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考题的事情泄露,事情正在核实,老夫人和王氏早有安排,倒是不担心这件事,而是她们没想到的是,陆康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仅仅是报案,还未核实,便已经取消了康儿的考试资格?”老夫人觉得匪夷所思。
王氏点头,让仆从进来回话。
仆从将有人举报陆康作弊的事情举报到了皇城司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说陆康背诵的题目乃是花重金在礼部购买的试卷,且还有多人也参与了购买,金额从五百两到万两不等。
且大家所用的答卷,也出现了重复。
陆康的便跟礼部佥事的儿子所用的是同一套,俩人今日逛街购买考试用具时,在铺子里遇上,同时被抓。
“康儿被抓了?”
仆从点头,“被带进了皇城司。”
“皇城司?什么时辰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奴才这才赶紧来禀告老夫人,求老夫人救救公子。”
老夫人对朝廷的事情也略微知道些,自然也就清楚,如今皇城司都指挥使是永安王季凌烨,便不假思索地说:
“赶紧去,让烟儿去一趟永安王府。”
话未说完,又想起苏慕烟搞的那契约的事情,不觉得又一阵气闷,狠狠将茶盏扫落在地,重重唉声叹气。
但最终还是侯府的未来战胜了眼前的利益。
老夫人终下决心暂时放下那契约,让苏慕烟去找季凌烨,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苏慕烟刚好有事情要找季凌烨,便去了。
她走后,王氏又派人找陆君礼,发现还是没有回家,问赵欣儿,她也只是哭,尤其是她知道了康儿被皇城司所抓之后,哭得不能自已。
王氏一怒之下亲自去了快活林抓人。
儿子都出事了,作为父亲还不着家,王氏实在看不下去。
若是陆康再有什么事,那爵位难道要让给陆方不成。
王氏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直到去了快活林,看到了陆方,王氏的心情才好了些。
将陆君礼从女人堆里拖回家,王氏劈头盖脸便将他骂了一顿,“往日顾念着你的心情,怕刺激了你,便一直顺着你,一切都以你开心为准。
可你倒好,成日在脂粉堆里鬼混,连儿子的事情都不管。”
王氏将陆康的事情说了,但跳过了自己和老夫人商量买题目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提到找人给陆康答题的事情。
“人呢?”陆君礼终于问。
王氏见他终于开始关心起家里人,松了口气,“烟儿已经去皇城司了。”
陆君礼一听到皇城司,便无法冷静。
他这几日,在快活林喝酒,也不光是喝酒,前前后后想了许多问题,季凌烨先是给自己治腿,后来又接管了太子的皇城司,之后又跟着他去西北议和。
再到最后,趁着他腿上复发,顶替了他的位置,参与谈判,独揽所有的功劳。
如今,他腿被废又因为办事不利,彻底被太子厌弃,而他呢,一次又一次从他的失败中获利。
这一切,就是一场阴谋。
而苏慕烟,说不定也牵涉其中,只是他目前还找不到证据。
如今,皇城司竟然又抓了康儿,陆君礼气愤不已,他如今都这样了,季凌烨还不死心,还想赶尽杀绝吗?
苏慕烟去皇城司?
“让她去干什么?她去有什么用!”
陆君礼觉得季凌烨最多是在利用苏慕烟,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女人,没有理由还会帮她。
不过是借助苏慕烟来羞辱他,打击太子罢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王氏问。
“我去,我亲自去求他。”陆君礼说。
......
苏慕烟去皇城司赵季凌烨时,他刚好也想找她。
她看他情况不对劲,似乎又有些毒发的模样,眼眶微红,支着额角很难受的样子。
忽然想到上两次,由此又想到过去的许多。
甚至想到了上一辈子,她也是他解毒的工具人。
可如今,她忽然觉得有些抗拒,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在他眼里,除了工具人以外,还有没有别的。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苏慕烟自己都有些惊讶。
甚至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在意起这些细枝末节来。
可她毕竟活过了两辈子,稍微多想一想便知道了原因。虽然她被陆君礼伤害,可她的心里还是有柔软的一面,还是期待着能够被包容被关爱,他刚好对她挺好。
于是,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对他有了期待。
有期待便有了要求,想要他的回应,想要自己在他的心里也有些微的不同,而不仅仅是个工具人。
季凌烨知道她进来,抬头看她,看到了她眼里的退缩和犹豫。
“为了陆康?”他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他抓了陆康。
他又冷冷地解释:“有人举报他购买考题,虽然是个孩子,可他手头确实有那份泄露出去的题目,且已经背下来了。
国子监已经取消他的考试资格,圣上命我查案,我也只是公事公办。”
苏慕烟“嗯”了声。
见他眼眶越来越红,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问他:“你是不是毒发了?”
季凌烨愣怔一瞬,笑说:“无碍。”
她原想问他,张贵妃的案子查得如何了,苏府的事情他还要不要一起查下去。
可见他如此,也问不出来,心想待自己和离后,再亲自去查吧。
如今,陆康无缘国子监,老夫人的招数怕是要使出来了,接下来的许多事,会将忠义侯府逼到风口浪尖,整个侯府都会对她的成见越来越大,就像上辈子一样。
只不过,如今,被动的人不再是她而已。
她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拿到和离书。
届时,再亲自去查母亲和弟弟的事情吧。
便说:“既如此,我便先告退了,王爷保重身子。”
门刚关上,孙先知便跳出来:“你疯了?你让她走了,你的毒怎么办?再有个两三次就差不多该解了,你别任性!”
他想让剑青去把人追回来,被季凌烨拦住:“不必,这次我能受得住。”
他自己能感受到,这一次的毒发,明显没有上一次激烈,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挺得住。
不愿意再找她解毒,不是不愿意。
只是他想要的,不是这般。
可孙先知不知道这些,急得团团转:“毒发确实一次会比一次轻,可我可告诉你,你这般憋着,指不定有什么后遗症,搞不好你将来就......”
“如何?”
“那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自己想清楚。”
季凌烨就是不听,怎么威胁都不听,气得孙先知又说要回药王谷。
季凌烨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剑青看不过去,问他这是何苦。
“我不想在她的将来的回忆里,留下不好的东西。”季凌烨艰难地说。
可剑青还是不懂。
“到时候,你便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