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宽阔的道场上,一排排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有些乡亲们早早的就到了,有些着急的已经坐上了桌子,等着摆饭了。
“嘿,这么多的流水席面啊,戏班子都请来了,老许家果然是大手笔啊!”
“可不,这跟城里老爷的派头一样了,咱们这回可以跟着享享福。”
“城里老爷都比不上他们家,知道不?也就是咱们是乡亲,住在一块儿,不然都踏不进许家的门啰!”
“他们在京城都有了房子,你们不知道吧?我上次听里正老叔说漏了一句嘴,要不是顾念着咱们乡里乡亲,他们老许家已经搬到京城里去了,这什么酒坊,人家早就没放在眼里了,知道不?大伙儿可长点心吧!”
“乖乖,那他们现在已经是豪门大户了啊!”
“你现在才发现?”
“算了,不说他们了,说了伤心,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怎么现在差别就这么大了呢?不说了,还是谈点别的。”
“老李头,坐那干嘛?这半夜里摸帽子,早着哩,还怕短了你吃的?过来一起耍耍。”
“就是,过来咱们耍耍叶子牌。”
“不来,耍不过你们。”
“我这还有一套双陆棋呢,不打牌,咱们就来杀一盘!”
“我去!吃个饭你还带这玩艺儿,你咋不把床搬来,还可以睡个觉!”
“这不还早嘛。”
“这有啥好玩的,不玩,我想看新娘子。”
“嘿嘿,那也还早。不过老许家的丫头个个标致,要是一打扮,那还得了。可惜呀,咱们家小子没那个福份。”
“嘿,什么小子没福份,你倒不如说你没眼光,早点跟老许家交好,那说不定就有一个成了你儿媳妇。”
“你有眼光了?你家娶到了哪个?”
“嘿嘿,你还别说,他是三月里的菜苔,早起了心了,只是可惜呀,小子不争气,人家看不上!”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哇,要是能跟他们家攀上一门亲,那以后还愁个啥?到老了都不用干活了,说不定还可以搬到县城里头去享福!”
“嘁!真是没见识!这算个啥?要真能这样,那咱们的后代小子说不定也能出个老爷!光宗耀祖,知道不?”
“那照这样一说,这段家要跟着发达了啊?”
“那可不,迟早的事儿。”
“其实咱们可以退而求其次,那老许头不是还有兄弟嘛!他们还有几个闺女的。”
“他们家,跟老许家关系不是太好的样子。你想打这个主意,小鸡吃黄豆,够呛。”
“嗐!这有什么,不就是小孩子的时候,闹过一点矛盾嘛,这都几年了,还能老惦记着这点仇?毕竟还是一家人嘛!”
“说的是啊,不过那几个丫头,现在眼皮子有点高,真要去提亲,不一定看得上咱们家小子。”
“真是不开窍,看不上小子,你家还有丫头啊,可以嫁过去啊,只要沾上亲,其他可以慢慢来嘛!”
“使得使得,我看这蛮使得,蛮好,回去我就商量商量。”
一伙村民也没啥好玩的休闲娱乐,戏班子开锣还要点时间,除了少数打牌的,大多数在那里真真假假的胡扯一通,不管有用没用,先扯高兴了再说。
只怪他们来得太早了。
来道喜的人,陆陆续续的,一直没断过。
以老许家现在的地位,除了极少数彻底闹翻了的,那都是要来贺喜的,不光是许家村,还有附近的几个村,只要是沾点边的,那都要来送恭贺。
包括各村的里正,镇上的孙主簿,也都到了。
戏班子也折腾好了,通通通一阵锣鼓声,开始吚呀吚呀的唱了起来。
许家屋子里,也是一片忙碌。
二丫和三丫坐在喜庆的屋子里,她们老姑亲自上阵,给她们描眉贴花什么的。
二丫笑得没心没肺。
她出嫁不出嫁,其实基本没啥区别,因为她肯定还是与车正廷一起,跟着许娇娇的。
三丫就不同了。
这丫头本来性子就柔弱,这次是肯定要离开呆了多年的老许家,一时间,出嫁女该有的情绪她都具备了,甚至还有所超出,双眼里一直是泪水将要外溢的状态,但被她拼命忍住了。
许娇娇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往她脸上一点,
顿时,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直掉。
“你这孩子!”许张氏在一旁嗔怪道。
“呵呵。”许娇娇没答理她,冲三丫道,“想哭你就哭吧,呆会化好妆了就不能哭了。”
三丫顿时“哇”的一声,扑进许娇娇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