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你老妹把握不住量,你自己最清楚,不要趁老娘不在,耍花招,浪费粮食,藏私,听到没有?”
“老四媳妇,家里的活计不干完,偷懒耍滑,要是让老娘知道了,老娘扒了你的皮!孩子们都看好了,你看小六脏得什么样子了,大热天的一件衣服穿了好几天也不给换洗一下,衣服脏得都结壳了,你个拖沓娘们,老四不在家,没人打你,你是皮痒了吧!”
“小兔崽子们,前几天不都是嚷嚷要割草喂猪的吗?今天都去割,晌午些,我就把猪崽子给你们抱回来……”
许张氏出趟门,全家都交待了一遍。
众人一一都应下了。
许娇娇在家里做酒曲子,这几天酒曲子发酵,发得好,要进行最后的收尾工程了。
大家伙儿都各自有事去忙活了。
二丫三丫忙着给许有德与许张氏缝衣服。
孩子们无事,天气太热,也出去河边玩水撒欢去,还提着篮子,顺便割草呢。
在许张氏出门之后,元氏给许老二个眼神,进了二房的屋子。
许老二领会了,也转身跟了进去。
螺子沟。
老元家。
媒人上门两次了,一次是说亲,两次是带元婆子一家人去相看姑娘家。
今天刚相看完,元婆子带着小海,以及他的爹娘回家来,几人都很满意。
“……模样周正,年纪也正正好儿,十六岁,不用等,等过了聘礼,就能迎娶进门了。”
“我也觉得好,娘,那姑娘模样秀气,个头也不小,手脚都大,有厚茧子,一看就是在家里常年劳作的,是个勤快人,这样的姑娘上门来,才能伺候好我们家小海,才能做好活计。比那种娇娇女好一百倍!”
“屁股也大,一看就是生儿子的,话也不多,看见生人就脸红,说话也利索,叫人都很甜。小海,你也偷偷的见了,你觉得如何?”
元小海是个十八岁的青年,老元家的遗传,个子都不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面皮麻黄,一双眯缝小眼里都是春光。
他吱唔了半晌,“还行吧,都听爷奶,爹娘的,总比个死胖子好看。”
这是满意了。
能不满意吗?十八岁了,眼看着同村同龄的男青年都接二连三的定了姑娘,有的还成亲了,他家穷,连个音讯也没有。
去年他奶把他赶去大姑那里,瞧那个许家娇娇女,那身材肥的,个头与他差不多高,体形是他的两倍不止,他感觉那许娇娇能一屁股坐死他!
在奶的强迫之下,他去了两回,越看越心惊,后来就不敢去了,躲到山里玩一天,就说去了大姑家逛了一天。
后来,传出许家娇娇女定了亲,他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也没人给他提及说媳妇的事情,他年纪越大,越想要个媳妇。同龄的那些玩伴发小有了媳妇之后,那言语之间都不同了,有事无事聊天的时候,都提及自家婆娘如何好,身子如何软,搂着睡觉如何过瘾,听得他们这些单身无主的人心里如同猫抓一般。
谁不想搂个娇软的小媳妇睡睡觉,做做男人们想做的事情?
年纪越大,心里越想。
现在好不容易媒婆上门,相看着还行的姑娘,他如何不乐意?
元婆子叹了一口气,“唯一不好的就是家里兄弟多,要得聘金有些多啊!八两银子,一口价,要拿出来,还不能分着给,什么时候拿了聘金就可以什么时候娶过门。并且,王媒婆和我说了,她同时给这姑娘说了好几户人家,人家都相中了这姑娘的人才,品貌,都是在聘金这里卡住了,如果谁家先拿聘金,就谁先娶了,其余几家就落不着了。”
元小海他娘吴氏一听,急眼了,“这户人家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同时说几家呢?我们都相看了,那岂不是别人家也相看过了?这是什么人品的人家?相个亲还同时来?这媒婆也是不厚道的说!当家人的,你说这可怎么办?”
元小海他爹元强一副咸淡不操心的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一个男人,怎么知道怎么办?说媳妇,这不是你们女人的事情吗!”
回家后,就往屋子椅子上一靠,自个儿倒水喝起来。
元婆子道,“什么不厚道?媒婆说了,那丫头家里急缺钱,兄弟在外面犯了事,要赔钱,所以才四处说亲,因为要得聘金太高了大部分人家拿不出来,那媒婆就多说了几家,谁家先拿钱来,谁家就能娶回去。如果不是上次我去你大姑家里拿了点银子,给王媒婆提了几包红糖,要不然,会轮到我们家小海吗?咱们家什么家境,媒婆走错路了,都不想来咱们家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