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骂着,外面的大风大雨也下着。
许老二在屋内躺着,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
二房的几个孩子们,在屋檐走道下,望着院子里的雨发呆,一边听着许张氏的咒骂。
姚氏,罗氏都不敢出声儿,各自缩回在屋子内。
许娇娇在屋内学习,她也觉得元春花的毅力是非比寻常,看着弱小瘦弱,但是她的生命力超级顽强,身体抵抗力也好,饿不死,冻不坏的,也不生病,逆境中人的生存能力,实在是不与常人能比。
至于半夜,到底是谁给元春花送的食物……她大略也能猜到一点。
绝对不是姚氏。
这场雨,许张氏这么盯着,不知道元春花能不能熬得过去。
元春花有这样的毅力与决心,早用来跟老元家断了来往,该有多好。
可惜。
黑夜,大雨磅礴当中。
老元家。
一家人都瑟瑟发抖的窝在堂屋里。
屋顶上长期没有翻新而显得发黑的茅草顶,时不时地洒下一些雨水,将几个妇孺身上都打湿了。
但她们没动,因为其它屋子漏雨更厉害。
堂屋较大,也有雨水洒不到的地方,但那都是老元头与老元家男丁呆的地方。
元强道,“爹,娘,老许家的态度强势得很,据说是铁了心的不让春花回去,几天都不闻不问的,这么大的雨,春花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啊!”
元婆子也有几分担心,“是啊,春花是个可怜的,在老姜家,差点被活埋,是我们把她给救出来了。回去老许家,人家又不要她,可怜的孩子,在那边蹲了几天了,饭也没有吃的,觉也没有睡的,连孩子们都赶她,这么大的雨,不会生病吧!老头子,要不,我们去把春花接回来吧……”
老元头冷声道,“要你们担这个心?生死由命!接回来有什么用?姜家已经坏了她的名声了,说她克夫了,还能卖出什么好价钱来?留在家里吃白食?你养她一辈子?你养得起吗?”
元婆子以及元强等人都不说话了。
老元头又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几天都没有饿死,自然是有人给吃的,春花命硬得很,在老姜家,受那么大的折磨都没病没灾的,淋个雨怎么了?要是真熬不住没了,那也是她这辈子活该的命,我们替她愁也愁不来。再说了,都坚持了这么多天了,去接回来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我们谋划了那么多,前功尽弃怎么行?她要不就死在许家村,要不就再回到老许家去,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了。”
“咳,爹,你说得有道理,一个女人连亲生的孩子们都不要她了,那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元婆子长叹一口气,“叹,我可怜的春花啊!都是许张氏那个老不死作妖蛾子,我们春花好好生生的认错不要,她还作妖到处找人给许老二说亲事呢,她怎么那么忘恩负义呢?我们春花再不对,那也为老许家生了四个乖巧聪明好看的孩子,要男丁有男丁,有丫头有丫头的……”
“是的,老许家造孽,要是我们春花死在了她们家门口,我们就绝不放过她们!”
老元家其它人都觉得有道理。
只有吴氏面露同情之色。
她紧紧的抱着她的两个女儿,身上都被淋湿了,眼里只有苦涩与麻木。
雨下得极大。
半夜里,元春花缩在凹坡的背面处,尽量得想躲避一些风雨,让自己好受一些。
虽然是夏日,但是这么大的风雨,还是寒冷入骨的。
她冻得发抖,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的中间,头上的头发结成了一缕缕,雨水从头顶灌着流下去,寒冷的风刮过,她就抖了抖。
黑暗、暴风雨、饥饿、寒冷,像一头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快要把她吞噬掉。
元春花冻得几乎失去了意识,突然间,她感觉到头上的雨停了。
风也被什么瘦小的身影给挡住了。
元春花艰难的抬起了头,黑暗又是风雨,朦朦胧胧,看不清人影。
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扔了一把粗布大伞,扔在她的身上。
然后,声也不出,回头就跑了。
元春花泪眼模糊,她终于看到了人,每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都有人趁她睡觉了,不注意,给她扔吃的,她一直看不到人。
今天风雨使她无法入睡,看到了这个帮助她的人。
是个孩子!
又瘦小又单薄的身影!
元春花在风雨中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二丫起床了好大会,都洗簌完了,拿起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