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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饿,好渴,好想吃饭!
陆慎只觉得自己浮在灰蒙蒙的一团雾里面,看不到远处,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只是觉得累,肚子很饿。
这时候,小芹在自己面前出现了。
小芹笑着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酒红的小嘴,吐着香香的气息。
她端起一碗肉,给陆慎递了过来。
陆慎此时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伸手接过肉,视线却总是离不开小芹起伏的胸口。
这一次,小芹不再躲避他的眼睛,有没有向后退步,而是用秋水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和他对视。
陆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僵硬了,呼吸急促,想说点什么,喉咙中间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嘣”的一声,遥远的地方传来弓弦的声音。
陆慎没见过真正的弓箭,只是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图片。村里也有人用弹弓,但是弹弓的声音很轻。
虽然没看到,但是陆慎很肯定,那是弓弦拉得太满,崩断的响声。
这一声仿佛给了陆慎勇气,他抬起僵直的右手,颤抖着把手放到了小芹的胸口,像抓起一个扣碗一样,微微用力提起。
好软,好像狗子的肚皮。
小芹没有拒绝,还是那么笑着看着他,那一碗肉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这给了陆慎勇气,他用力的抱住了小芹,四肢环绕小芹,像熊猫抱住一棵树。
这棵树却又变成了一池水,在他身下抱也抱不住。
没有鬼叫魂的体验那样,不断上升,陆慎只感觉到身体不断在下沉,下沉。
小芹不见了,自己明明抱着她向下沉的。
陆慎扭动四肢,用尽全力看向四周,一片灰蒙蒙,黑黢黢的,什么有没有看到。
低头看怀里,小芹又出现了,脸红红的,粉粉的舌头吐出来向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陆慎忍不住低头,亲在了小芹的脸上,小芹没有躲开,反而是迎着他的嘴唇和他贴上。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脑袋好像变成了过年的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后,一片片炮仗的皮,在院子里留下一地的艳红色。
很温暖,很舒服,背却又有点凉。
就像今晚在厕所尿尿的时候,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凉凉的,冰冰的。
好凉,好凉。
下一个瞬间,陆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被子已经只盖着自己的上半身正面,后背全都没有盖住,两腿骑着被子的下半边。
“冷死了”
陆慎展开被子,重新给自己盖好。
正要继续睡,突然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伸手一摸。
“奶奶的,尿床了。”
陆慎羞意大起,还好家里就自己和父亲俩人,而且还不在一个楼层,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自己?
他赶紧下床披衣服,找到新的内裤换上。
换好了衣物,打开报纸,又看了看阿黄,小奶狗睡得很香,睡梦中还在舔舌头,陆慎赶紧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好像做了个梦,梦见饿了。”
陆慎已经记不清梦里的小芹,躺了一会儿,又开始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
半梦半醒中,陆慎觉得自己在动,这次没有下沉,而是和下午在寿宴上一样,开始上升,不断上升。
只一会儿,就上升到了家里的楼顶,这个视角,陆慎很熟悉。
“我又做梦了,这次不是鬼叫魂,没有叫声,很安静。”
陆慎心道,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上升到了楼顶,却没有停下,又向上升了一点。
在这个高度可以看到自己家楼顶的窗户外面。楼顶在他的脚下,此刻的距离和他的身高差不多。
既然是在家里躺着做梦,那就没必要再给自己一个耳光打醒自己。
陆慎四下张望,感觉又和下午的情况不一样:下午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是楼也好,雪地也好,老林子也好,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的楼,就是楼。
现在他只要集中精神认真看,竟然不仅可以看到院子和楼房,还可以看到房间里面的桌椅、床,还有人。
陆慎低头看向隔壁小芹家,西屋的小芹还没有上床睡觉,坐在书桌旁奋力书写着什么。
“小芹身上这圈粉红色的是啥,着火了么?”
陆慎发现小芹的身体一周,环绕着粉红色的火焰,说是火焰也不准确,因为这层东西并没有将桌子上的纸点燃。
带着一丝疑惑,陆慎又向小芹家东屋看去,他从没有进过东屋,去小芹家一般都是在堂屋蹭个饭,或者在西屋和小芹玩,东屋是虎子和父母住的房间,平时会上锁。
“这小床,躺着睡觉的是虎子。”
虎子已经睡着了,身上也有一层淡淡的浅蓝色火焰。
再看向房中间的大床,是小芹的爸妈,小芹的爸爸正在洗脚,应该是药店关了门,从集市上骑摩托车刚回来。
小芹的妈妈应该是洗过了头,正在擦头发。小芹的爸爸身上浮现深蓝色火焰,妈妈的火焰是枣红色。
堂屋是三只小奶狗,此时趴在一起,身上是黄色的火焰。
再向远处看,从脚下的村西头一直看到了村东头,睡觉的人陆慎都没有留意。
那些有打孩子的,有婆媳吵架的,有两口子打架的,引发了陆慎的兴趣,就这么一直看到村东头。
他又看向下午的唱戏的村东边的戏台子,那演出完的戏班子,一群演员正在收拾行装。
下午看到的那个七品芝麻官文丑,此时倒真是像一个大官,虽然没有戴着会晃动翅膀的帽子,却没有卸掉脸上那一大块白色的妆容。
他正骂骂咧咧的指挥戏班子其他人收拾各种道具。
这文丑身上的火焰和周边人都不一样,也是蓝色,却是蓝黑色,就像小芹用过的钢笔墨水,可以有蓝色,也有蓝黑色。
回过视线,陆慎看向高明和高峰家,高明和高峰都睡了,在西屋。
高明的奶奶,是睡在堂屋靠东的窗边。
老奶奶的火焰,也和别人不同,有点黑红,就像是在田里烤红薯的时候,焖过的火炭颜色。
东屋应该是高富贵在睡,此时却有另一个人也在床上,红色的火焰,和高富贵蓝色的火焰纠缠在一起,不断的抖动着。
“高明他妈不是前几年就走了么,这是谁啊?”
陆慎好奇不已,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蓝色是男的,红色是女的。
这一刻,他只觉得今天这梦真是奇怪。
不一会儿,高富贵床上的红色火焰和蓝色火焰却是不再有动作,似乎都睡着了。
陆慎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家,第一时间找到陆逸仙的身影。
陆逸仙和戏班子的文丑一样,是蓝黑色的火焰环绕周身,而且比文丑的黑色更深一层。
“阿黄呢?怎么没看到阿黄在我房间?”
抬高视线,陆慎想看看自己刚养的小狗,只见二楼并没有阿黄的身影。
“奇怪,真见鬼了,其他家的狗都在,小芹家那三只都还趴在堂屋呢”。
陆慎不由开始四下找寻。
“我去,你怎么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