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见她笑了,心中讽刺。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还以为会有多难搞呢,一条过时的手链就高兴成这样,乡下丫头就是穷酸!
谁知秦稚下一秒便将首饰盒扔进垃圾桶里,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这条手链林瑶高中时候就已经显摆过了,连锁扣都磨损得不成样,你还说是精心准备,你要不要脸啊,文女士。”
西装革履的男人警告似的看了看文婷。
她被当场拆穿,尴尬不已,但她反应很快,捂着嘴巴惊讶道:“什么?我居然拿错了?哎呀,我明明给你买了一条新的钻石手链,是妈妈的错,等你回了家妈妈拿给你。”
“戏过了啊文女士,有事直说。”
要是文婷和林振业像个人,她也许还会期待亲生母亲的礼物,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来自母亲的惊喜。
可是他们不配她的期待,也不配和她扯上关系。
文婷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掏出文件,推了推眼镜。
“秦小姐,这是股权转让合同,您看一下。”
秦稚瞄了他一眼,原来是律师啊,看来这次林家倒还算重视。
“读读看。”
她打开手机录音,冲着律师抬了抬下巴。
律师很专业,将合同一五一十地读完,秦稚关掉录音。
除了上林家户口那一条,其他都算满意。
“不错,但是文女士……”
文婷见她点头,眸底闪过算计,听到她说“但是”,突地紧张起来。
挤出一丝虚伪至极的笑,“妈妈在,稚稚。”
“首先,你们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我什么时候或者哪一句话让你们觉得,你们配当我父母?”
文婷面色一僵,但还是强撑着,“我就是你妈妈呀,稚稚,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打住,什么关系都要在法律的基础上才作数。
比如你和林总哪天噶了,法律会因为血缘关系把你们的身后遗产给我吗?
不会,只有户口本上的林瑶才有继承权,对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文婷的怒点上蹦迪。
气的文婷死死捏住包包手持,强压着怒意,笑得愈发难看,“稚稚,做个亲子鉴定,户口好说……”
“是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那我说直白点,你们……不配!”
文婷终于怒了,举起手边的扫码机二话不说便砸了过去。
另一个男人反应迅速,闪身便要去劫下,谁知有一道身影更快。
“啪,砰,噼啪”,扫码机砸在时也背上,又连着一堆钱扯掉了很多东西,最后挂在收银台边左右摇晃。
秦稚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眼,恍惚了一瞬。
他怎么闪过来的?
这么快?
身手敏捷的保镖看着瘦弱不堪,年岁不大的时也同样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
就算是他也只能勉强扯住线,让扫码机碰不到秦稚,可是这个人明明比他还远,居然能快过扫码机挡在中间。
这是什么功夫?
扫码机还是很重的,秦稚不免担忧道:“你没事吧?我不是叫你早点下班吗?”
时也的眸色向来清浅,总是冷然中带着神秘疏离,可现在秦稚却在他眼中看见了暴戾。
摧毁一切的暴戾。
他缓缓转身,严实地挡在文婷与秦稚之间。
文婷被他的眼神吓到,闪身躲在保镖身后,“你谁啊,我教训自己亲生女儿关你什么事!”
“母亲?她不需要母亲,更不需要任何人教训她。”
他声音压得很低,周身都是寒意。
被他保护着的秦稚,呆呆望着他的背影。
不是,他生什么气,他们也不是很熟吧?
“你!”文婷还要说些狠话,扫码机已经向她面门飞过来了。
速度之快,当即砸得她头破血流。
\“啊!我的头好疼,你,你不是保护我的吗?你给我扒了这小子的皮!”
她猛推保镖,保镖却纹丝不动,“夫人,我的职责其一是看着您别惹怒秦小姐,其二才是保护您,现在您违反了其一,那其二就不作数。
若是秦小姐今日不签下合同,您便是被打死,我也管不了。”
秦稚挑了挑眉,曾几何时,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了?
林振业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连老婆都能推出来,真是个好爸爸啊。
既然如此,她更得好好折磨折磨他。
“去掉那条认祖归宗,可以签。此后林氏集团便是我说的算,希望文女士能拎得清,自己是什么身份,别到处说是别人的妈,丢人现眼。”
闻言,文婷心中一喜,却隐藏得很好。
签吧,只要签了,她就是林氏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的一条狗,根本没有人能听得出合同漏洞!
律师好似早就准备了另外一份,秦稚打开合同,确定没问题,提笔便要签字。
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别签,有问题。”
此话一出,律师和文婷的面色都是一黑。
“什么问题?”
“总之,不能签,或者你找信任的人从新草拟一份合同。”
时也不懂法律,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能感受到别人的恶念。
在秦稚提及签字时,眼前女人的恶念达到了顶峰。
这份合同绝对有问题。
“秦小姐,我在商业官司中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请别质疑我的专业性。”
“抱歉,我没质疑你。”
律师面色缓和,递上笔。
时也再次夺下那只笔,“老板,信我,好吗?”
他用一对琥珀色的眸,凑近秦稚,直视她的眼睛,让她能看得清他眸中的赤诚。
秦稚却还是拿起合同,时也不肯放弃,依旧攥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时也眸中闪过失落,但依旧再次伸出手,合同却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啪”的一声砸在律师脸上,“我是单纯的不信任你。”
“时也,送客。”
文婷习惯性要骂秦稚,却在触及时也视线又缩了回去。
最后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你等着,我还会来的!”
他们走后,秦稚将门关上,步步紧逼着时也。
二人好似交换了般,时也缓缓退后,最后被她抵在吧台前。