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正廷只穿着中衣,趴在炕上,头微微一偏,“二丫小姐来了。”
二丫张口怼道,“什么二丫小姐不小姐的,叫二丫就行了,和你说了几遍了,你是个老古板吗?榆木做得脑袋?”
车正廷不说话了。
侧脸趴在枕头上,高挺的鼻梁,成影的眼睫毛,英气勃勃。
二丫看了一眼,不由得脸红了,“或者,你叫我二丫姑娘也行,小姐我可不敢当,我一个乡下村姑的,叫小姐我们村里都会笑我的,你躺好,该换药了。”
车正廷缩回脸去。
有些抗拒。
“其实不用了,我等蛾儿回来帮我换也是一样的,不用麻烦二丫姑娘了。”
这孤男寡女的,车正廷有些不好意思。
二丫不爽道,“老姑说了,这药要两个时辰换一次的,药效最好,伤也好得最快,你以为我喜欢给你换药吗?还不是因为你是为了大家才受得伤,我给你换个药,也不算什么,说什么蛾儿回来换?难道蛾儿换得比我换得好?你咋说话的?”
车正廷又不说话了。
二丫把药包都准备好,拿去炭盆边上加热。
然后转身过来帮车正廷脱衣服。
“你别动,让我来就行了。”
车正廷一个大男人,尴尬的浑身都僵硬了。
呐了呐,“我自己来脱。”
二丫一巴掌就糊开他想动的手,“我来,老姑说了,你背上的伤没好,尽量少动,一动把伤口都扯开了,之前的几天都白养了。”
说完给他一个白眼,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又不是没有脱过,没有换过。”
这下,车正廷就完全不挣扎了。
挣扎也无用。
二丫从小做活计的,手劲儿不小,车正廷背上伤重,稍微动一下就浑身都疼的,也不是二丫的对手。
跟僵尸一样,僵硬着,随便二丫捣鼓。
脸趴在枕头上,脖子上都悄然的泛红了。
二丫给他小心翼翼的褪去了上衣褂子,轻轻撕拉药包。
药包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一拉扯,疼得车正廷背上的肉都在抽动,但他一声不吭的。
二丫不由得又小心了一些,用拇指尖去轻轻的按压他的肌肉,再慢慢的一点点的涂上药汁。
这是许娇娇给配得,说是消毒杀菌的药汁,药包干涸不好撕扯的时候可以用,以及撕下药包,重新再上药的时候要涂抹在肌肉皮肤上面的。
撕扯了好一会儿,二丫的手都紧张的抖起来,才把旧药包全部拉撕下来。
看向那伤口处。
许娇娇已经把伤口缝合了一下,也止过血,但因为伤得深,仍然可见伤口处黑紫一片,还有些血液渗出来,干涸在外面,特别的狰狞可怕。
好在,已经在恢复了。
二丫一边用棉布给他清理斑斑血迹,一边涂抹消毒的药汁。
药汁接触伤口,也并不好受,车正廷趴在枕头上,看不清表情,但从侧面看,他的鬓角边上,已经有冒汗了。
二丫看到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说你,古秀儿那种女人你还让着她干什么?担心伤着她啊?你就该一脚把她踢得远远的!管她死活?她爹是五叔的师傅不假,可她爹也只是把五叔当免费劳力,一年到头啥都没有,衣服破了都不给补一下!这就不说了,你以为她是个好东西吗?她啥事都干得出来……,算了,她人都死了,我就不多说了,我是觉得不值,就因为那种女人,害你受了伤,要不然,你怎么会中了那老家伙的暗算……”
二丫是个嘴快开朗的性子,呱啦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车正廷也只是听着,他这次受伤,的确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以当时的情况,换了别人来,他不会犹豫的,而古秀儿,多少跟老许家有些瓜葛。
二丫觉得他这人,真是老实憨直。
古秀儿跟她们有什么破关系?犯得着犹豫吗?
又想起那次,她被二流子差点给迷晕带走的那次,正是车正廷救了她,这无异于救命之恩,若她被二流子带走了,她的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而那一次,其实可以说非常惊险,只要车正廷稍微松懈一下,或者疏忽大意一点,她就要被二流子带走了。
每每想起来,她都还有点后怕的。
真是老实憨直啊!
想到这里,二丫不由的语气就柔和了几分,“还疼不?要不要让老姑再来给你看看?这背上好了之后,怕也是要留疤的,你自己看不到,人家看到会吓到的。”
车正廷忙闷声道,“感觉好多了,在生肌了,不用劳烦少夫人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