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二丫才道,“娘,我们归家去吧。”
元氏神情一僵,为难道,“你姥爷姥姥指望老许家人派个男丁来,想要回你奶那次抢回去的那几两银子,再让我回家去,现在就你们俩来了,怕是也没有银子还上,我们还不能回去……”
二丫一听,火星子又冒了起来。
“姥爷,姥姥,你们带话时,可没说要银子来着,只说来接人,怎么来接人的时候,又要银子了?我奶说了,要银子是分文没有的,我爹还躺在床上等银子救命呢!我娘她又不是人质,你们还要押着她不放吗?”
老元头眼看着又要怒了。
元春花捂了二丫的嘴,“别说了,二丫,你越说你姥爷心情越不好,这样吧,咱们就多留几天在老元家,多帮他们作几天的活计,伺候你姥爷姥姥几天,就当还债了,过几天,你姥爷姥姥们没吃的了,自然让我们回家去了。”
三丫是个言听计从的,元氏说啥就是啥。
三丫赶紧道,“我听娘的!我会做活计,我什么活计都会做……”
二丫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的简单,可是元氏是她娘亲,元氏的话,她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留几天就留几天,做活计就做活计,历来没有把人做死的活计,辛苦一点,熬一熬就过去了。
晚上是和元氏,还有她们的二姨元夏花挤一个小偏厢屋子,四面漏风,蚊虫蛇蚁什么的,都是有可能光顾。
屋里连个炕都没有,就铺了草,直接铺在地上,地面又潮湿。
这其实是个随便搭建,用来堆杂物的地方。
说实话,就跟老许家新搭建的那个猪圈差不多的,这下雨天的话,根本住不了人。
跟她们在老许家那宽屋大炕,完全没法子比。
二丫三丫在老许家也算是能吃得苦的人,在这种环境之下住,也有些够呛。
一晚上,手上脸上都是被蚊子叮咬的包。
到了第二天,老元家开饭,老元家的男丁都是吃干粥,能在饭桌子旁边吃。
能上饭桌的女性只有元婆子以及二个舅妈,和元春花。
其它的老元家的女性,比如表姐妹们,还有元夏花,二丫三丫她们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就在厨房里吃的。
每人面前一只土碗,碗里就只有一点野菜糊子,几乎全是水,捞半天都捞不到一粒饭粒子的那种。
这能吃饱人吗?!
她们以前来老元家,很少在老元家吃饭,都是当天来了当天走,要吃饭也是元春花自己从老许家带来的吃食。
不像现在,就这么一碗菜粥水。
二丫端着碗,不习惯的看来看去,但入目所见,老元家的其它人似乎一点多余的想法也没有。
特别是几个表姐妹们,默默的喝着菜粥水,像是习以为常了。
二丫喝不下去,一旁的一个小表妹见状,小声地问,“二丫,你怎么不吃啊?快吃啊!是不是嫌弃不好吃?”
“就这么一碗菜粥水怎么吃得饱?”二丫反问道。
“二丫,你们老许家,当真每顿都给丫头们发大窝窝头?”小表妹好奇道。
“我们家没有丫头小子之分,成年的就是两个大窝头,未成年的就是一个大窝头,还有像你们端出去的那种干粥糊糊,吃一碗,还可以再添,不定量,还有炒菜,咸菜里也拌豆油,我们都可以吃……”
随着二丫的话,小表妹的口水从嘴巴流到了袖口,都不知觉。
那表情羡慕的!
三丫也对老元家的伙食表示了不满意,咕囊道,“我们老姑还隔三岔五的给我们买肉吃呢,大肉包子都管吃饱的那种,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吗?这能吃得饱吗?”
这下,不止一个小表妹流口水了,连一旁听丫头们胡咧咧的元夏花,一个中年妇女,都馋得流口水了。
元夏花现在没有银子不敢回婆家,在老元家又不受人待见,之前刚归家来的时候,还能在桌子上吃饭,现在都被赶到厨房里,跟丫头片子们一起喝菜粥水度日了。
老元家孙子辈,有四个丫头,也没有名字,就叫元大妞,元二妞,元三妞,元四妞,大名小名都叫这个。
二丫她们这是小名,她们个个都是有大名的,许家成字辈,排上祖宗族谱行列的。
自从许家大伯考上了秀才,给后代们取名就开始讲究起来,列了辈份,要不然,泥腿子乡下人,取个名字哪里会有什么辈份啥的。
所以,二丫她们的名字自然跟元家的大妞,二妞,三妞,四妞什么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