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四上了车就打盹。
等他一觉醒来,他发现已经到了省城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彻底的给懵头了。
后面一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省城就省城。
沙洲县熟人多,跟自己家人也容易碰上,到时不好说话,处处受掣肘,不如换一个地方,反正自己是重新来过。
省城大,说不定商机更多。
并且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许老四这个人有点银子就四处浪的,省城也没有让他发怵。
起先惊讶一番之后,没觉得不适应,随后找了一个小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简单安顿好了后,许老四上了街,看看有什么值得做的。
干挑夫是最简单的,不需要什么本钱,也不需要什么技术,但这个行当累,也赚不了多少钱,他看不上。他现在好歹身揣三十多两银子,这样的活自然是不屑于干的。
卖豆腐?他倒是清楚做豆腐的流程,但他做出来的豆腐质量自觉还差了一点点,再说这东西做起来太慢,赚不到多少钱,不行。
卖早点?这个行当倒是能赚钱,但要每天早早起床,生炉,配料,煎熬,烹煮,甚至还要洗碗等等等,非常辛苦,干不来。
卖布匹?他没有进货门路,也没有销售渠道,如果千里迢迢进了一车布匹,最后没人要货,那岂不是亏在手里了?还是算了。
许老四边走边看,豆腐摊,煎饼摊,点心铺,粮油铺,酒馆,茶馆,布庄,杂货摊,各种小吃……一桩桩看过去,却没找到让他满意的行当。
他甚至看到了一个酒铺,门前硕大的灯笼上标着“何”字,柜台上摆着一个个卡腰葫芦,葫芦上面都贴着标签“清溪许酒”,门外还有七八个人排着队伍……
何其相似啊!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啊,连省城都有了他们清溪许酒,并且,已经有人排队购买了。
这样说来,一是何家的能力大,路子广,二是他们家的清溪许酒是真的好。
许老四叹了一口气,目前看来,这酒生意最好做了。只可惜,这酒本来产量就不高,大部分都批给了何家,小部分留在了本地县城,他没法进货。再说,论卖酒,他肯定卖不过何家。
许老四逛了大半天,最后走累了,肚子也饿了,便找了一个小酒馆,点了两个菜,坐在那里愁眉苦脸。
干个啥好呢?
没什么中意的啊!
这个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丝后悔。在许家酒铺当掌柜其实还是不错的,虽然工钱没有做生意赚得多,但是每天都有哇!还有那些买酒的顾客,见了他都是热情得很,捧着他。现在这日子,每天吃住都要自己掏钱的,想找个赚钱生意也找不到,以后该怎么办呢?
“咦,这不是许兄吗?”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一个声音响起,他抬头一看,有两个人站在他面前,一个中年人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些的。
“你是?”许老四疑惑道,他好像不认识这人。
“哎,我是刘根啊,你上次找我打听过古铁匠的事啊,你忘了?”中年人笑道。
“哦,原来是刘兄……”许老四恍然大悟,古铁匠的事他当然记得,只不过眼前这人他没印象,可能是自己忘了,毕竟他当时找了好几个人,又是人找人,不可能全记住。
“哎呀,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许兄,有缘呐!咱们就坐一块儿得了。”刘根没等许老四再说什么,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又示意年轻人也坐,然后开口喊“小二!给我们炒几个菜!再上壶酒,我们兄弟好好喝一顿!”
他乡遇故人,为人还这么热情,许老四心情好了些,“不知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刘根仍是笑,“这位是我好兄弟,陈二皮,别看他年纪小,为人很仗义的!”
“原来是陈老弟。”许老四点点头。
“许兄。”陈二皮也笑着点头,很好相处的样子。
“陈老弟是本地人,我这次来省城,也是承蒙他照顾啊!”刘根说道,“当然许兄也是豪爽之人,上次就是问了几句话,就给了我五个铜板,真正够意思!”
许老四道“刘兄客气了。”
“看样子,许兄也是值得结交的。”陈二皮接过小二的酒壶,给三人一一倒满,“来!都是好兄弟,先干一杯再说!”
“干杯!”刘根没犹豫,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倒入。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