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差点失笑,看不出这个胖子还如此的能言善语,把两个人的斗争上升到了一国安危的层面。
不过他的话却也没说错,至少前面一段话,是有道理的。
民心不可乱,一县之地需要众人齐心合力来治理。
可这死胖子口口声声说该怎样怎样,话都是对他廖青说的,这隐藏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廖青先服个软?
笑话!
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和解,就算是要和解,那也肯定是主簿让步啊!
以为三言两语,他廖青就被忽悠住了,会先开口表态?
在这做春秋大梦呢?
再者说,主簿这个人必定有大问题,他不可能与之和解,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事关原则。
他目前只是没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假以时日,他相信会将之掀翻。
廖青的念头急闪,嘴里也只是轻描淡写道“钱老爷如此善言,何不劝劝主簿大人?”
皮球踢回来了,不过在钱满贯看来力道稍弱,书生就是书生啊!
张主簿看着也很满意,钱满贯这人虽然喜欢嚣张,但才干还是有的,有这人从中斡旋,廖青此人到底年轻,稍显稚嫩,很可能就此转变态度,省了他麻烦了。
钱满贯收到了主簿的肯定之意,也很高兴,当下更为卖力的搬弄口舌
“县太爷初来乍到,可能对主簿大人了解有限。寒城乃主簿大人故土,主簿大人责无旁贷,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鞠躬尽瘁,将寒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衙门风清弊绝,整个寒沙县那是一派和睦,万物安宁,风不鸣条,狗吠不惊!寒沙能有今日之局面,全仗主簿大人呕心沥血啊!我等有幸鞍前马后,可未建尺寸之功,又岂忍苛责?”
“哈哈哈……”
廖青听得哈哈大笑。
许娇娇在另一边也听得清清楚楚,也被逗笑了。
这个胖子不是说他的特点是嚣张吗?搞错了吧?应该是文采啊!
马屁之功可为一绝也。
桌上的孙汉显可能实在看不过去了,冷哼一声,“巧言令色!”
李庭之跟了一句,“无耻之尤!”
其它桌子上的人,也是一阵躁动,倒是没人再说什么。
廖青是忍不住才笑,事实上心里是不爽的。
钱胖子的意思是,以前寒城挺和睦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自从他廖青来了,就不和睦了。
岂有此理!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钱胖子这种人!
他刚到寒城门口,就看到有人上吊,还没人理睬,这叫和睦?
“钱老爷大概是在阴间深造过,鬼话连篇,造诣非浅,廖某自叹弗如也。”
廖青叹一声,“寒城在阴间的冤魂不少吧?你如此文采,他们没留你吃饭吗?”
别看这钱胖子在这里有说有笑的,那是他面对的人不同。
要是他面对的是穷苦老百姓,那立马就是又一副嘴脸。
这两天纪师爷脚不停步,很是打听了一些消息。钱满贯与张主簿根本就是狼狈为jian,两人一个明一个暗,做下了不知多少腌臜之事,提起这两人,百姓们都是大吐口水,深恶痛绝。
可让他们出面指证,他们又不肯。
多少年了,也不是没人告他们,可最后的结果呢?要么是反遭诬陷,锒铛入狱,搞不好就一拖再拖,最后不明不白死在牢中,能拿钱把人赎出来还算是好的;要么是暗中遭到毒打,赔上汤药费不说,还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耽误劳作;最好的结果,那也是不了了之,人没大事,可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换了主人。
有啥用?
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多年下来,百姓们都麻木了,反正尽量少惹到这帮人为妙。
这是他们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深受其苦啊!
“你!”
钱满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挖苦他,气得一张圆脸由毛桃红变成了石榴红,有心骂回去,却一时找不到对方的痛处,又不甘心就此算了。
正所谓文人吵架不带妈,水平不行如坐蜡。
张主簿一见,连忙拉他坐下来,示意他稍安勿燥。
在他看来,眼前的局面还是比较好的,廖青听得进劝告,明白一些道理,会考虑做事的后果,这都是好事嘛。
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至于讽刺挖苦,这是文人惯有的毛病,不值一提。
再说要不是你钱胖子太能扯了,人家能那样吗?
再说了,你扯来扯去,没扯到正点子上。
正点子是什么?
是利益啊!
财帛动人心,只要是个人,会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
接下来是时候了,自己该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