斯将一叠羊皮纸递给了赫尼·马雷布,“镇长先生,这上面对我们学院的情况有一个更加详细的说明。它会告诉您,我们的教学内容会怎样提高港口的吞吐量、怎样帮助渔民更高效地捕鱼、怎样帮助人民从野生怪物的袭击下保住性命。”
“嗯,我会好好看的,不过还希望待会你能为我进行更详细的说明。”
“可是镇长,”卫兵有些委屈巴巴地说,“我想您需要休息——”
“现在天都亮了,正是办公时间,还休息什么。”马雷布摆了摆手,“好了威廉,这里没你的事了。”
“那么弗里德里希教授,请你随我到办公室来吧。”
经过了一天的研讨,临近晚饭时间,马雷布镇长对这个魔法学院分校的构想简直惊为天人。
他也是一名冰系法师,他怎么没想到冰系魔法还能这么用?
于是镇长大人立即和弗里德里希教授达成了合作协议:
马雷布镇长负责为学院做宣传,尽力动员更多的渔民、猎人和码头工前来报名,而弗里德里希教授则承诺第一期的学员不仅不能收取学费,还得对优秀学员进行一定程度的补贴。
“请恕我直言,”前来向镇长大人汇报工作、顺便蹭一顿晚饭的治安官马库斯·雷德帕斯听说了整个计划后,连连摇头。“我知道达拉然的巫师们都很厉害,马雷布镇长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还听说国王将你们视为盟友和顾问。不过就我自己来说,我可一点都不想跟魔法什么的扯上关系。
十几年前,我曾经接待过自南方逃难而来的洛萨爵士和瓦里安王子,那时他们身边就有一个法师!圣光啊,真是太可怕了,那家伙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明明一看就是个老头,但一开口,声音却格外清脆响亮,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年龄不比我大。”
雷德帕斯治安官一边说一边摇头,“不不不,我绝对不要和魔法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费利克斯不得不承认,马库斯·雷德帕斯的堂哥,约瑟夫·雷德帕斯对魔法的态度要比堂弟开明许多。
“你看吧,弗里德里希教授,”马雷布镇长轻松地笑道,同时为自己倒上一杯朗姆酒,“如果你不能承诺为学员发放奖励的话,那我恐怕即便以我的威信,也不能为你动员来多少学徒。”
“但是雷德帕斯治安官,如果你能学一些简单的冰系魔法的话,对你肯定会很有帮助的。如果你不信任我们的教学水平,”费利克斯朝马雷布镇长眨眨眼,“或许你还可以请这位老伙计来教你。你总该相信镇长大人的水平吧。”
“不不,我不是怀疑你们的法师,你们肯定很优秀——我只是不想——”雷德帕斯治安官连忙面红耳赤地辩解说,“当然,我更没质疑马雷布镇长——哎呀!”
马雷布镇长和弗里德里希教授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就算不能从事学术研究,当当老师教教学生也挺好的。”随着酒越喝越多,马雷布也开始“当初我也希望能潜心专研冰霜魔法,留在达拉然当一名教授,连我所作的报告都获得一致通过了,可是.......暴风王国灭亡、部落即将北进的坏消息传来,南海镇首当其冲,这可是我的家!我不得不.......唉!
原本我想的是.......战争结束就回达拉然.......该死的辛迪加刺客!他们杀了老镇长,我只能仓促上任.......唉,这一干就是十年,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去钻研魔法的奥妙.......欣赏奥术的美。”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听着赫尼·马雷布讲述他的人生故事,讲述‘教授梦’是怎么让位于“担负起天下兴亡”的,费利克斯思虑良久才决定以这句话来安慰他。
“是啊。”马雷布说,“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预料。我绝对不知道,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战斗法师,怎么就被任命为镇长了。
我希望他们能另请高明,实在也不是谦虚。我一个法师,怎么能当好镇长呢,但是他们都推荐了我,国王也同意了。”
“但事实证明你干得很好,伙计。”马库斯·雷德帕斯说,“从我小时候到现在,这么多年,去过那么多的城镇,没见过比你更好的镇长。”
“你还是别恭维我了,伙计。”马雷布摇了摇头,“那个该死的‘超级勇气药剂’,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它的源头!”
“这是我的失职,和你没关系。”雷德帕斯说,“我才是治安官,这不干你的事——”
“等等,你们在说‘超级勇气药剂’?”费利克斯说,“在化学教授普崔塞德被流放以后,我的课题组对这种试剂进行了更加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只是没有经过反复确认,暂时未对外界公开发表......”
“他怎么说?”马雷布显然非常关心此事。
“在兽人从收容营越狱以前,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曾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对兽人狂暴的原因进行分析,然后发表了三篇论文《战争的因果:对兽人虚弱状态的全面研究》、《兽人习俗、社会学和心理学行为在第二次战争前后的对比》以及《对邪能魔法的系统及历史的实验研究,以及它们与兽人种族的关联》。”
“结论到底是什么,法师?快告诉我们!”醉醺醺的马库斯·雷德帕斯迫不及待地大喊大叫道。
“雷德帕斯治安官,你不应该用这种语气来称呼一位著作等身的教授!”镇长训斥了治安官一句,接着用同样期待的目光看着费利克斯。
“我们的初步研究结果是,所谓的‘超级勇气药剂’中蕴含着某些成分,它使兽人变得狂暴的物质具有极其相似的结构和性质。”费利克斯回答,“或者更具体地说,这种成分是混乱性质能量的可靠载体,它承担着类似于循环系统的功能,似乎是某种.......血。”
然后他站起身,“我怀疑是.......恶魔的血。”
马库斯·雷德帕斯醉醺醺地摇头晃脑,心里急得要死。法师,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啊,是通用语吗,我怎么听不懂啊?
“法师........呃,教授,”被镇长大人训斥之后治安官知道必须得称呼对方的最高头衔,“你.......你在说什么啊,能更详细地解释......呃,解释一下吗?”
“等你多学点魔法就知道了。”此时马雷布镇长早已酒醒了大半,他接着自言自语道,“恶魔之血?这种药剂屡禁不止,难道是因为我们的附近隐藏着一群恶魔?”
“我恐怕是这样的,镇长大人。”费利克斯微微点头,“尽管尚不清楚那些恶魔们是怎么把它们的血送到黑市上来卖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就像两千多年前一样,恶魔们利用魔法裂隙进入了艾泽拉斯,而且隐藏在暗处,一边利用它们的血来污染我们的人民,一边伺机而动。我怀疑,普崔塞德教授如今已经成了那些恶魔的走狗。”
“但现在我们可没有什么守护者了。而国王和议会.......”马雷布镇长回想起过去十年来泰瑞纳斯国王陛下对外发布的一道道命令,还有高等贵族议会讨论时大贵族们各怀鬼胎、斤斤计较的模样,不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也不靠国王贵族。要渡过这样的危机,”他看看雷德帕斯治安官,看看弗里德里希教授,接着走到窗边看看外边的南海镇,看看那些傍晚时分收工回家的渔民。“全靠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