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院,许仙一共去过两次。第一次是被白无常暗中跟踪,他为了摆脱后者,所以熘了进进去。当然,最后失败了。第二次是梁连派宋玉书杀他,他将三个杀手反杀后,逼问出接头地点是怡春院,于是使用换容符,幻化成杀手老大王向东的样子前来赴约。事情的结果是,宋玉书死了,蜈蚣精绿萝交出本命妖魂后,得以保全性命。值得一提的是,从头到尾,绿萝看见的许仙,都是王向东的模样。虽然她知道‘王向东’是假的,但却不知道是许仙幻化的。所以哪怕许仙站在绿萝面前,她都不会知道,这个男人,一念间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哎哟~小相公,妈妈我瞅你有些面生啊,第一次来?”怡春院的老鸨子看见许仙后,亲热的迎了上来。“嗯。”许仙有些想笑,上次他来怡春院,老鸨子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一个字都没改。看来这句话是勾栏接待生客的标准语句。怡春院大厅共支了八张桌子,此时刚天黑不久,客人还不多。除许仙外,只有一桌。很陌生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坐在厅里最显眼的大桌上,两人都是二十左右,儒生服饰,手握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都是没有法力的凡人。“小相公既是第一次来,想必没有相熟的姑娘吧,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个?”老鸨子将许仙引到大厅坐下后,笑着说。“不必,我要见绿萝。”许仙没看见李公甫,便打算直接叫绿萝来问问。“哟~小相公,原来您是冲着我们怡春院的头牌来的呀,不过这花魁娘子,光有银子可不好使。”老鸨子笑盈盈的说:“咱们家这位花魁,偏爱才子,您若是作出一两句诗词,入得了她的眼,才会请您进去。”“你跟她说,王向东找他。”许仙既不会掏银子,也没有闲情逸致作诗,只要报出王向东的名字,绿萝一定会来。“王向东?”老鸨子喃喃重复一遍,疑惑道:“小相公,这是你的名字?妈妈我没听过啊。”话音一落,大桌上的两个儒生哈哈大笑。一人道:“我还以为他与绿萝姑娘是旧识,没想到根本不认识。”另一人接口:“对啊,他是怎么好意思报出自己的名字的?”许仙瞟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一点小小的讥讽,已经无法令他生气了。但有的时候,你不说话,不反抗,其他人就觉得你软弱可欺。“看什么看?吹牛还不许别人说了?”两个儒生,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此时说话的是白衣儒生,他的折扇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史】字,估计是他的姓氏。许仙懒得跟他们废话,站起身,准备直接去楼上找绿萝。老鸨子看出了许仙的意图,张开双臂拦在许仙身前:“小相公,怡春院的规矩不能坏。”许仙眉头一皱。他一共来怡春院三次,有两次是以本来面目过来,还有一次是王向东的模样。说来也巧,他过来的这三次,每次都是找绿萝。但以本来面目过来的两次,都被阻拦了,而以王向东模样过来的那次,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是王向东,我要见绿萝。老鸨子立刻乖乖去通报。究其原因,还是王向东长相凶残,脸上一条大刀疤,看上去就不好惹。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另一边,老鸨子见许仙没有返回座位,立刻向门口的两个打手使个眼色。打手们走过来,将许仙半包围:“小老弟,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子,你要觉得我们怡春院的规矩不好,不入你的眼,就换个地方玩。”“没错,但你要是捣乱,就别怪我们下手不知道轻重了。”平心而论,两个打手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这里是钱塘,许仙不想太过招摇,思索片刻,他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子:“传一句话,说王向东找她。”老鸨子随手接过,两息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一百两?”许仙现在是个暴发户,当初在楚州城外,他杀了郝文彪和郝通天两兄弟,不仅获得了据说记载仙人洞府所在地的地图,还顺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银票。有一万八千多两。另一边,大桌上的白衣儒生见老鸨子似有意动,急忙开口劝阻。“妈妈,我二人可是慕名而来,听说怡春院的绿萝姑娘,视钱财如粪土,区区一百两,你就要毁了绿萝姑娘的名声吗?”黑衣儒生也帮腔道:“就是,这事若传出去,江南的才子们,只怕都对怡春院失望透顶。”“两位放心,怡春院有怡春院的规矩,一百两,不算什么。”老鸨子极为肉疼,但面上还是装作云澹风轻的样子。她心中清楚,这些儒生才子,别的不行,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一套一套的。绿萝是怡春院最大的噱头,出了名不爱钱财爱才子,事情传出去,确实会有很大的影响。“说的好!”白衣儒生立刻夸赞道:“妈妈今日之言,我二人必定会广而告之,好叫所有人都知道,怡春院绝非等闲勾栏,确有与众不同之处。”闻言老鸨子面容稍缓,刚刚失去一百两的郁闷心情略微平复了些,但很快,她又面临了更大的挑战。因为许仙转手又递给了她一张千两银票。“一千两!?”老鸨子惊呼出声。白衣儒生听见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之色,急忙起身冲到老鸨子身旁,想看看真假。货真价实的一千两银票。所有人都呆住了。最夸张的当属两个打手,本来他们两人对着许仙趾高气昂,现在看见他随手就是一千两,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两人半弯着腰,瞬间成了驼背。“妈妈三思啊,怡春院的规矩不能坏。”白衣儒生还在挣扎。“给老娘起开!”老鸨子黑脸训了白衣儒生一句,又偏头对许仙道:“小相公稍等,我马上让绿萝下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