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就是运气好,靠那个廖青死读书,考上了一个状元郎。还有,老爷您想呐,皇上也瞧不起他们呢,这寒城这么偏远寒冷又危险,皇上真要看中他,会把他派到这里来受苦?”
这话里话外的透露了两个信息。
一个是廖青他们出身不好,乡下泥腿子。老许家不行,她一个妾室姨娘什么的都看不上的门户,这位县太爷却是老许家的上门女婿,能好到哪里去?
还有就是皇上也不看重状元郎,在寒城这里,还不是随意张主簿他们拿捏的?
张主簿听得仔细,提起了兴趣,“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你爹娘要把你下嫁到乡下的事情,你且详细说来听听。”
古秀儿想起那段难堪的记忆,有些不大愿意说,可又不得不说。
“也没什么,就是当初,我爹好心好意的看他们老许家穷,收了他们家许老五当打铁的徒弟,结果,那个许老五不是个东西,到处搬弄是非,坏我名声,让我们一家在沙洲县呆不下去了……”
张成陇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秀儿,我既然愿意收了你当妾室,我就不计较你以前名声不名声的,我甚是中意你,只要你给老爷我生下一男半女的,我就领你回家去上祖谱,给你该有的名份,老爷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且把他们老许家以及这位县太爷的家底往事,都说与本老爷听听,俗话说得好,对付敌人要知根知底的,我了解他们越多一些,越是多一份胜算,是不是?”
古秀儿作娇羞状,“承蒙老爷厚爱,秀儿不胜感激,秀儿什么都愿意说,秀儿也想着老爷您给他们这些乡下佬泥腿子一些颜色看看,替秀儿一雪前仇……”
古秀儿添油加醋的把她所了解的老许家给一一细说了出来。
特别是把许老五抹黑了一遍又一遍,还有许娇娇的娘,许张氏,也一并儿诋毁得腌臜下贱。
“总之,老许家就是走了狗屎运发家的,以前穷得没饭吃,许张氏跪在我爹面前求我爹收她儿子为徒弟,赏他一口饭吃,后来,许张氏人品太差了,不思感恩,后面还落井下石。那个廖青也是没骨气的,老爷,您想,好好的男儿怎么会甘愿给人当上门女婿的?这初上任就带着媳妇一起来了,估计也就是个惧内的。他这个媳妇,是老许家的老闺女,叫作许娇娇,跟她娘一样,凶名在外的,这样的一对草包夫妻,老爷,您实在没有必要放在眼里,他们还当这里是他们许家村呢。”
张成陇捋了捋八字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古秀儿的话,他只能听信一半,一个妇道人家的言论,他不会全信。
但是,结合这么多事情来看,确实,这新来的状元夫妻,还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至少不是够分量的对手。
就拿今天这个事来说,这廖青虽然气势汹涌,说话毫不留情面,可也正因为这样,这样的人才好对付。
因为其城府浅,没算计的心思。
当下心情轻松了一些。
“唉呀,铁打的寒城,流水的县老爷们啊!有些人不识趣,新来的县太爷三天香的,不吃点苦头,他们也不会消停,暂时就这么着吧。”
“老爷,您就放宽心的,这寒城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您的口谕,他们能支使谁去?过不了几天,他们没辙了,一准儿来求老爷您!到时候,还不是随老爷您拿捏来着,您架子端足一些,他们要是来求您,您让我先出去把他们羞辱一番,让我也解解气……”
古秀儿光想到这场景,高兴得嘴角都翘了起来,给张主簿捶肩的手更是小心了几分。
还有另一边。
案子一审结束。
衙门口都是看热闹的人,审案子的时候,不让围观,只能在外围巴着看,现在结束了,好多人都伸长脖子问审得咋样了。
好不容易盼出周老汉与包老爷一群人,人们纷纷出声好奇的打听。
“咋地了?咋地了?翻案了没有?新来的县太老爷这是在干啥子呢?”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到底是烧起来还是没烧起来?”
“看包老爷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莫非把地给周老汉还回去了?”
“刚才大堂里面好像传来打板子的声音,这打得是谁?是赌坊包老爷,还是周老汉啊?”
“不对啊!这两人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不是他们挨得板子,那是谁挨得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