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都没动静了还怎么救?”
……
人们议论纷纷当中,许娇娇快速看了看老汉的手脚,又翻开老汉的眼皮看了看,随即掏出了针包。
也幸亏她保持了这么一个好习惯,随身带着银针包,已经有几次救了人性命,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她自己。
一个人上吊后,就会缺氧,最通常的表现就是皮肤变青紫色,眼球突出,肺部膨胀,口鼻周围肿胀等等。
现在老汉症状很浅,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时间稍长一点点,就会因长时间脑部缺氧,导致脑细胞坏死,轻者丧失部分记忆,重者脑死亡。
许娇娇一边让廖青按压老汉胸部,一边快速施针。廖青虽然不懂医术,但在将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医术研究的许娇娇的熏陶下,也是了解一些基本道理的,这样的操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一边按压,一边拖针推拿,两人一起动手,也没多大功夫,就听得周老汉嘴里无意识地“啊”了一声,四肢开始微微动弹起来。
围观众人全都是惊咦一声。
“咦,活了!活了!”
“真活了!都在动么,还真活了啊!”
“哎哟,这可是看了一回稀奇,这两个年轻人,看着不简单呐……”
“这应该是一位女大夫无疑了,看样子医术还挺高明的,周老汉这是命不该绝啊!”
“是啊是啊……”
然而周老汉的表现却不同。
他看清了许娇娇与廖青两人,愕然一下,然后老泪纵横。
“你们救我做什么,让我老汉死了清静啊!我不想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声音凄凉,哀伤悲怆。
让人闻着落泪,见着伤心。
许娇娇收回针,和声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
不等周老汉说话,旁边围观的百姓们有人就道,“看几位是外地人吧?咱们这寒城的事情,唉,一言难尽啊!”
“是的,我们是刚来寒城的行脚商人。”许娇娇她们回答。
她们的穿着也是普通商人的模样,并不招摇。
这时候纪芙师爷也赶到了,抛砖引玉道,“这位老人家到底怎么了?听各位议论,莫非这寒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面对两位救命恩人,周老汉抹着眼泪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个清楚。
“哎,说来话长,我姓周,大家都叫我周老汉,我是这寒城的老住户了,早年丧妻,拉扯着儿子小柴长大。小柴向来是个老实本份的孩子,没想到前段时间,他竟然被人引诱去城里的赌坊赌博,把我们周家仅有的几亩田产给输掉了!我周家是寒城老居民了,全靠祖上传承下来的几亩田地过活,他这一输掉,不是把咱们父子俩的生计给断了吗?我不愿意把田交出去,赌坊的人就去报了官,衙门来人就把小柴给抓进牢房里去了。后来,主簿大人说咱们寒城的县太爷死了,新的县太爷还没有上任,他只能代理掌事儿,说人家赌坊里人证物证俱全的,我们周家的田产既然被周小柴赌博输掉了,那就应该愿赌服输的……”
说到这里,周老汉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不如就算了,就把田交出去,田产没有了,至少还有命在!至少小柴还活着……”
许娇娇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老汉道,“主簿大人这么说,我们不愿意,因为这分明是赌坊搞得鬼,我们家小柴也说,是他们故意设计,拉他进去赌博的,并且他发现不对劲之后,就想走,是那些人强迫他按得手印,请主簿大人明断……然后,主簿大人说,那也行,就等新任县太爷来了后,再来处置小柴的案子,就把小柴先收押到大牢里面了。结果,就在前几天,衙门通知说小柴在大牢里给冻死了……活活的冻死了……”
说完,哭得差点又背过气去。
廖青沉声问,“冻死了??”
周老汉老泪纵横,“是的,冻死了,主簿大人说,咱们寒城穷,连城墙都破败不堪,县太老爷半夜里都被雪狼溜进来叼走了,哪里还有银子修大牢!前几天晚上起寒风,呼呼的吹,牢房里太冷了,小柴被冻死了是他的命,是他活该,是天意……我可怜的儿啊!!!”
许娇娇听了,简直是目瞪口呆。
闻所未闻。
寒城穷成这样了?连城墙都修不起,让雪狼进来把县太老爷都叼走了?
还有,冻死了人,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说人家命不好,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
若不是她们亲耳所听,真的是难以让人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